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诗人 Duong Huy

June 2, 2014 15:33

(Baonghean)——对于那些需要抱着他们走在荣市风亭仓街的孩子们来说,杨辉是一位“古怪的老人”,他总是知道如何逗他们开心,让他们“张大嘴巴”并“快速吞咽”。对于196号门附近的邻居来说,杨辉是一位朴实的“行走老人”,略显邋遢,却充满幽默感。对于我们义安报社的人来说,杨辉是一位亲密的同事、父亲和叔叔。他不仅是义安报社的第一代记者,还是一位著名的儿童诗人。

Nhà thơ Dương Huy
诗人杨辉

76岁的诗人杨辉或许仍然每天上网,手里拿着电脑,但他仍然喜欢手写文章和诗歌,寄给编辑部。近年来,他彻底放弃了自行车,成为了荣街人行道上的“行走老人”。人们常以为他步履缓慢、悠闲自在,但他却不断更新国内外资讯,他的短篇小说和讽刺诗也时时更新,时下流行……

和他聊天,我才发现,在他那瘦削冷静的内心深处,藏着多少青春与顽皮。“如果我不顽皮,又怎么能为孩子们的世界写作呢?”他笑着说,然后给我读了一首“寓意诗”,一首许多孩子都熟记于心、喜爱不已的诗:“自然数列里/0号天生顽皮/他胖乎乎的/却一贫如洗/加了个尾巴,一下子胖了/0号变成了9号/倒挂着数数/9号少了3/玩着花蕾/两个0变成了8/拄着拐杖去拜访朋友/0号变成了10号。”

杨辉说,他有很多“头衔”,很多“职务”,如果要授予一枚纪念章,那可不少,比如省文艺协会创始人之一、第一届执委会委员、义静报第一代创始人之一、报社青年团第一任书记,后任义安文艺协会主席、《宋林》杂志主编……在写作方面,他也有很多长处,比如抗美救国时期的民歌、讽刺诗、短篇小说、儿童诗……他在文字上也曾磕磕绊绊,有时因为讽刺诗而受到处分、威胁。但他最崇高的“头衔”,最让他自豪的,还是“儿童诗人”。也正是因为儿童诗,他于1983年成为越南作家协会会员。

Một số tác phẩm thơ của nhà thơ Dương Huy.
诗人 Duong Huy 的一些诗歌作品。

然而,他涉足儿童诗歌创作比其他题材和体裁的“领域”要晚。杨辉说,他的文学生涯始于……民歌。那一年,他还在家乡,在公社委员会办公室担任青年团员。16岁时,杨辉创作民歌,鼓励生产运动,激励合作社成员。1957年,他参加了第一届全国青年作家大会。那一年,一位来自农村的真正农民结识并结识了阮凯、齐兰园等​​名人……

他说,自己会作曲并非偶然。杨辉出生于一个书香世家,父亲是一位学者,既教书又写诗。母亲是一位织布工,不懂写诗,却能背诵许多诗歌。他居住的琼琉村(Quynh Luu)是阮诗女王胡春香等众多才华横溢的诗人的故乡,也是众多著名学者云集的村庄。他说,在他家,就像村里许多其他人家一样,长辈们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诗歌、文学和时事,孩子们也跑进跑出,互相喊叫、打趣,模仿……写诗。他们从俏皮的诗歌开始,互相开玩笑,“这个嘴巴大,那个没牙”。

讽刺与反讽也从那天起“浸润”了他的内心。后来,当他的写作更加成熟,学会了许多“艺术技巧”时,他仍然记得自己在抗美战争年代写下的那首非常“天真、淳朴”的民歌:“胡伯伯教导我们/只要美国在打仗,我们一个也不放过/我们向胡伯伯承诺/只要美国在打仗,我们一个也不放过”。这首民歌,也让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回忆。那是在他回到义静报社工作,前往基地,也是他的家乡琼吕,路上遭遇炸弹袭击的时候。轰炸停止后,在一堵倒塌的墙上,他看到了自己那首完好无损的“诗”,被画家精心绘制。当时,他非常感动……

