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阳一中（Tuong Duong 1 High School，隶属祥阳县石岩镇）的围墙周围，排列着一排排的宿舍、小吃摊和民间服务机构。这不难理解，因为有供应就有需求。这所学校每年都有六七百名学生需要住宿才能上学。学校不再实行寄宿政策，而是自行建造宿舍供学生租用，这很好。然而，走进许多宿舍，你会发现，所谓的宿舍并非真正的宿舍。它们大多是临时搭建或用廉价材料拼装的狭小房间，卫生间也是公用的，非常脏乱。
2023年9月14日上午，我们走访了一些这样的寄宿公寓。上午9点，学生们正在学校上课，许多房间都没有上锁，半开着，甚至敞开着，空无一人。每个房间里都摆放着几张床、一块木板，甚至几张铺在破旧水泥地上的席子，上面铺着脏兮兮的毯子，几根钢丝纵横交错，挂着一些皱巴巴的旧衣服。同样，在这些寄宿公寓里，可以想象，这里的孩子们不会自己做饭，也缺少书籍和学习用品。
在距离学校围墙几十米的一排出租屋里，我们发现了一群逃课的学生，四个皮肤黝黑、头发凌乱的孩子。他们看到大人，包括一位老师进来，立刻跳下床，匆匆穿好衣服，睡眼惺忪，满脸疲惫，充满恐惧。“你们几年级？你们的班主任是谁？怎么还没来上课？”一位老师问道。四个孩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年纪最大的谢海当（Xeo Hai Dang）嘟囔道：“我十年级……我七点半就醒了，所以没去上课……”然后四个孩子默默地互相拉着走出了房间。
抱着个子跟低地孩子差不多高的三年级学生Cut Minh Ty，继续问。Ty说，他们四个人都来自梁明乡Coi村，昨晚因为看电影打游戏到很晚才睡过头。他指着散落在地上的烟蒂问：“你们这么小，怎么抽烟？”Cut Minh Ty回答：“是他们抽烟，不是我……”
等着Cut Minh Ty离开租住的房间，陪他一起走的老师们都难过地摇了摇头，说这种状况在偏远地区租房上学的学生身上相当常见。他们的父母大多在“公司”打工维持生计，家里就只有祖父母，所以租房几乎完全失去了家人的关注。“他们的父母只租房子，每个月给他们寄几十万越南盾，用来支付房租和伙食费，剩下的钱完全留给自己。所以，学校老师经常要在早上几个小时就去‘找’学生。刚才那个男孩牙齿发黄，嘴唇发黑，说明他也抽烟。如果房主和他们住在一起，那还好。但这栋房子，房主不和他们住在一起，所以孩子们自己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抽烟，整夜玩游戏，有的甚至聚在一起喝酒……”——一位老师说道。
我们沿着启山边境县的芒森镇一路向上，来到了南莫河沿岸唯一一所高中。这所学校校园环境优美，拥有126间宿舍，2023-2024学年将迎来728名学生。然而，仍有相当数量的学生租住在学校围墙外当地人建造的宿舍里。
边境地区祺山县高中学生的宿舍和生活条件也与祥阳县类似，都是临时性的。宿舍租金20万越南盾/人/月，狭小拥挤、家具匮乏的宿舍只能容纳2-4名学生。何氏兰英是一名10年级的学生，她的朋友就住在祺山中学一间类似教师家庭的宿舍里。何氏兰英和朋友都来自祺山县芒爱乡会风村。经询问得知，每月房租为30万越南盾/人/月。他们自己做饭，谁先回家就做饭，两人上5节课的日子，中午要到下午1点才能吃午饭。看着屋里的炉子，边远地区学生的艰苦可见一斑。炉灶旁的桌子上，只剩下几根枯萎的芥菜、几颗辣椒和一些调味粉……问你为什么不想住宿舍？你想住宿舍吗？何氏兰英轻声回答：“因为我在学校里一个人也不认识。或许明年我可以申请住……”
启山高中对面，有一整片寄宿社区，住客大多是来自偏远地区的学生和边境乡镇的老师。边境乡镇南坎的老师NT D女士说，“寄宿社区”的总体情况相当复杂。“总的来说，来自偏远地区的学生来这里学习和生活，各方面都很困难。女生还算比较清醒，但男生的情况很复杂。他们每天晚上都聚在一起喝酒、彻夜狂欢，吵吵闹闹、扰乱秩序，拒绝学习。作为一名老师，我真心希望学生们能去寄宿学校接受老师的管理，接受老师的辅导，确保安全和秩序……”
