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红石头

追随改变生活的梦想

十月一日，我跟随28岁的郎文定（Lang Van Dim）爬上贵州省归州县周平乡克圹村的列山（Liet），寻找红色的石头。当时才早上6点，雨下得很大，站在几米外还看不清人们的脸，但列山脚下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人们的谈话声和互相的叫喊声让整座山都变得喧闹起来。到达山脚下时，这些人开始分开，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寻找自己的运气。

雨越下越大，却依然阻挡不了人们继续攀登的脚步。“雨越大，人越多。因为雨越大，土壤更容易被侵蚀，露出红色的岩石。”迪姆解释道。有人穿着雨衣，有人撑着伞，弯下腰贴着地面，好看得更清楚。他们用手翻动着草叶和树叶。在倾盆大雨中，他们艰难地前行。

一群人冒雨在烈山上寻找红色岩石。图片：Tien Hung

连日阴雨，山上的泥土和岩石都湿漉漉的，偶尔还能听到有人不幸滑倒的尖叫声。这群寻找红石头的人年龄各异，从10多岁的小孩到80多岁的老人都有。77岁的郎氏全女士说，她怀揣着寻找红石头的愿望，已经是第七天上山了。然而，和前几天一样，今天全女士还是空手而归。全女士卷起裤腿，指着布满皱纹的膝盖上的淤青说，这些都是她连续几天在雨中寻找红石头，摔倒后留下的伤。

一个多星期前，Toan太太听邻居们闲聊，说很多人在烈山上捡红石头，然后卖了几十亿。大雨过后，红石头就露了出来。于是，她决定上山求个好运，Toan太太也想用红石头改变自己的人生。每天起床后，Toan太太赶紧吃完一碗饭，然后穿上雨衣，拄着拐杖爬烈山。中午回家煮好饭，休息半个小时左右，就继续上山，孜孜不倦地寻找，直到天黑。“很累，淋雨，整天往下看，背也累了。很多天我都不想再去了，但只是坐在家里往山上看，看到人们一起走，我就很担心。万一他们捡了怎么办？所以我又去了。”Toan太太笑着说。尽管她跌倒了很多次，她的子孙也试图阻止她，但托安女士说她仍然没有放弃。

郎文迪姆撑着伞，孜孜不倦地追寻着改变人生的梦想。迪姆身后，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摄影：田雄

“啊……在这儿。”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站在半山腰大声喊道。众人默默地低头寻找那块红色的石头。这年轻人似乎捡到了什么东西。顿时，四处寻找的十几个人围了过来。仔细查看并清洗石头后，众人一脸失望，又回去继续干活了。原来，这人捡到的石头外面有一层亮晶晶的红色外壳，所以他们误以为是红色的。仔细清洗后，发现这块彩色石头毫无价值。

“我不得不弯下腰仔细观察，这块红石头和普通的石头很不一样，不仅颜色不同，还闪着微光……”我和郎文丁聊了很久，才认识他，他才分享了一些在山上寻找红石头的“秘诀”。话虽如此，丁也坦言，自己找了十多天，却始终一无所获，也没亲眼看到有人捡到。丁从出生到现在，从未亲眼见过任何值钱的红石头，都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还有网上的照片里看到的。

一位老妇人跋涉寻找红色石头。图片：Tien Hung

谨防宝石诈骗

Liet Hill 地势较低，不到两公顷宽，但仍有数百人前来寻找红石。他们都是当地人。自从大雨开始，他们已经蜂拥而上大约半个月了。Liet Hill 这个名字也是上世纪 90 年代初以来，那些寻找红石的人起的，还有 Ty Hill、Trieu Hill 等地……

“以前人们挖过这座山，把整个山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找到石头。因为人们把山上的土都挖出来拿到河里淘，淘得筋疲力尽，躺倒在地，就是没找到红色的石头，所以就把这座山叫做烈山。”周平公社党委书记金文轮说。不远处就是赵山，这里出产很多石头，可以卖到几百万越南盾，所以寻找红色石头的人就给它起名叫烈山。赵山被挖开后，现在成了畜牧场。泰山，这个据说出产很多红色石头，可以卖到几十亿越南盾的地方，虽然已经近10年没有开采了，但是仍然受到企业的严格保护。

