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访问越南:为两国进一步深化关系提供良好机遇
何辉通大使表示,拜登总统此次对越南进行访问为两国进一步深化关系发展提供了良好契机,符合两国人民的利益和愿望。
河辉通大使(前国会外事委员会副主席)曾参与在纽约举行的首次越美邦交正常化正式谈判(1991年)、担任先遣团团长(1994年)主持开设驻美联络处(后为越南大使馆)、参与迎接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首次访问越南(2000年)以及随国家主席张晋创代表团访美,10年前(2013年7月25日)主持建立越美全面伙伴关系。
漫长的旅程
当您得知美国总统拜登即将访问越南的消息时,您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首先,我非常高兴美国总统拜登接受访问越南的邀请。这是美国总统首次接受越南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阮富仲的邀请。
此次访问是在越共中央总书记阮富仲在两国庆祝建交20周年之际对美国进行历史性访问八年后进行的,这是越南共产党总书记首次对美国进行访问。
时任美国副总统乔·拜登先生主持国事招待会,欢迎阮富仲总书记到访。

回顾历史,越南与美国走过了漫长的道路。自1787年担任美国驻法国大使(当时美国尚未设立大使称号)以来(1785-1789年),托马斯·杰斐逊先生结识了从安南到法国的阮福景王子,当时年仅7岁。因为他听说越南“当忠”(Dang Trong)地区有6种水稻,其中3种味道鲜美,而且可以在高原上种植,不像他的家乡弗吉尼亚州那样需要那么多水。
托马斯·杰斐逊先生于1776年7月4日被视为美国开国元勋之一,并参与起草了美国宪法(1787年)。1789年,美国成立了最初的两个部门:外交部和财政部。托马斯·杰斐逊从法国回国后,先后担任美国第一任国务卿、副总统和第三任总统(1801-1809)。
1990年,时任美国巴黎越南问题会议代表团高级顾问(1968-1971年)的罗伯特·霍普金斯·米勒大使在查阅了有关美国与越南关系的可靠资料后,在其所著的《美国与越南 1787-1941》(美国国防大学出版社)一书中指出,托马斯·杰斐逊先生与阮福景亲王的会晤可能是美国首次正式承认和关心越南,尽管越南与美国相距遥远。
1802年,杰里迈亚·布里格斯船长的“名望号”从马萨诸塞州出发前往越南,寻找咖啡和糖。“名望号”在当时的顺化古都图伦(今岘港)抛锚,然后继续前往西贡。
根据至今仍保存下来的美国记录,“名望”号被认为是220年前第一艘登陆越南海岸的美国船只。
两国关系经历了许多起伏,包括“悲伤或不愉快的篇章”。
自1991年启动第一轮邦交正常化谈判以来,两国关系已迈出许多重要步伐。
拜登总统即将进行的访问清楚地表明了越美全面伙伴关系,承诺尊重彼此的政治制度,开启了两国在政治、外交、国防、安全、贸易、卫生、教育、文化、社会、体育等领域十年非常全面的关系。
2013年,没有人会说,10年后,越美双边贸易额将从400亿美元增至1400亿美元……而美国将成为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场。
谁也没有想到,10年后的2023年7月22日,即两国全面伙伴关系建立10周年(2013年7月25日至2023年7月22日)前3天,越南女足不仅将首次登上世界顶级世界杯赛场,与“足球强队”比肩,而且还将首次与卫冕冠军美国队交手。
这一结果在意料之中,但在越美两国建立全面伙伴关系10周年前三天举行的越南女足与美国女足的对决,其意义远不止于足球领域,也将成为越南足球史和越美关系史上的“亮丽”印记。
“伟人思虑皆准”与人类文明的结论
在我们举国欢庆国庆78周年(1945年9月2日-2023年9月2日)之际,美国总统拜登访问越南的消息是否让你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40多年前,1982年9月1日至9日,我被指派陪同前美国秘密情报局(OSS,美国中央情报局前身)局长、负责印度支那事务的阿基米德·帕蒂先生时隔37年回到河内。帕蒂先生说,他曾多次见到胡伯伯,并有机会于1945年9月2日前往河内聆听在巴亭广场发表的《独立宣言》。
1980年,他撰写了《为什么是越南?》一书,回忆了建国初期与胡伯伯以及越南许多高级领导人的会面。
帕蒂先生建议安排再次参观他在 1945 年 8 月底和 9 月初去过的地方,参观许多历史遗迹,参观胡伯伯的陵墓和高脚屋,他说他视胡伯伯为“伟大的朋友”。

