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放弃俄罗斯天然气，莫斯科将把能源卖给谁？

停泊在西班牙博伊尔巴奥港的“尼古拉·乌尔万采夫”号液化气运输船。图片来源：路透社

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国。根据国际能源署的数据，2021年俄罗斯45%的预算将来自石油和天然气收入。

长期以来，欧盟一直是俄罗斯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客户。在天然气方面，欧洲作为俄罗斯主要市场的地位更加突出。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署的数据，2021年俄罗斯天然气出口总量的近四分之三销往了欧洲国家。

为应对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欧盟正在迅速努力减少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然而，德国和意大利等欧洲国家能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摆脱对俄罗斯能源（尤其是天然气）的依赖，仍存在争议。

然而，如果欧盟委员会（EC）到2030年实现完全摆脱对俄罗斯能源进口的计划得以实现，俄罗斯可能需要一些新的客户。

中国和印度将成为潜在买家

俄罗斯可能会专注于增加对尚未对莫斯科实施制裁的国家（例如中国）的石油出口。就石油而言，中国是俄罗斯在欧洲以外的最大客户，2021年莫斯科向亚洲和大洋洲地区国家出口的石油中，38%来自中国。

俄罗斯目前是继沙特之后中国第二大石油供应国，但专家认为，俄罗斯未来几年的目标是超越中东国家，成为中国最主要的石油供应国。

Rapidan Energy Consulting 地缘政治风险分析师费尔南多·费雷拉表示：“今年能源市场有趣的地方在于俄罗斯正试图将其长期的贸易关系从中东转移到东亚。”

俄罗斯的另一个主要目标是大幅增加对印度的石油出口量。印度拥有13.8亿人口，是世界第三大石油消费国，其大部分石油依赖进口。

2021年，伊拉克、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是印度最大的石油供应国，而俄罗斯仅占印度石油进口量的2%。但这种情况正在改变，印度3月份对俄罗斯石油的采购量大幅增加。

尽管许多西方国家打算停止进口俄罗斯石油，但许多印度炼油商希望能够以大幅折扣购买这种能源。

哈佛大学戴维斯俄罗斯和欧亚研究中心专家玛格丽塔·巴尔马塞达表示，印度两大炼油厂近期已购买大量来自俄罗斯萨哈林岛的索科尔原油。

德国之声指出，人们对于中国和印度等国家在多大程度上和能力上取代欧洲对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需求仍存疑虑。

费雷拉表示，中东国家与中国、印度等国之间的石油相关商业关系已经建立了数十年。“我认为，中国和印度会对彻底切断与中国国家的石油和天然气供应，转而依赖俄罗斯保持警惕，”他说。

费雷拉预测，另一个问题是西方制裁将如何影响俄罗斯购买石油生产所需设备和技术的能力。“如果无法获得西方技术，俄罗斯将很难维持其供应水平，”费雷拉说。

俄罗斯市场不容易改变

对俄罗斯来说，为其石油寻找新市场比为其天然气寻找新市场更容易。虽然俄罗斯可以相对轻松地将石油运往新市场，但通过管道运输天然气却并不容易，而且与其他一些国家相比，俄罗斯的液化天然气（LNG）产能仍然有限。

如果俄罗斯想要取代欧洲的天然气市场，其最大的希望就是中国。今年2月，俄罗斯和中国宣布了一项为期30年的协议，莫斯科将通过一条新管道向北京供应天然气。

俄罗斯还与巴基斯坦建立了密切的天然气联系。俄罗斯已同意建设一条耗资20亿美元的“巴基斯坦溪”管道，将液化天然气从巴基斯坦南部港口城市卡拉奇输送到巴基斯坦北部。

巴尔马塞达女士表示：“现实情况是，这些项目需要大量的财政资源，没有资金，这些项目就无法实现。”

巴尔马塞达女士补充道，理论上，俄罗斯未来可以建设新的基础设施向中国或印度供应天然气，但这需要“巨额投资”，考虑到俄罗斯的经济前景，这似乎是不现实的。

费雷拉表示，俄罗斯获取亚洲天然气的唯一现实选择是通过中国与西西伯利亚之间现有或新建的管道。“这需要一些时间。因此，俄罗斯天然气的消费地问题没有短期解决方案，”他说。

分析师费雷拉认为，如果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找不到买家，其长期后果就是它不再是全球能源市场的“主要参与者”。

费雷拉先生指出：“俄罗斯根本无法保持其目前的能源大国地位，这并不是因为它没有资源，而是因为它没有市场。”

巴尔马塞达表示，除非煤炭生产商、可再生能源集团或液化天然气生产商等反俄能源团体组成足够强大的联盟，说服政策制定者放弃俄罗斯能源，否则俄罗斯能源可能无法重新被欧洲市场接受。

巴尔马塞达女士指出，有明显迹象表明，匈牙利和塞尔维亚等一些中东和东欧国家准备在未来购买俄罗斯天然气。

2021年，匈牙利与俄罗斯签署协议，将通过途经乌克兰的管道从莫斯科接收天然气，并通过黑海从俄罗斯向土耳其输送天然气。4月6日，匈牙利总理维克托·欧尔班表示，匈牙利愿意接受俄罗斯以卢布支付天然气费用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