Gac Ma – 我的朋友在那里!

黎氏琪是黎巴江的妹妹。黎巴江是1988年3月14日在盖马岛英勇牺牲的64名战士之一。我和巴江同岁,家住仅相距400米左右。解放后,生活极其艰苦。我和巴江像许多家庭一样,吃不饱穿不暖。放水牛、割草、摘苋菜、拾稻穗、捕鱼……我们这些天真烂漫的孩子,像木薯和红薯一样长大。1987年,刚满19岁的巴江志愿参军……从此,我们再也没见过面。

江牺牲那天,我家乡雄勇县的人民深感震惊和悲痛。您是长沙群岛公社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牺牲的烈士,也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在公开场合和越南之声电台报道您牺牲的烈士。

Tàu HQ-604 - con tàu bị địch bắn chìm trong cuộc chiến đấu bảo vệ chủ quyền biển đảo Tổ quốc ở Gạc Ma. Ảnh trưng bày tại Khu tưởng niệm chiến sĩ Gạc Ma
HQ-604舰——在保卫祖国海域及岛屿主权的战斗中被敌军击沉的舰艇。照片展示于角马烈士纪念地。

回忆起那痛苦的一天,黎氏姬女士吐露心声:“哥哥,真是太痛苦了。我哥1987年3月入伍,刚在广宁省完成训练,就奉命开赴南方。那年春节29日晚上,听说哥哥的部队要开到荣市火车站,母亲就买来肉,和父亲包好板坯,送他到火车站等火车,想从家里给他寄点春节礼物。但或许是因为军事机密,火车并没有停下来。母亲哭着把板坯带了回来。春节过后,家里收到了哥的来信,他说:我准备坐火车去海岛了。

几天后,我们收到了他牺牲的消息。我家就在公社大喇叭旁边。每天,大家都盼着听,星期天早上听《广播故事》,星期六晚上听《警示故事》,晚上听《诗歌之声》。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全村人都在听新闻,《越南之声》电台播送了长沙战役的特别新闻,公布了在嘎玛岛牺牲的64名烈士名单……我全家都清楚地听到了江的名字,我的父母和所有的人都痛苦地瘫倒在地……”

Những kỷ vật ở bảo tàng Khu tưởng niệm chiến sĩ Gạc Ma. Ảnh: Hồng Vĩnh
甲马军人纪念馆内的文物。图片:洪荣

我还听说:黎伯长先生(黎伯江的叔叔)正坐在邻居家“听广播”。播音员播报“黎伯江,义静省荣市雄勇乡……”时,他瘫倒了几分钟,然后大喊:“黎伯江死了!”他冲上街头,向文新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爸,妈,黎伯江死了。”一切发生得太快,悲痛瞬间笼罩了贫困的乡村。谁也没说,大家都跑到黎伯宜叔叔(黎伯江烈士的父亲)家去了……郎都村村民的泪水汇聚在一起。

我的朋友去世时才20岁。几年前,海军派人去采集DNA样本,但不幸的是,Giang的遗体中没有找到。Giang的父亲今年87岁,病重卧床不起。Giang的母亲81岁,身体状况也很差。他们仍然住在荣市雄勇坊文忠路一所小小的“慈善”房屋里。

Tác giả tặng viên đá san hô từ Trường Sa cho mẹ liệt sĩ Lê Bá Giang. Ảnh: K.A
作者将一块来自长沙的珊瑚石赠予黎伯江烈士的母亲。图片来源:KA

2023年底,2024年初,机缘巧合,我有机会访问了长沙群岛。行程安排获批后,海军四区司令部的一位代表打电话通知我行程安排。我立即给Ky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她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按照计划,我当时在金兰军港。四组人员分别乘坐四艘军舰,名单直到最后一刻才公布。我突然担心起来,因为四艘军舰中,只有一艘走北线,而古林、伦道和加玛就在那里……登船前几分钟,名单公布了。我当时在571号军舰上,正向北行进。哦,原来我们的航程会经过我朋友牺牲安息的地方……

船于1月3日下午4点启航,经过两天两夜的海上航行,我们抵达了双子西岛。我在岛上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参观了一座佛塔,那里有一块刻有64位烈士名字的石碑。我的朋友黎巴江(Le Ba Giang)也在那里,他是12号。我为朋友和战友们烧了香,然后打电话给Ky……

