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爱情”

（Baonghean）——他们的婚姻已经持续了近90年。这些年，他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艰辛岁月。当被问及人生中的重大时刻时，他们总是会想起过去的春节假期，回忆满满……

“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的夫妇是高远先生（1908年生）和武氏海女士（1914年生），他们住在演州县演化社2村。我们去的时候，老先生正在厨房忙着点炉子烧水，老太太则倚在床上看着他忙碌。武氏海女士说话慢条斯理，身体比他虚弱，听力也差很多，这些年只能在屋里走动，再也无法帮助他和儿孙们了。“平时都是我最小的女儿，才60岁，过来扫地帮忙，现在忙不过来了，他就自己做了。”我们提议去厨房帮他烧水，她一口回绝：“他就是喜欢自己做家务，不想麻烦别人。干活也是他放松的一种方式……”

曹维恩先生和武氏海女士。

按照越南人的年龄计算方法（包括祖母的年龄），武氏海女士今年102岁了。年迈体弱，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清晰可见，但她的面容和谈吐却散发着和蔼、清醒和诙谐的气质。谈话时，我们不得不大声说话，她才能听清楚。她和丈夫都来自奠和乡芳丽村。芳丽村以织造布而闻名，正如歌中所唱：“生布布，死埋金心”。更何况，武氏海女士本人过去也是芳丽村著名的织布能手，织出大块的布匹在霍姆市场上出售。她说：“有一种织布，叫干茧布，价格便宜，工人穿的只有靛蓝或棕色一种颜色，又硬又粗糙。另一种更贵，染成各种颜色，这种布很少做，因为那时候我们穷，很少有人买。” 芳历村的布以耐用美观而闻名，出自村里漂亮姑娘的巧手。这两个原因使得芳历村每月的春节集市熙熙攘攘，尤其是在春节期间……

高远先生慢腾腾地端着水壶上来，他驼着背，步履蹒跚，因年老骨关节病，步履有些蹒跚。他小心翼翼地重新装上助听器，清了清嗓子，问道：“两位伯伯，你们怎么来了？”我们把来访的情况告诉他，并要求和他们聊聊老人的日常生活。他风趣幽默地笑着说：“我和夫人结婚多年，生了8个孩子，只养育了7个。现在我们一共有35个孙子，55个曾孙，还要再添几个……”如今，他们父子俩生活在一起，儿孙们也都成家立业，忙于工作和学习。平时，都是小女儿高氏桂太太（1955年生）买菜做饭，忙的时候就拜托邻居去菜市场买菜，自己做饭。 “海太太手脚在抖，但我还能做饭。”老人说道。

17岁那年，身材魁梧的高远和芳历村及周边村庄的青年一起参加劳动，修筑堤坝，开凿道路，积极参加爱国运动。23岁时，他回家通知家人，带着槟榔和槟榔去向18岁的武氏海求婚。生活贫困，土地少，儿女多。老妇人在家织布，老头和他的朋友则到良村做砖瓦工。他说，他们生活非常贫困，以至于春节和其他日子没什么两样，父母和7个孩子春节三天就吃木薯粥和红薯粥，只用一对抹了点葱油的面饼来装饰家里的祭坛。这时，他恍惚地想起了1945年的饥荒，当时夫妻俩育有四个孩子：“我们饿得连麸皮都没有吃。不只是我家，全村的人都这样。那年春节，我们去地里捡红薯条，剁碎，加点盐，做成了年夜菜……”百岁老人的记忆如同薄雾般弥漫，他把春节当作人生中里程碑的标记。“我还记得1975年的独立日，我盖完屋顶的时候，听到全村的人都在大声敲锣打鼓。大家都喊着：‘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然后我们就知道我们的国家独立了……那一年，全村的人都把春节过得很隆重。”

高远先生的故事里，清贫的岁月清晰可见，但他反复强调，无论多么贫困，他和妻子依然教导孩子们好好生活，“饿得干净，哭得香”。然后，他伸手去拿角落里的拐杖，蹒跚地走到床边，翻出那首他为教导子孙后代纪律和家风而写的长诗。他把这首诗命名为《教子孙》，寄托着对下一代的美好祝愿。高远先生无需戴眼镜，捧着纸，朗诵道：

“……虽然表面上看，田地很好。

还必须保住自己的职业。

一项技能，一次辉煌的人生。

如果你懒惰，你一定会贫穷……”。

…“不要再对生活如此忘恩负义了。

心存忠诚善良，福气长久。

不要担心尚未发生的事情。

不要让过去的事情留在心里。

四季春风……

高远先生语气清朗，明亮的眼睛偶尔闪过一丝幽默。他主动提出，何必谈过去，不如谈谈未来！然后，他为自己近百个儿孙重孙们，每天忙于工作学习而感到自豪，其中有的还在国外学习工作……说着，老人握住老太太的手，深情地看着她：“我身体还好，你却弱得多。你受了这么多苦，辛苦劳作，又经历了战乱，又生儿育女，照顾孙辈。等我们老了，一家人只希望子孙发达，社会繁荣，我们就开心了，因为每年都有‘叔叔们’来看望我们，送礼物，给我们做新衣服。”阮先生所说的“叔叔”一词，是指各级政府代表，每年春节、春节之际，都会到乡亲家看望老人，这也是年轻一代对祖国老人的感恩之情。

我们告别两位老人，赶上下午的班车回城。熟悉的绿色拱形铁门已然消失，蓦然回首，依然看到他们二人手牵着手，坐在一起，望着昏暗的院子，仿佛近百年前，这里曾是那样的宁静祥和，充满爱意，而明天，依然如此……

方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