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点亮柚子种子灯的季节

（Baonghean）——炎热的午后，我走出酒吧，突然看到了Thanh阿姨。一开始，我看到一位瘦削的女士在餐厅的人行道上弯腰捡拾散落在她面前的啤酒罐和塑料瓶。为了推自行车，我用脚去推旁边的袋子。不巧，我的举动导致袋子倾斜，许多罐子散落在人行道上。这时，那位女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我吓了一跳：Thanh阿姨？

荣市古城一角。图片：Le Thang

可Thanh阿姨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似乎没有一丝认出我这位老熟人的痕迹，尽管我赶紧坐下帮忙捡起刚掉落的碎屑。当她把那辆堆满瓶子、纸屑和纸板的旧自行车推开时，我突然看到车把上挂着一些干枯的柚子皮。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那时，荣市非常贫穷。这座城市本来就很小，又饱受连年战乱的摧残，更是如此。在我的记忆中，荣市总是尘土飞扬，凄惨不堪。低矮的公寓楼，细如线的道路，每当马车经过，都会带起一股霉味。后来，许多年轻人从许多农村涌入荣市。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农民，来到荣市，承担起在战争废墟上重建城市的重任。

谭阿姨就是其中之一。她是来自清昌的乡下姑娘。她来到荣市时还很年轻，才二十多岁。当时，我母亲办公室里几乎所有的男人和男孩都注意到了她，并且爱上了她。因为谭阿姨长得非常漂亮。在当时，很少有女工能拥有白皙的皮肤、苗条的身材和一头垂至臀部的乌黑秀发。她也是一位勤劳、纯真、善良的人。

和我母亲同公司的单身员工似乎总是在暗中竞争，以博得Thanh姨妈的关注。我不知道在她狭小的宿舍门前“栽种爱情树”的几十个男人中，她喜欢谁，对谁满意，但我所知道的是，她和我母亲以及姐妹们关系非常亲密。所以Thanh姨妈经常来我家看望我。

荣市的孩子们玩泡泡。图片来源：Le Thang

姑姑教姐妹们在仲夏时节把无患子放在一盆冷水中晒干用来洗头，找些香茅叶、罗勒、柚子花来泡头发。而我呢，姑姑从一开始就教我如何用柚子籽做灯，在中秋节晚上点灯。方法很简单，就是去寻找、收集柚子籽，剥去外壳，用钢丝把核串成串，然后放在太阳下晒干，如果没有太阳，就放在炉子上晒干，等到中秋节点灯。

那时，我们住在狭小的集体住房里，只要走出房间，就可能被沙堆绊倒，或者被建筑工地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碎砖碎瓦磕破头。每天，大人们去城里的建筑工地干活的时候，我们这些孩子就待在那儿，在死水里玩耍，或者在沙子里晒几个小时的太阳。自从Thanh阿姨教我们做中秋灯笼后，孩子们又多了一个新乐趣：捡拾被丢弃的柚子籽。

通常，在我们住的地方很难找到柚子籽，因为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和我同龄的孩子。他们也做灯。所以我们不得不在街上四处游荡，很多人跟着妈妈去市场捡。我总是比我的朋友们幸运，能捡到柚子籽来做灯。每年夏末，我的祖父母都会从梁市场来到荣市看望他们的子孙，除了土豆、花生、糯米和豆子之外，家乡的礼物还有从花园里摘的十几个柚子。

每次看到表妹和奶奶从荣市汽车站出来，脖子上挂着一串像救生圈一样的柚子，我都高兴得不得了。不仅如此，Thanh阿姨每次回家探望我和姐妹们，也常常会带些柚子给我。我还有一个“优势”：很多男工都迷恋Thanh阿姨，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会奉承我和姐妹们。正因如此，我总是向朋友们炫耀我的柚子串珠手链，因为我的柚子串珠手链比她们还多。

过去的中秋节。图片来源：网络

对城里的孩子来说，中秋节的乐趣很简单，就是大人们给的几颗牛轧糖和玫瑰糖作为奖励。我们还会用从篱笆上捡来的竹签自己做星星灯，再用旧报纸粘起来。唯独柚子籽灯更让我们兴奋。每个孩子都会准备一根约50厘米长的细竹签（或木签），上面系着一串晒干的柚子籽。柚子籽富含精油，燃烧时会发出细小的火花，对孩子们很有吸引力。也有很多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中秋节的灯会上点上几串。每当这时，Thanh阿姨总会站出来“插队”，要几串。这让孩子们永远感激和爱着Thanh阿姨。

手捧着那串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柚子珠子，伴着节日鼓声，走过荣市贫困的街道，度过了许多个中秋佳节。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姨也结婚了。她的丈夫是南叔，和妻子同在一个单位，同一个家乡。我没看出南叔有什么特别之处，其他工友都暗恋着、想念着清姨。只听到大人们互相议论，说这都是缘分。自从清姨结婚后，就没人帮孩子们串柚子珠做灯笼了。谁还会玩那种幼稚的游戏呢？生活不断变迁，清姨不得不在176制度下退休。南叔也在原来的单位待了一小会儿就跑了出去。然后，他们为了生计而挣扎，直到今天。

万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