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政治：“一个小错误可能导致另一个错误”

朱塞佩·孔特执政14个月后辞职。图片：法新社

各奔东西

过去十年，意大利政局动荡，今年夏天该国政局的最新发展也不例外。总理朱塞佩·孔特的辞职决定，可以看作是自2018年5月政府成立以来，各党派之间分歧加剧的必然结果。当时，孔特先生被总统塞尔吉奥·马塔雷拉提名为总理，并组建了由联盟党（NL）和“五星运动”（M5S）组成的联合政府。孔特先生的内阁被认为是西欧首个民粹主义政府。

尽管同属执政联盟，但民族解放阵线（NL）和五星运动（M5S）在政治路线和政策制定方式上始终存在分歧。上周，由副总理兼内政部长马泰奥·萨尔维尼领导的极右翼民族解放阵线宣布结束意大利议会多数党联盟，并呼吁尽快举行大选，这场对抗达到了顶峰。这意味着民族解放阵线和五星运动组成的政府联盟“分道扬镳”。这一事态发展使朱塞佩·孔特（Giuseppe Conte）陷入困境。他的辞职决定阻止了萨尔维尼先生呼吁的不信任投票，但也终结了组建了14个多月的意大利第65届政府。

分析人士认为，今天的结果部分源于萨尔维尼的“政治豪赌”。萨尔维尼去年与“民族联盟”结盟后，已成为意大利一位“有发言权”的政治人物，其影响力甚至超过了五星运动年轻领导人路易吉·迪马约。在去年五月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民族联盟”赢得了最多选票，进一步巩固了萨尔维尼的地位。最近的民调也显示，萨尔维尼所在的“民族联盟”支持率处于高位。预计如果现在提前举行大选，该党的支持率将达到36%至38%，在现有政党中最高。因此，如果提前举行大选，脱离联盟并要求提前举行大选符合萨尔维尼的目标。孔特本人也批评萨尔维尼是机会主义者，只顾追求政治胜利，而忽视其他政党的利益。

朱塞佩·孔特（右）在意大利议会发表最后一次总理演讲，旁边是马泰奥·萨尔维尼。图片：法新社

然而，如果我们放眼更广阔的视野，这在意大利政坛屡见不鲜。仅在过去十年，这个国家似乎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政府的“寿命”仅以月计（过去十年，意大利共换了六任总理）。造成这种“纠结”局面的根源在于传统政党的衰落，尤其是中左翼的民主党和中右翼的意大利力量党，以及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例如民族联盟党或五星运动党）的崛起。更重要的是，总统与政党之间僵持的对抗被视为意大利政治文化的传统“特征”，导致历届政府和改革举措总是以失败告终。

“双重危机”风险

意大利的未来如今掌握在总统塞尔吉奥·马塔雷拉手中。如果各政党同意，总统可以在未来几个月内提议组建一个看守技术官僚内阁。然而，如果没有其他选择，他将不得不解散议会并提前举行选举，最早可能在10月初。一些人认为，意大利现在需要一个新的长期执政联盟，民主党（PD）和五星运动（M5S）可以组成联盟，以确保意大利的政治稳定。如果这两个政党“联手”组成联盟，马泰奥·萨尔维尼的“游戏”将被视为失败。

无论如何，这场政治危机都令人担忧，因为欧元区第三大经济体意大利的公共债务与GDP之比高达132%，增长举步维艰。意大利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自欧洲金融和经济危机爆发以来，经历了“失去的十年”，意大利经济依然低迷。目前，许多欧元区经济体已经摆脱了危机，但意大利的经济增长却几乎停滞不前。如果意大利的政治局势继续像现在这样混乱，该国经济将受到严重冲击。投资者将逃离意大利市场，银行在向罗马借款之前也会更加谨慎。因此，如果意大利不能组建一个有能力的政府来解决问题，“双重危机”的前景是可以想象的。

意大利总理辞职后，欧洲股市下跌。图片来源：CNBC

此外，欧洲也弥漫着焦虑的气氛，因为意大利的政治危机将给欧洲其他国家即将举行的有关意大利预算的关键谈判增添不确定性。对于欧洲来说，这是一个关键时刻，因为德国经济衰退的风险以及新一届欧盟委员会的成立可能会导致人们对欧元区信心下降。短期内，任何新政府都将对意大利的信心造成严峻考验。意大利也可能给欧洲央行 (ECB) 带来问题，因为其巨额公共债务目前由欧洲央行的债券购买计划支持。然而，当该计划结束时，意大利仍然面临高赤字和低增长，这意味着市场向意大利贷款的成本将大幅上升。

换言之，意大利政局不稳将引发一系列后果，本就“脆弱”的欧洲，在意大利政局不稳后将更加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