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午后的徘徊

是的，傍晚时分，我会开车去郊区。我慢慢地骑着自行车。呼吸着拉姆河风的气息，田野里成熟稻米的香味，紫色水蕨的芬芳，堤坝上悠闲归来的牛群的气息，还有那扑鼻而来的青草的清香。看着熙熙攘攘的渔村，莎草村……我把这叫做——令人流连忘返的郊区午后时光。

漂浮在金色的阳光里，漂浮在风中，漂浮在悲伤里，漂浮在思念里。城郊的午后，是生于乡村，却为了生计而回归城市的灵魂，心中却止不住思念。偶尔在梦中，他们还会回想起那条长满草的堤岸。三叶草，荆棘毛，狗尾巴，五彩斑斓，噼啪作响……仿佛在等待太阳升起，升起，蔓延。

我和许多城里人一样，总是趁着初夏的阳光，去郊区看看……乡村风光。我多么幸运，我的城市有拉姆河穿流而过，留下了长长的堤岸，仿佛永无止境。

堤坝上的故事

堤坝上那些看似偶然的故事，至今仍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比如，我们在滨水二桥下的堤坝边遇到的陈春和老人的故事。他牙齿脱落，满脸皱纹，瘦得像芦苇。他坐在一张被人扔进垃圾桶的破沙发上，捡起沙发，倚在堤坝上的一块牌子上。这块牌子让他一边躲避阳光，一边照看着家里最大的宝贝——四头牛。他远远地指着也在放牛的老伴说：“几年前，我一个人就能放牛，现在我老了，得叫她一起来，得两个人才能把它们赶回家。”

何先生今年88岁，来自兴原县兴莱乡7村。他说，多年来，他一直依恋着这道堤坝。也许从他退伍以来，他就一直依恋着它。他曾在战场上征战多年，其中三年在老挝执行国际任务。战争年代，只要想起他的茅草屋，想起那条拉姆河，想起这道堤坝，他就更有战斗的力量，渴望着重返故土。他至今仍梦想着重返故土，在宁静的午后坐在堤坝上，感受着河风的气息。

故土安宁了四十多年。也差不多是四十年，那个战士放下枪，变成农民，再变成老牧牛郎。每天下午，他就那样坐着，戴着破旧的遮阳帽，裹着毛巾，手里拄着牧牛杖，像一尊瘦削沉默的雕像，矗立在阳光和风吹拂的堤岸上。他说，有些事，我们以为只能在梦里存在，却真实地存在过，活生生的。就像他四十多年来一直沉醉于战场的梦境。也有一些改变，我们不得不接受。就像他的故事——一个农民，随着城市逐渐蚕食农村，失去了田地，艰难地转行养牛。就像他手指对面的 Ben Thuy 泵站的故事一样，这个曾经的著名项目，自上世纪 80 年代末以来一直为荣市和兴原县承担着排水任务，而如今，十多年来，它一直静静地躺在那里，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这个出水口现在成了郊区年轻人每天下午的排球场。

那时，拉姆河上一座座桥梁拔地而起，曾经那里只有一条小小的渡口。堤坝也越来越高，沿堤的道路也越来越宽阔，越来越繁忙。如今，站在堤坝上，可以俯瞰这座城市，摩天大楼林立，鳞次栉比，巍峨耸立。

这也是荣市雄禄乡风豪村62岁的吴文陈先生的故事。他费力地把刚刚在林河撒了一下午网的船抬了上来，然后用船盛水，放鱼保鲜，然后就坐在堤坝上卖。那条堤坝就在Tru市场外面，到了下午，市场突然变得安静而荒凉。他讲述了自己刚刚撒网经过的河段，以及鸟儿在绿荫中啁啾的红树林。

他摊开泡在水里、布满老茧、苍白的双手，讲述着经常在他这里买鱼的顾客们的情形。主要是镇上的人。很多人来这里锻炼身体，可能是散步的女人，也可能是刚退休的男人，他们会组成自行车队，一路骑到会门，然后回来，方便地买些鱼做晚餐。还有很多人骑着自行车欣赏河景，享受凉爽的微风，然后在这里停下来买东西。有时候很热闹，但有时候他们只是叫卖，没有多少人停下来。买卖很不稳定，但这仍然是一种谋生的方式。就像兴化下游的人们种植莎草一样，但过去几年他们没有赚到任何钱。莎草田仍然很大，但工资却不值钱。莎草被收割、晒干，然后卖给商贩，但现在不再直接编织，因为手工编织不经济。两个人织一整天，可以织出一对草席，大约卖5万越南盾，扣除黄麻的成本，每人不到2万越南盾。所以人很少。还是坚持做下去吧。还好很多人也挺有干劲的，也伸手去造虾塘、养鸭子，收入也挺不错的……”

