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久居的城市喧嚣,到这片私密而广阔的空间。我离开“民宿”,回到故乡,回到一个从未让我感到离别的地方。驱车数百公里,我抵达村口,一个小河边的稻米村落……
我的车停在路边一棵榕树下,它枝繁叶茂,四季常青,经受住了中原地区的风雨洗礼。全村的人都不知道这棵榕树何时诞生,但它却在有人的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我只听说,我们村的祖先来此建村时,这棵榕树就已经巍然屹立,披着那样翠绿的树冠。我走近那棵树,心中感慨万千,突然一丝感慨涌上心头,因为我仿佛在某个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我那悲惨却又顽皮真实的童年。那时候的孩子们无忧无虑,无忧无虑,互相依偎,互相依靠着长大,而如今他们却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难得相聚。
夏末的凉风从远处的田野吹进榕树下,吹得我的头发一缕一缕地飘动,沾满旅途尘土和汗水的旧衬衫下摆也飘动着,拂过我的身体。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榕树下,独自一人迎接田野里清爽的微风了。

我试图在那片特别的空间里多待一会儿。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下来,但阳光却还未散去。宁静的云朵后,粉色的光芒闪耀着。乡间空旷无人,在平原上蜿蜒的小路上,依稀可见人们匆匆返回村庄的身影。有的步行,有的骑着摩托车,有的推着自行车。田野里静谧祥和的氛围包裹着我的心田。稻田里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的嬉闹声,还有开始呱呱叫的青蛙。望向村子的尽头,薄薄的夕阳洒在村子的背上,薄薄的一层薄薄的薄雾,多么美丽啊。此时的村子,灯火也开始一同亮起。
我顺着高低起伏的稻田走去,渐渐靠近了一些田地。稻子刚刚开花,香味还很浓郁纯净,一朵朵黄花儿大概一寸长,笔直地伸展着,等待着夜幕降临,露珠落下,它们轻轻地呼吸着天地的夜香,一天就过去了,一粒粒稻穗就这样生长着。望着田野里还挂着稻穗的景象,我走近摘了几穗稻穗,天真地享受着。那种甜蜜让我怀念过去的日子,怀念以前每天只会放牛割草的时光,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在田野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别人家的田里抓一把稻穗吃,一把稻穗玩。
回到这里,我越来越意识到,我其实就是一粒米。一粒米粒虽小,却蕴含着如此丰富的精华。这粒米粒,凝聚着我的父亲、母亲、村庄和故土无尽的关爱。我始终被那双手呵护和滋养,让我永远健康,永远想着那金黄灿烂、硕果累累的丰收。

离开田野,离开故土,离开父母,稻粒不也同样难过吗?人与田,田与人的双重记忆,渐渐远去。但田野的心,父母的心愿,让稻粒始终不允许自己被遗忘,不允许白蚁啃食。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稻粒依然选择寻找“泥土的气息”,在泥土中孵化,然后发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绿,在田野里劳作,然后开花,结果。
文章:Tran Viet Hoang
插图:Hai Vu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