在贵州和贵风两个山区县，目前约有2000名来自偏远地区的学生离开家，到镇上租房上高中。学生们为了躲避洪水，掀开瓦片、从屋顶逃生的画面，不禁萦绕在我们心头。9月27日，贵州县遭遇了一场历史性的洪灾，这些画面充斥着报纸和社交网络。这令人毛骨悚然，因为我们知道这些学生住在新乐镇的一所寄宿公寓里。9月21日晚7点，我们曾到访过那里。那是79岁的阮氏咏女士在新乐镇4区2组居住的10个房间的公寓。
至于 Vinh 女士的寄宿公寓，与家人的住所共用一个院子，也有些破旧，但好处是相当干净，房东对入住的学生非常负责。
Vinh女士曾是归州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她自豪地表示，自己已经出租房间35年了，而且是新乐市归州中学的第一家寄宿公寓。至于房价，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价格从5000越南盾/间涨到了10000越南盾/间，再到15000越南盾/间，现在价格已经跟随市场行情。她说：“现在住在这里的学生也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学生的子女。我们收了钱，但也心疼他们的父母，所以必须妥善安排从卫生到出行的一切事宜。大门最迟晚上8:30关闭。这些规矩从孩子们和家长来租房的时候就约定好了。第一是安全秩序，第二是深夜禁止外出，第三是禁止男女生进入，第四是公共卫生。遵守就留下，不遵守就搬走……”——Vinh女士说道。
但像阮氏咏女士这样负责任的房东，正如贵州中学副校长所说，“像晨星一样稀少”。事实上，阮氏咏女士家附近的一些寄宿公寓是单独建造的，入口处没有大门。
我们到达文太太家附近的一家寄宿公寓时，孩子们正开始准备晚饭。归州中学十二年级的王俊庆（Vang Tuan Khanh）吃了一点煮白菜和鱼露。庆有三年的寄宿经验，他说他住在离学校45公里的周环公社。他的父母都是农民，庆还有一个六年级的弟弟妹妹。庆和另一个朋友住在一起，他们俩每天轮流做饭。
阮庆的房间隔壁是罗义豪的房间，也在周环乡。豪一边擦眼睛，一边切洋葱。她正用两个鸭蛋炒洋葱。豪说，每个鸭蛋3500越南盾。“我父母每周给我25到30万越南盾。每个月的第十天，我要把房租交到房东手里。每天放学回家，我们轮流做饭、洗菜。我们没钱出去吃饭，很快就饿了……”说完，豪拿起毛巾擦了擦眼睛，温柔地笑着说：“大叔，只有切洋葱的时候才会哭……”
同样在这里学习的还有十二年级学生魏氏璐燕（Vi Thi Luyen）。璐燕家在周环乡。她说，晚饭后她必须锁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原因是晚上经常有年轻男子来骚扰她。“就在昨晚，我正在房间里，突然有两个年轻男子闯进来，把我吓坏了。我觉得如果学校有宿舍，就不会有安全问题，学习也会更方便……”——魏氏璐燕说道。
一位住在魏氏轮宿舍附近的中学老师证实，女学生确实受到骚扰。这位老师说：“住在宿舍的学生面临许多令人担忧的问题。女生经常被陌生年轻男子戏弄、骚扰和引诱。男生聚在一起喝酒、通宵玩游戏，不肯学习。有些学生甚至被坏人引诱去做一些社会丑恶的事情。政府、学校、警察、民兵等部门也联手管理，但监管不到位。” 当被问及姓名时，这位老师拒绝透露姓名，因为她担心会给邻居带来麻烦。
确实，贵州中学（Quy Chau High School）的学生确实发生过一些不幸事件。具体来说，在2021-2022学年，学校有4名学生因吸毒而违法。该案于2022年开庭审理，其中3名学生被判处5至7年有期徒刑，1名学生被判处10个月的非监禁性改造。贵州中学的一些老师在被问及时表示，这4名学生都是从偏远地区来城里租房学习的。老师们感叹：“如果当初管理得当，这些学生在学校学习后不必自谋生路，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们罪有应得，但也有些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