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整夜不眠地缝制着带有黄色星星的红旗”
(Baonghean.vn)——75年过去了,但家住演州县演州镇5号小区的阮仲班先生(1935年出生)仍然记得父亲每天晚上熬夜缝制国旗的情景,以及1945年八月总起义时激动、欢乐的气氛。
灯光和缝纫机声音
我来自田行乡,父亲阮通(1909年出生),是一名裁缝。当时,人们还很穷,衣服需求不高,我的叔叔塔(我母亲的弟弟)会帮忙,所以父亲的工作还算轻松。家里孩子很多,虽然我不是最小的,但我一直很受宠,和父亲一起睡觉,把头埋在他的腋下,靠在他的胳膊上,把腿搭在他的胯上,所以他身上的汗味对我来说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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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忠先生(阮仲班先生之父)的生平事迹被载入《演行公社党委与人民史》。摄影:孔建 |
一天晚上……我醒了,坐起来,在床边摸索,却找不到爸爸。我侧耳倾听,隔壁房间传来缝纫机的声音。窗帘上方透出一丝亮光。我掀开窗帘,蹑手蹑脚地走进隔壁房间。突然,灯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我听到剪刀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片诡异的寂静。我吓得大叫起来。
突然,有人紧紧地抱住了我,透过熟悉的汗味,我知道那是父亲。他把我抱回房间,安慰着我。睡梦中,我感觉父亲并没有躺在我身边,隔壁房间里还传来缝纫机的声音。
又一个晚上,同样是半夜,我醒了,却没看到爸爸在我身边。我睡不着,失声痛哭。隔壁的房间像往常一样,没有灯光,也没有缝纫机的声音。我不敢起床,一种隐隐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心头。我尖叫起来。房间里传来妈妈疲惫的喊声:“想多睡一会儿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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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仲班先生讲述与父亲的回忆。摄影:孔建 |
我能感受到母亲的愤怒,因为很多个晚上,父亲无缘无故地不在家,总会有一些陌生人来找他打牌。在母亲的心目中,父亲成了“坏人”。那段日子,家里的气氛很沉闷……但后来,母亲似乎预感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就不再提父亲的事了。每顿饭,她明知父亲不会回来,却依然把他盖在毯子里。
我的床已经“荒废”了好几个晚上了。窗帘仍然盖着,我偶尔会掀开看看。每次掀开,我都渴望和父亲一起入睡。后来有一天晚上,父亲回家了。我抱着弟弟,半闭着眼睛。听到父亲问:“库(我儿时的昵称)在哪儿?”,我跳了起来,跑过去抱住了他。
父亲伸手去接我,腋下的柳条袋滑落,露出一块红布,中间是一颗黄色的五角星。那天晚上是1945年8月16日。就在那天晚上,父亲偷偷地爬到我所在的村庄——慈美村(现为田行公社)——的集体宅院前的槟榔树顶上,插上了“越盟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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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行公社党委与人民史》记载了阮忠先生担任慈美村越盟阵线主席的情形。摄影:孔建 |
第二天(1945年8月17日)清晨,全村人不分男女老少,手持棍棒长矛,走到集体院子里高呼:“越盟万岁!”“打倒日本法西斯!”“打倒越南卖国政府!”“建立革命人民政府!”后来我才知道,常来我家的是裴秀强先生、吴士禄、阮玉川、陈凯……他们是共产党员,来“打牌”,组织群众起来总起义。
1945年8月17日,在阮玉川先生的指挥下,我村和邻近村庄发动了起义。夺取政权父亲作为青年“队长”,带领大家唱起《青年啊,民族啊,解放的日子啊……》。
记住第一个独立日
革命成功了,村里的临时人民政府成立了,我父亲当选为主席。这件事被记录在《1930-2008年田行公社党委和人民的历史》一书中。
那时,母亲才知道父亲一上午都出门参加革命活动了。我也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父亲熬夜缝制了一面带黄星的红旗,插在了村集体农庄门前的槟榔树上。之后,父亲继续参加当地的活动。1989年,父亲去世,享年8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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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伯伯宣读《独立宣言》的那一天,镶有黄星的红旗飘扬,标志着越南民主共和国的诞生。图片:档案 |
在总起义夺权的日子里,他虽然只有10岁,却依然热情地参加游行。1945年8月20日晚,全村组织了游行,人人都手持刀枪。我也借了奶奶的拐杖,系上绳子,扛在肩上,加入了人群。大街小巷,烛光璀璨。
这些蜡烛是用树脂做的,颜色是深棕色,放在路边的树梢上。我感觉那天晚上没人睡觉。公鸡一鸣,全村、全公社、全县的人都聚集到政府办公室抗议,夺取政权。我当时太小,没法去,第二天就听大人们讲起了县令吴春迪投降、把印章交给革命的故事。
那时候,村里的公社总是挤满了人。槟榔树下,人们搭起了一个高高的棚子,供宣传员爬上去播报各地的消息。那时,几乎所有的正事都搁置一边,大家都专心于“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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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guyen Thung 先生和他的妻子(Nguyen Trong Ban 先生的父亲)。照片:GĐCC |
我们几个小孩子玩得忘了吃饭。我们每个人都给自己做了一根棍子,用绳子绑在肩上。我们像大人一样排成两列,大的在后面,小的在前面,练习步调一致地走路。然后我们练习唱革命歌曲。我们很快就背下了《北山》《英雄歌》《越南民兵,快扛起你们的枪上战场》之类的歌曲……
9月2日,我的家乡升起了国旗独立家家户户门前都贴着一面纸做的红旗,上面有一颗黄星。那天,我们排着整齐的队形,被庄严地宣布为救国青年队。当越盟总司令阮忠先生喊出“立正!”时,杨晋先生举起手枪朝天鸣了一枪,我们齐声高唱“越南军队同心协力,救国前进……”。
那天,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了自卫队的哥哥姐姐们。他们不像以前那样拿着棍棒,而是腰间别着假枪。他们光着脚,光着头,但看起来威风凛凛!
入夜,全村人都抬着胡志明领袖的画像。大家高呼:“胡志明主席万岁!”“越南民主共和国万岁!”。天色已晚,却无人回家……
长大后,我继续学习,后来加入了前线民兵。之后,我学习了教育学,并一直当老师,直到退休。如今我85岁了,仍然清楚地记得10岁时的记忆,以及当时的氛围。八月革命心中洋溢着喜悦和胜利。我怀念我亲爱的父亲,他彻夜未眠,缝制了这面带有黄色五角星的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