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森林的人

（Baonghean）——来自Tuong Duong县Ban Ve水电站的泰族和克木族人迁至Thanh Chuong的新定居点已有八年了。生活有所改变，但Ngoc Lam安置区居民仍然面临诸多困难。

早在2006年，南农河流域的民众返回位于清章县（Thanh Chuong）的玉林乡（Ngoc Lam）等安置点的第一天，媒体就铺天盖地地报道着。最初，人们大谈特谈回到新家后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当然，这是各级各部门为了慰问班韦水电站库区民众而做出的承诺。后来，当新地方的生活遇到诸多困难时，民众纷纷返回故乡，这也成为省内外报纸和电台关注的焦点。所以，这些安置区的和平问题依然十分严峻！

金红村的一位母亲扶着孩子过桥去上课。

过了一段时间，关于班韦水电站安置区居民生活的故事渐渐平息了。媒体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他们？还是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善？那些挥之不去的想法，驱使着我再次上山，探望那些泰国人和克木人……

据说是上山，但回到玉林乡，却不用像在祥阳乡和奇山乡那样辛苦，尽管玉林乡和青山乡似乎是青章县最“荒凉”的两处。安置村离胡志明公路的主干道不远。我悠闲地踩着摩托车，穿过一排排笔直的茶园，前往玉林乡。一个年轻人说话断断续续，典型的京语发音，让我明白不用再问了。这里就是玉林乡！那么，公社干部在哪里呢？“在马村。再走两公里，”年轻人热情地指路。这里是芒林人的新“首都”，鱼虾资源丰富。他们已经成为我们越南领土上泰国人最南端的公社。

梁光景书记了解了我的高原背景后，立即用泰语和我交谈，就像一位真正的村长。他说，玉林乡八年前从祥阳迁到这里，但仍然没有摆脱困境。迁出时，全乡贫困户占90%以上，现在仍然占80%以上。虽然有所进步，但进展缓慢，如同森林里的水蛭。2012年，一些家庭返回了原居住地，他们的户口仍然由当地政府管理，但他们不享受国家政策和制度，例如贫困户制度、大米补贴或医疗保险，而这些家庭大多贫困，生活极其困难。全乡有14个村，5800多人，其中大多数是泰国人，他们的情况也类似。但“更糟”的是金红村。他们原本是祥阳县金仙乡（旧）的村民。这个村是水电站库区安置村中最后一个搬迁的，所以安置工作也最艰难。目前，村里三分之一的居民已经搬回老家，在班韦湖中心自由居住。“有时间的话，明天早上来金红村看看吧！”

时近傍晚，塔香村的喇叭声把我吓了一跳。从老式喇叭里传来的团支部干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惨，却带来了好消息。今晚，塔香村的孩子们在村委会的组织下欢度中秋节。我知道，以前在南农河流域的林区，人们是通过收音机和常常晚到半个月的报纸，才知道“中秋月明如镜/胡伯伯看风景想念孩子们……”这首诗的。那时候，中秋节对湖边的人们来说还很陌生……

天气变幻莫测，下午六点，天色渐暗。今晚我借宿在书记家。公社领导去奔丧接见女婿，晚饭推迟了半个小时左右，我趁机看看塔香村的孩子们过中秋。我到的时候，村里的文化馆里挤满了人，孩子们都带着大人，有的来感受孩子们欢乐的气氛，有的则是老人家，过来看看中秋是什么样子，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大人占多数，还是孩子占多数。听完党委委员读省主席给孩子们的信，每个孩子都领到了糖果、辣条、甜条。中秋节只有半个小时，艰苦的边境小村里，礼物也就这些，但大家都很开心。

“公社现在还面临困难，中秋节能有这样的关爱，真是难得！”吃完饭后，村委书记梁光景说道。

书记正说着，突然拿起一根竹牙签，继续说道：“回归森林的人，也是有目的的。在这里，哪怕是一根小小的牙签，一个孩子睡觉用的摇篮，都要买。襄阳人来之前，森林就已经被毁了。现在，要进森林找一棵竹子，得花上半天时间。老地方，森林依然茂盛，食物充足，适合自给自足的生活。而从南农盆地来的人，虽然电力、道路、学校、车站等基础设施比较简陋，但适应新生活还需要一些时间……”

第二天早上，我按照计划去了金红村。村里有104户人家，一条大溪与主路隔开。通往村里的桥在2013年的第八号暴风雨中被冲毁了。现在，人们用竹竿搭起红木树干，搭建了一座临时桥，方便孩子们过桥上学。

看到村里来了个陌生人，张春静先生便邀请他到家里喝水聊天。老人干了七十年农活，双腿已无法下地干活，便回家寄养孙辈。村尾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人居住，他锁好门，独自一人与孙辈同住，排遣孤独。他在村里走来走去，只见家中只有老人和孩子。身体健康的都回老家干农活了，有的出去打工了，还有的去分割好的林地里挖坑种茶。对面家门口，探出一个人头来。光田焕先生说，那是他的孙女，名叫光氏海。海年仅14岁，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她瘫痪了半年多，哪儿也去不了。

中午时分，我离开金红村，向青山乡上坡走去。沿路是连绵不断的山丘，山上长满了正值生长季的金合欢树。不知在哪里，我看到有人在采摘第一茬金合欢树。有些山丘上，已经出现了茶园。我想起了昨天下午和梁光景书记的谈话。这里的土壤很适合种植茶树。最近，县政府实施了一项将茶树引入两个安置公社的项目。预计到2017年，玉林乡和青山乡将开发约550公顷茶园。梁先生希望，等到五七年后，茶叶产量稳定下来，人们就能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多少能缓解一下对昔日森林的怀念吧？！

文章和照片：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