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海上不眠之夜……

» 义安省渔民不顾中国不合理禁令出海捕鱼

» 北部湾航行的首次捕捞

夜晚的义安渔民的渔船。图片来源：Tien Hung

出海捕鱼的第三天，我们在越南白龙尾岛和中国海南岛的中间地带。昨天，我们的船从“巢穴”跑到这里后，立刻就撒网了。没有第一天那么糟糕，第二天的鱼还挺多的。

一直到晚上11点，船员们才解开渔网，估计已经捕到了近一吨鱼。“这可不多！有时候一天能捕到3吨！”琳达告诉我。像迪恩先生这样的渔船，通常每次出海捕鱼都能捕到10吨左右的鱼；平均下来，他们近半个月的劳动收入接近3亿越南盾。

黄德林达（18岁）在“迪恩”号船上担任厨师。林达是船上最年轻的两名船员之一，但已经在海上工作了十多年。辍学后，林达跟随父亲出海。林达的第一份工作只是在船上帮忙洗碗。“那时候家里很穷，连米都没有吃。我还记得，我们家临时用四根柱子搭了个房子，再搭个防水布住。没钱，我不得不辍学。”林达说。他还说，多年来在海上辛勤劳作，加上母亲在家补渔网，家里终于盖起了一栋宽敞的两层楼房。由于船经常捕到很多鱼，林达这几个月的收入还挺高的。最近两次出海，他一共赚了2000多万越南盾。

“手机和电脑上的文字我能看懂，但手写的字我看不懂。我不会写在纸上，也没人看得懂。”林达笑着说道。林达说话很慢，但在海上，他却反应敏捷，足智多谋。船上没有林达不会做的事。其他船员常叫他“大厨”。这份兼职能让他每趟航程额外获得0.3%的工资。也就是说，如果其他船员每趟航程能拿到1000万越南盾，他就能拿到1300万越南盾。

当渔网缠在绞盘上时，船员们不得不用手把它拉出来。照片：Tien Hung。

撒完网后，船员们聚在一起吃饭，聊个不停。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海面波涛汹涌，雷电交加。我们的船摇晃不停，仿佛随时都会翻船。与我的焦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船员们的脸上却依然平静。

中午时分，雨终于停了，海浪也平静下来。照例，11点钟，船长迪恩命令船员们准备收网。多年的航海经验似乎让他猜到了网底下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船长的脸上异常忧郁。第一条网被拉起，船员们的脸色顿时变了。“糟糕！这回得等到早上才能解开了。”船员阮富叹了口气。

波涛汹涌的海面，下方水流湍急，渔网缠在绞盘上。这次船员们无法使用机器，只能徒手拉网。五个年纪最小的站在船舷，费力地拉着沉重的渔网。其他人则站在船后，把鱼捞出来，解开绞盘和渔网的绳索，然后整齐地收进船舱。第二天凌晨三点，工作终于完成了。这时，琳达才赶到船尾做饭。这顿饭菜色丰富，有从大陆带来的菜肴，有鸡肉、蔬菜，但主要还是当天捕捞的海鲜。“累死了，现在什么鱼最好吃就吃什么。”琳达笑着说。

在船上，船员们每天吃两顿饭。早餐和午餐都是在捕捞结束后吃的，通常是早上9点。但晚餐没有固定时间，捕捞结束后就吃。最早的是晚上8点，最晚的是第二天凌晨3、4点。今天，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了16个小时。“渔网还在海里，让全体船员停下来吃饭我觉得不安全。再说，我们必须在凌晨5点之前捕捞完毕，才能第二天继续捕捞。”船员阮富说道。饿的时候，船员们经常会翻找干粮、饼干或方便面来吃。但每个人只给一个人吃，吃得很快，这样他们就可以回去工作了。他们不能同时让很多人休息，因为这个环节是流水线作业……

凌晨3点吃晚餐。照片：Tien Hung。

我睡不着。看着躺在阁楼上的船员们，我满心期盼着接下来的捕鱼工作一切顺利。然而，第四天，雨下了一整天，风力猛增到六七级。这一次，我们的渔网直接撒在了牡蛎壳上。汹涌的海浪和强劲的海流，把躺在海底的牡蛎壳冲走了，卡在了渔民的渔网里。船员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把牡蛎捞出来，扔回海里。

“今晚又睡不着了。”琳达沮丧地说。雨还在下，3米多高的海浪不断拍打着船舷，泡沫四处飞溅。雨水溅进船舱。船身摇晃，海浪拍打着脸庞，但10名船员依然稳稳地站在甲板上，双手快速地收拢一截渔网。与前一天不同的是，今天凌晨3点，他们的渔网还没有收拢。船员阮富环顾着已经收拢的渔网，估计还有大约4海里的距离没有收拢。“没时间了，我们休息一下，吃饭吧。就先这样吧，明天继续。”船长迪恩指示道。于是，他们只好放弃一天的捕鱼，收拢渔网。 “做这个行业，你必须把握好放网和收网的时间。如果放网太晚，就打不到鱼了，因为这取决于潮汐。如果晚了，就晚了一天，”迪恩解释道。

迪恩先生估计，这样一天不捕鱼，损失大概在2500万越南盾。不过，船员们此时似乎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了。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开着玩笑。“虽然被牡蛎缠住了，但鱼还是捕到了很多。凌晨三点吃饭很正常。虽然辛苦，但总有工资。”琳达告诉我。吃完饭后，船员们花了大约4个小时解开剩下的渔网，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等待第二天的出海。

（持续）

天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