后来,人们提起杨辉的民歌,说他只是“陈友忠的后继者”。从民歌到讽刺诗,再到当时《乂安报》专门开设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专栏《致报刊》,直到1977年,杨辉才涉足儿童诗歌创作领域。当时,他被派往胡志明市,就读于中央宣传学校第三部。杨辉想念北方的孩子们,又热爱孩子,看到南方新闻业蓬勃发展,又有空闲时间,于是便开始练习写儿童诗歌,并投稿给报社。完成学业后,他前往北方参加由越南作家协会和中央青年联合会协调举办的儿童诗歌比赛,并获奖,从此,杨辉的名字在儿童诗歌界声名鹊起。

他说,他怀着对孩子的怀念,怀着对自己童年的怀念,走进了孩子的世界。他的孩子们童年时期很少和父亲一起生活,很少得到父亲的拥抱和照顾,因为他们跟随母亲撤离,而他则要留在办公室,然后上学、出差……他为孩子们写作,也为自己写作。为了怀念那个见证了他艰难而顽皮、天真而又凶猛的童年的Diem村。那里,有一个饥饿的小男孩,他的父亲在远离家乡的地方教书,他跑遍了田野寻找小鱼小虾,捡拾米粒和土豆来帮助母亲。那里,有一个母亲,每天晚上点上一盏花生油灯,让儿子学习的时候自己织布。

母亲整夜织布,吟诗作赋,唱歌来驱赶困倦,也是为了提醒自己要坚守正直。后来,杨辉惊讶地发现,母亲从那天起就一直在读胡伯伯的诗歌和革命诗句。难道这就是她能在敌人的两年酷刑和毒打中幸存下来的原因吗(诗人杨辉的母亲是琼琉家族中第一个被法国人囚禁的女性,也是1930-1931年革命老将)。她那歌声和哼唱的嗓音,至今仍萦绕在他的记忆中。每当这些声音响起,他都感觉自己就像那个坐在花生油灯旁的小男孩……

杨辉十多岁时,母亲去世。他成了孤儿,贫困潦倒,不得不外出打工维持生计。然而,他始终感恩那段艰辛的童年。童年的悲伤,为何在他看来如此纯粹?他的五个兄弟一起长大,如今,有的已逝,有的尚在人世,有的成了烈士(但永远活在他的诗里)。他说,三年级课本上选修的那首诗,写的是他的家庭处境,写的是他的弟弟,一位至今仍未找到坟墓的烈士:“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长山如此漫长/长沙是一座漂浮着、正在下沉的岛屿/昆嵩,多乐?/母亲用红花擦眼睛/父亲仰望祭坛/祖国不再是敌人/叔叔和胡伯伯在一起。”

杨辉说,为孩子们写诗并不难。但为他们写作时,也别太为难。让所有最纯真的情感尽情释放,别总是想着要教书,要把“教训”融入其中。从为孩子们写诗开始,他开始热衷于观察孩子们的世界。不妨读一读他一年级课本里的一首诗《船睡在沙滩上》:“船叔叔睡得怪怪的/他不肯爬上床/他趴在黄沙上/他把耳朵凑向大海。” 仅仅充满热情地观察是不够的,观察必须充满细腻,充满爱,充满幽默,必须是孩子们自己,才能感受到“船叔叔”的那种感觉。这也是他和他的诗歌的独特之处。

对杨辉来说,孩子们眼中的周围生活总是新鲜、迷人,总是令人好奇。因此,孩子们常常会问:“年龄在哪里?”(山羊采摘花蕾/年龄挂在下巴上/猪经常躺着/年龄抱住肚子)。“春天是什么颜色?”(春天是绿色的/去田间探望稻米的时候/春天是红色的,带着火红的/点燃桃花的时候)。而杨辉,这位荣市人每天都会遇到的“散步老人”,用他为荣市人创作的儿童诗集,为我们打开了那个纯真的世界,让我们回首往事,审视自己:《甜蜜的龙眼串》(与诗人黎维方合作出版)、《淘气的0号》、《年龄在哪里?》、《在屋里踢足球》、《三只老鼠》、《春天是什么颜色?》……

我一直在想,如果诗歌中没有杨辉这么风趣,那么儿童诗歌就会少之又少,就像如果没有荣街人行道上那个“行走的老人”,那些挑剔的孩子们就会多么可悲……

文章和照片:水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