我在山上遇到的寻找红石头的人说，列特山上的金合欢林去年刚刚被砍伐。砍伐金合欢树后，林主挖掉了树根，然后挖出土壤，种植了新的金合欢树。因此，他们认为红石头很有可能也会被挖出，而且一旦下大雨，它们就会露出来。然而，促使人们涌上山上的最大动力，是最近几天有许多人捡到红石头的传闻。

“有人把它卖了几十亿，”我在利特山遇到的一位红石寻宝者朗文霍克（25岁）一边说着，一边炫耀着他手机里保存的红石照片。然而，当我们问起这些红石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找到的时，霍克却说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在何时何地拍摄的，只知道有人通过社交媒体把照片发给了另一个人，并附上“赢得价值10亿美元的红石”的信息。

Hoc向记者展示的红色石头图像。然而，Hoc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照片：Tien Hung拍摄

和Hoc并肩而行的，是67岁的Nguyen Van Hai先生，他已经加入了在Liet山上寻找红宝石的队伍好几天了。Hai先生说，听说很多人捡到宝石后，他决定去Liet山上碰碰运气。“有人卖了1亿越南盾，有人卖了8000万越南盾。每天都很顺利。” Hai先生说，尽管他承认自己不认识那些人是谁。

有传言说许多人捡到价值数十亿的红宝石，促使人们涌向列山，我们采访了周平地区的许多宝石商。然而，这些人都否认了这一传闻。“这不是真的。过去几年里，没有人捡到过价值几千万甚至数十亿的宝石。这只是传言。前几天，我看到很多人捡到宝石，所以我就过去看看。他们有时会捡到宝石，但这些宝石要么毫无价值，要么价值很低。几百人整天捡，大概也只能赚到几十万越南盾。”一位名叫D的宝石商说道。

寻找红色宝石的热潮已经持续了大约半个月。图片：Tien Hung

与此同时，一位拥有30多年经验的宝石商人表示，有人赢得价值10亿美元的宝石的谣言是一些坏人故意散布的。“他们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从非洲购买了红宝石。如果你仔细观察，这种宝石看起来和周平红宝石很相似。这些人买下宝石后，就散布谣言说有人赢得了宝石，这样人们就会涌入深山寻找。然后他们混入人群中，假装去深山寻找，然后捡起宝石，欺骗没有经验的宝石买家。事实上，这些宝石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如果你在这个行业里不小心，就很容易被这样愚弄，”一位从事宝石交易的匿名人士说道。

过去，不少宝石商因此案倾家荡产。另一位宝石商表示，1991年，一群人混入一群寻找红色宝石的人中，偷偷地将一把假宝石扔进矿区，然后散布消息说，当地人刚刚淘到一批极其漂亮的宝石，正低价卖给商贩。一位商贩担心被别人抢走，于是倾家荡产，耗资20多亿越南盾，匆忙买下这些宝石。然而，当他拿到手上出售时，却震惊地发现，这些宝石其实是工业用石。仅仅一笔交易之后，这位商贩就突然破产了。

列特山图片。摄影：Tien Hung

周平乡党委书记表示，有人捡到价值数十亿甚至数亿的宝石只是谣言，并非事实。“这谣言可能是商贩故意散布的，目的是让人们涌上山去寻找，捡到就让商贩买走。也可能是故意散布的谣言，目的是诱骗人们出售从国外买来的红宝石。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捡到过价值连城的宝石了。” 阮先生说道。

20世纪90年代初，周平的红石热潮曾震惊全国。当时，一群来自河内的工程师来到这里钻探勘探，意外发现了红色石头。当时，周平的人们才意识到，这种在山上经常见到的石头竟然如此珍贵。关于这种价值连城的石头的信息迅速传播开来。成千上万的人从全国各地涌向周平，其中大多数是黑帮成员，他们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

人们在列特山捡到的东西主要是像这样的彩色石头。这些石头没有价值，或者价值很低。图片：Tien Hung

珠平的山上挤满了挖红石的工人，场面十分混乱。穿过珠平的48号公路上，商店和餐馆鳞次栉比，为挖红石的工人提供服务。持刀抢劫事件频发，数百人因此丧生。“几乎每天都有摩托车把尸体从山上运下来，扔在48号公路上，等待亲属来认领。有些人因为争夺地盘被刺死，然后遭到抢劫，还有一些人死于隧道坍塌。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是泰山隧道坍塌，造成76人死亡。很多时候，隧道坍塌会造成数十人死亡。”当时担任公社干部的金文度恩先生说道，但他仍然会抽出时间爬上山去寻找红石。

天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