这些故事仿佛敞开心扉，却又包含着诸多担忧。关于郊区生活，仿佛是逃离城市喧嚣的“休憩”。但对我来说，这也是连接乡村与城市、与令人眼花缭乱、混乱无序的变迁相联系的必要休憩。我是否自私，自私地用梦幻般的影子来思考“郊区”这个词？它必然是一个蕴含着诸多承诺的地方，包括和平、宁静、缓慢、开放、诗意、沉思……

你会遇见，你会爱上……

但当你来到荣市郊区，你怎能不爱上这些呢？突然想起一部电影的名字——《夏日午后》。那时，太阳仿佛静止在黄褐色的云层中。河边的道路平静地流向大海，悠闲的脚步声、自行车声、故事声，还有轻柔的哼唱声。夹竹桃沿着中间地带绽放出鲜艳的粉色。红色的凤凰花和紫色的紫薇也在绿树丛中闪烁，周围环绕着喧闹的蝉鸣。

河岸的草木沙沙作响，午后的足球比赛声此起彼伏，商店开始迎着凉风，在水波旁开门营业。桥上原本是油轮码头，渐渐挤满了纳凉垂钓的人们。

你会看到红树林，枝繁叶茂，屹立在涨潮的潮水中，鸟儿啁啾，如同风浩村老渔夫的故事一般。一望无际的绿色，如同红花莎草草原般令人心旷神怡。午后的阳光洒在莎草田上，波光粼粼。微风吹拂，莎草波光仿佛漂浮在光晕之中。而在这片广袤之中，莎草村民的身影，辛勤地守护着这门既脆弱又坚韧的技艺。我站在堤坝上，俯视着这些点点滴滴，不禁想，莎草田里的人们，是否不仅懂得忠诚和悔恨，更懂得如何孕育希望？

或者回到另一边，绕过桂山山腰，经过滨水抽水站，不远便可抵达家乡，一片片成熟的稻田。田里已经有一些稻穗残茬。孩子们刚刚通过考试，正叽叽喳喳地跟着父母去收割稻穗、捉蚱蜢和蝗虫。午后的阳光下，人们的身影投下，背着沉重的稻谷和稻田。母亲和姐姐们背着篮子，骑着自行车，迎着风匆匆赶回来。

你可以一直走下去，直到抵达雄河九村雄阮渔村的河道。近二十艘船正停靠在码头，聆听着厨房里忙碌的声响和晚餐的声响，与那些在简陋的木船上与拉姆河共度一生的人们聊天。他们出生在船上，学会走路后学会游泳，然后通过同样的“黄蜂”拱门相遇、结婚。辛勤劳作，忧心忡忡，但也充满了平静与满足。

当你站在草堤上，三叶草和毛茸茸的小草像久违的儿时伙伴般紧紧贴着你的脚，深深地呼吸着河风的气息，你会想到什么？你会想到池塘一角突然绽放的紫色水葫芦，或是那在烈日下依然茁壮成长的绿色小草，在奶牛眼前蔓延开来，成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物来源？你会想到那些里程标记，它们仿佛在提醒你人生的界限和局限，但此刻你却没有去想它们，你的灵魂渴望融入自然？

你也会像我一样，感叹自己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享受如此宁静的午后时光是多么幸运。这些都只是40多年前那位还在战场上奋战的老牛郎的梦想。

感谢郊外的午后，悬挂在阳光与风，悲伤与喜悦之间，这不也是灵魂继续热爱这座城市与人们的“休憩时刻”吗？当你带着被风吹拂的郊外灵魂归来，在路灯初亮时，沿着蜿蜒的河畔小路奔跑，天际，蓝色的晚星像微笑的眼睛般闪烁，还有什么比那一刻更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