Tấm bia Phương danh anh linh 64 liệt sĩ hy sinh tại đảo Gạc Ma, ngày 14/3/1988. Ảnh: Tiến Đông
该碑是为了纪念1988年3月14日在盖马岛牺牲的64名烈士。图片:Tien Dong

五天后,在长沙保卫战中牺牲的64名官兵的追悼会就在甲板上举行。说实话,我年近六十,工作活跃了36年,参加过不少追悼会,但不得不说,这是最特别、最感人的一次。几天前,船上的广播里就播放了追悼会的公告,还播放了纪念长沙的歌曲。追悼会前一天晚上,组委会在广播里宣布:“全舰全体人员注意。明天一早,在长沙海域牺牲的64名官兵的追悼会就在甲板上举行。请大家着装整齐,6点半准时集合参加追悼会。”那天晚上,全舰上下都沉浸在同样焦躁不安的情绪中。

伦岛、姑林和加马是三个相距不到10海里的岛群。它们在海上是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我不想重述加马战役,因为在当今时代,读者只需点击一下鼠标就能了解所有相关信息。我只想说,这是保卫海洋和岛屿主权最英勇、最勇敢、最惨痛的战役之一。那场战争夺走了我们64位英雄儿女和祖国神圣的领土加马岛。

Cán bộ, chiến sĩ và các đại biểu nghiêm trang làm lễ tưởng niệm các anh hùng, liệt sĩ hy sinh tại đảo Gạc Ma. Ảnh: K.A
官兵和代表们隆重举行悼念在角马岛牺牲的英雄烈士的仪式。图片:KA

组委会公告说,追悼会将于6点半举行,但大家从早上6点就到场了。海面波涛汹涌,船身前后摇晃,随着海浪摇晃。在举行追悼会的三楼“楼顶”,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周到,庄严庄重。红色的背景板上印着“追悼会……”的字样。楼下是一个“田野”祭坛,上面摆放着国旗形状的鲜花。祭坛上摆放着一个香炉。祭坛正前方摆放着一个带有黄色五角星的花圈。两侧是两排身着庄严制服的仪仗队。香烟袅袅,随着悼念仪式的背景音乐,146旅副政委裴文贵中校的声音在风中消散:“在战友的英灵面前,我们宣誓,誓死保卫长沙,保卫祖国的每一寸圣地……”。大家轮流上香,热泪盈眶。上香仪式和悼念致辞结束后,花圈和祭坛被用绳索捆绑,投入大海。战士和工作队将纸鹤和菊花放生大海。

Tác giả mang nắm đất từ quê hương đất mẹ thả xuống biển nơi liệt sĩ Lê Bá Giang hy sinh. Ảnh: K.A
作者从家乡抓起一把泥土,撒入黎伯江烈士牺牲的大海。图片:KA

在甲板上,我点燃了香。我为你和你的队友们,将一把土、一朵菊花和一只纸鹤抛入大海。我为你点燃了一支香烟,又将剩下的香烟抛入深蓝的大海。香烟、鲜花、纸鹤,在波涛中飘荡,向远方飘去。坐在水边,为你和你的队友们剥饼干……我感觉你就在身边,我低声对你说。江,我从未想过会以如此特别的方式遇见你。唉,我们远隔重洋,我只能送你一份小小的礼物,代替我在人间的真心。愿你和你的战友们生得睿智,死得圣洁,保佑大家身体健康,国家平安,国家和平发展。你的功德,国家和人民都已认可。我想告诉你,我的祖国、我的家人和朋友永远铭记着你,永远为你感到骄傲。愿你获得解脱,在永恒的海洋世界里安息,我的朋友。我拿出手机,拨通了Ky的电话。在电话的另一端,Ky低声说:“兄弟,我代表我的家人感谢你。非常感谢你。”她哽咽着挂断了电话。我知道,她在家乡哭泣。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了Len Dao岛,经过Co Lin,然后前往Sinh Ton。没有人告诉任何人,大家都冲到甲板上,回头望去,Gac Ma岛、Co Lin和Len Dao渐渐变小,消失在Truong Sa深紫色的夕阳中。

Ảnh tư liệu: Mai Thanh Hải
照片:Mai Thanh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