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水桥脚下的英雄们

从“河神口”挣扎求生

三月中旬上午，杜氏福（Dau Thi Phuc，39岁，本水坊15号楼）正在参加街区会议，突然接到当地警方的电话，告知她有人刚刚从本水1号桥跳下自杀，需要家人帮忙。福女士立即打电话给丈夫黄文孟（Hoang Van Manh，41岁）和弟弟杜文全（Dau Van Toan，31岁），看看谁离家最近，然后迅速跑到林河去救人。

“当时我正在吃早饭，听到Phuc女士的电话，我赶紧扔掉吃了一半的面条，跑回家乘船去Lam河救人。”Toan先生说。当天，河静省义春县一名37岁的男子被妻子抛弃，决定前往Ben Thuy 1桥自杀。接到民众举报后，Ben Thuy区警方立即联系了Phuc女士的家人，希望能够及时救人。

Manh先生和妻子的房子位于Lam河畔。图片：Tien Hung

经过大约30分钟的挣扎，Toan和Manh在距离Ben Thuy桥下游约500米的地方看到一名男子在水中挣扎。当他们赶到时，那名男子已精疲力竭，整个身子都沉入水中，只有一只手还在水面上无力地挥舞着。此时，Toan正驾驶着小船，Manh俯身潜入河中，迅速抓住那名男子的手，然后拉起他的衣衫，奋力将这位不知名男子从河神口中救出。

孟先生在滨水桥桥下工作，亲眼目睹许多人跳桥自杀。图片：Tien Hung

受害者随后被带到了曼先生的家中，有人给他柴火取暖，让他恢复体力。过了一会儿，他的家人来接他了。虽然他被曼先生的兄弟救了下来，但曼先生说，直到今天，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不过，这丝毫不会影响他。因为这只是他家多年来数十次成功救人的案例之一。

两周多前，一位34岁的女子迫于家人的结婚压力，也决定前往滨水一号桥自杀。“当时大约晚上9点，我们全家正在吃晚饭，突然听到滨水桥上传来求救声。我们确信又有人从桥上跳下去了，于是全家人都丢下饭盒，跑到河边，乘船去寻找她，”杜氏福女士说。

由于天色昏暗，搜寻工作相当艰难。Manh先生家的两艘摩托艇轮流沿着桥下游的河床行驶。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听到女孩即将溺水的呼救声。获救后，女孩拒绝回家，决定在Manh先生家过夜……“真是太幸运了。那天河神肯定睡着了，因为她不会游泳。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跳进河里半个小时，才被我们救起，她才活了下来。”Toan先生回忆道。

Manh先生和他的妻子记不清他们救了多少跳桥的人，但只估计有20到30人。照片：Tien Hung

救人的喜悦

孟先生祖籍康塞，这是江中游的一片狭长地带（广平省光泽县光禄乡）。他的家族世世代代以渔为生。30多年前，孟先生跟随家人来到义安，继续在江边生活。他们聚在一起，用小船停泊在林江中游捕鱼。

2000年，Manh与Phuc结婚，后者也是一位来自渔村的年轻女子。Phuc原籍Hung Chau（Hung Nguyen），但几代以前就搬到了船上生活。Phuc和Manh都出生在船上，为了寻找食物而随波逐流，没有机会上学。因此，两人都是文盲。父母去世后，Phuc带着最小的弟弟Dau Van Toan搬到了娘家居住。

托安先生驾驶小船，将一名从桥上跳下的人救上岸。图片：TH

2008年，滨水区区长借给这家人一块位于滨水桥下游约200米的兰河岸边的土地，让他们建房，结束了他们在河上漂泊的日子。20年来，他们一直住在滨水桥下。孟先生和福女士记不清救过多少自杀者。“我们几乎每个月都参加过很多次救援。但并非每个人都能活下来。我们认为这很正常，所以没太在意。我只记得我们家救过二三十个人。每年至少救一个人，有时甚至能救五个人。”杜氏福女士说。

有一次，他们在河里钓鱼，看到有人跳桥，就立刻救了人。有一次，他们在家，听到有人呼救，就跳进河里救人。也有很多次，他们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但只要收到有人跳桥的消息，Manh和Phuc的家人就会赶回来，希望能救人。

一名跳桥者获救后，被带到Manh先生的家中取暖，之后他的家人来接他。图片：TH

尽管夫妻俩做好事，却常常因为被救者的行为而感到难过。“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因为被救而高兴。很多人甚至会咒骂，责怪我们不应该让他们死。有时候，我们救了人，就把他们带回家照顾，等着他们的家人来接他们。等到家人来了，他们只会付给我们20万越南盾，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我们救人不是为了钱……”，福女士摇头叹息。

救人孟先生夫妇的行为完全是无私的，但为了救人，他的家人也承受了巨大的损失。“有时候我们撒网的时候，看到有人从桥上跳下去，就得剪断网去救人。后来，网就没了。我们曾经损失过价值几千万越南盾的网。但救一个人总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孟先生笑着说道，并补充说，渔民们通常都有“以命偿命”的观念。救人就得用命来祭拜河神，所以看到有人溺水，就不会去救。孟先生夫妇就是少数几个能够克服这种观念的案例。

“有些人称我们为英雄，因为我们救了那么多人，但也有很多人说我们疯了。我们认为这些事很正常，出于人类的本能，看到有人死去，我们就去救他们。我们什么都不想，”渔民黄文孟说道。

“Manh先生和Toan先生自愿参与营救跳桥者，这非常宝贵。由于他们住在桥边，所以他们的反应比救援队更快、更迅速。区警察已经多次报告此事，我们对此表示欢迎和赞赏。这家人在本区没有户籍，只是暂时居住，我们正在想办法帮助他们稳定生活。” 滨水区人民委员会主席阮春焕先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