我们陪同他,听他讲述许多难忘的回忆,讲述他在1945年9月2日准备《独立宣言》时,在杭岸街48号二楼与胡伯伯会面的情景。后来,他在美国电视台上讲述了这个故事。
当他看到自己陵墓前那句“没有什么比独立和自由更珍贵”时,他告诉我们:这个道理不可能出自一个普通的亚洲人,而是东西方文明的结晶,就像几百年来世界上很多政治家所说的那样,但或许这句话是最简洁的,印证了那句英文谚语:“英雄所见略同”。
帕蒂认为,胡志明主席是一位民族主义者,他希望与美国和其他国家建立良好关系,但同时又非常独立。尽管他游历过世界许多国家,但“阮爱国——爱国者”的称号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无论身在何处,他都心系祖国、心系人民,为国家谋福祉……
但胡志明主席对国家最大的愿望,却浓缩在国名里:自1945年9月2日建国以来的“越南民主共和国:独立-自由-幸福”。
执行第一批协议
作为1991年美越首次邦交正常化谈判的参与者,时隔30多年,您能分享一下这次会晤的情况吗?
这就是1991年11月21日越南外交部副部长黎迈与美国助理国务卿理查德·所罗门在纽约举行的会晤。此次会晤是根据两国外交部达成的协议以及美方邀请越南参加第一轮关系正常化谈判的信函进行的。此次会晤是双方1991年7月30日在曼谷(泰国)会晤之后举行的。
当时,两国没有设立外交代表处,所以他们经常在曼谷或纽约会面——两国在那里设有大使馆,甚至距离很近。
第一次会谈广泛讨论了双边关系,包括解决战争后果、人道主义问题、国际和地区问题,当时正值1991年发生许多转折性变化。

这一事件发生在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1991年6月24日至27日)之后,当时提出了冷战后新的外交政策:“独立、自力更生、多样化、多边化,同所有国家结为朋友,谋求和平、合作与发展”。
谈判结束后,双方落实已达成的协议,推动解决彼此的人道主义问题。1991年12月,美国解除对越南驻纽约联合国代表团官员及其家属在美国领土上的旅行限制。此后,亚洲开发银行于1992年向越南提供援助,香港美国商会首个代表团访问越南,美国于1992年开始商讨向越南学生提供富布赖特奖学金赴美留学,允许汇款(1992年3月),签署两国间建立电信服务的协议(1992年4月),增加对越南的人道主义援助,促进两国代表团互访……
1993年7月1日,美国没有阻止越南解决南越政府的旧债,为我们获得世界银行(WB)、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信贷贷款开辟了道路,为消除饥饿、减少贫困、教育、医疗、能源、基础设施建设等做出贡献……
1994年2月3日,克林顿总统宣布解除对越禁运,并在联络处层面与越南建立关系。
当您担任先遣团团长前往美国开设联络处(CQLL)时,先遣团遇到了哪些困难?
克林顿总统在两国首都宣布成立美国驻越南大使馆常驻联合国代表处并受到越南总理武文杰的欢迎后,双方立即成立了政治、外交、外交人员、人权、人道主义等工作小组。美方还派出多个代表团前往河内美国驻越南大使馆常驻联合国代表处前哨基地参加揭幕仪式。

困难有很多。比如,首先要开设一个CQLL,双方必须就数十处外交地产达成协议,然后才能为CQLL设立总部。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涉及历史、政治、外交、法律、金融、公私资产、档案……很多问题都牵涉到很多人的情绪,很容易引发情绪波动和挫败感……
直到1994年12月10日,双方才就外交物资总体方案达成一致,先遣队也于此时离开河内。队伍秉承“紧凑、紧急、灵活”的方针,第一批只有四兄弟:陈光宣(主管政治)、张春青(主管领事)、陈文兰(主管新闻)、麦春团(司机)和我(以及我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到达华盛顿的时候,还有我们驻纽约代表团的武克如先生(他比我们早来2-3天,后来成为CQLL办公室主任)。
代表团必须在1994年12月12日离开河内,赶在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假期之前与美国有关机构进行会谈,因此参加外交资产谈判的人员实际上只有一天的时间与家人一起准备。
代表团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在人员和时间有限的情况下,必须迅速落实高层协议和指示,包括1995年2月1日开通青海省直管段。代表团临行前,团长简短叮嘱他们“安排双方于1995年2月1日在对方首都互插国旗”,这恰好是克林顿总统和武文杰总理宣布这一消息一周年。
直到我们驻纽约代表团的黎邦大使出任喀土穆志愿军司令部司令,1995年2月1日,国徽、国旗在喀土穆志愿军司令部悬挂起来,先遣队的兄弟们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您担任驻美国大使馆副参谋长、公使衔参赞、副馆长期间,最难忘的经历是什么?
也许是1997年1月17日,当黎邦先生于1997年1月初回国准备担任我国第一任驻美国大使时,他任命我为临时代办。
当时克林顿总统刚刚连任成功(1996年11月),组织了不少活动,其中包括1997年1月17日总统夫妇和副总统戈尔夫妇在华盛顿接见前来祝贺的各国外交机构负责人。

我和夫人应越南政府的请求和外交礼仪前来转达我国党和国家领导人对克林顿总统和戈尔副总统夫妇的祝贺,并接受美国总统和副总统致越南高层领导人的贺电。
大使对拜登总统访越有何期待?
两国关系走过数百年,跌宕起伏,其中不乏“不幸的悲伤篇章”。然而,自建交以来,两国关系逐步发展,最终成为全面伙伴关系。
过去10年是中美关系取得的最重要进展。
拜登总统的访问为两国进一步深化务实合作提供了良好契机,符合两国人民的利益和愿望,也为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合作与发展作出了贡献。
谢谢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