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距离饭团

记得小时候在家，有时饭后，看着锅里有些焦糊的饼皮，有时只有白米饭，妈妈就会把它们拿出来，捏成一小团，放在手掌心。有芝麻盐的话，她就蘸着吃，没有就直接吃。她说：“吃了吧，嘴里香香的。” 直到现在，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她每次吃这简单的甜点时，脸上那幸福而平静的表情。

我生孩子的时候，女儿还小。有时候她胃口不好，我老婆就拿饭团，把饭团搓成小球。然后，小女孩就会慢慢地把妈妈摆在托盘上的饭团吃光。

很奇怪，同样的米粒，挤在一起，突然就变成了有某种吸引力的礼物。

记得六七年前的一个春天，几个好朋友和家人一起出去玩。我们骑着摩托车，沿着阳河堤坝漫步，参观了布塔寺，然后乘渡轮前往发提寺。我们中午时分到达发提寺。

拜完佛寺，大家爬到半山腰，在松树和桉树根丛中，选了一块平坦的岩石，拿出芝麻盐饭团吃。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样的旅行，带上芝麻盐饭团再好不过了。

从此以后，每年春天，我们一家人都会组织一次外出游玩，每年由一家人轮流负责包饭。有一年，饭团摆在禅吉安寺的钟楼下；有一年，摆在慈泰寺的山洞前；还有一年，摆在和平省的溪边……各个家庭仿佛在暗中比拼着各自的包饭手艺。去年这家人用的是北香米，第二年，那家用的是三春米，第三年，那家用的是糯米……有些家庭会去乞讨，留下几片槟榔叶做成饭团，包起来带走。吃的时候，人们会寻找槟榔叶残留的香味。

如今人们工作繁忙，活动繁多，口腹之欲也大不如前；长途跋涉，光靠米饭和芝麻盐根本无法忍受。吃汤圆最方便、最过瘾的方式，莫过于搭配猪肉卷。找一家卖猪肉卷的店买一份，记得带上一小瓶上好的鱼露。把猪肉卷切成片，再切成铅笔状。把米饭切成均匀的薄片。把猪肉卷蘸上鱼露，咬一口猪肉卷，再咬一口汤圆。这两种食物融合在一起，美味无比。换换口味，人们可以用红烧肉、卤鱼或炸鸡来代替。白切鸡不太适合搭配​​汤圆，熏猪肉、萨拉米香肠或香肠就更不合适了。吃汤圆最过瘾的方式，是吃肥美的干虾虎鱼，但就像芝麻盐一样，很多食物都不能当零食吃。

但无论吃什么，没有芝麻盐的饭团，就像没有虾酱的狗肉，没有柠檬叶的鸡肉，绿林中奏响的《xec to》这首歌，仿佛少了主旋律。芝麻盐可以是盐拌芝麻，可以是碎花生，也可以是花生和芝麻混合。大人们往往喜欢多吃芝麻，因为芝麻更香；孩子们则喜欢多吃花生，因为花生油腻。孩子们常玩的游戏是摇晃芝麻包，让花生跳起来，然后把米饭蘸进去。我不知道为什么饭团和芝麻盐会如此般配。蘸着芝麻的饭团仿佛把我们从巍峨的高山带到了平原，眼前展现着辽阔的田野，潺潺流淌的河流。

大饭团转眼间就吃完了。人们分享着最后的几粒米饭，蘸着塑料袋里剩下的芝麻和花生碎吃。

饭团有两种吃法。男人喜欢渔民和林农吃饭团的方式，抓起饭团掰开吃。妻子们不喜欢这种方式，她们会像剥柚子皮一样，用刀轻轻地剥去坚硬的外皮，只取里面柔软的核，然后切成均匀的片。饭团做得越细致、越熟练，切起来就越光滑。

我记得学生时代，有一次全班组织去库阿洛海滩露营。那次，我暗恋已久的女孩给我做了一顿美味的米饭。我怎么可能忘记她那象牙般洁白的手指呢？但她给我的也就这些了。和妻儿一起出门，还想着这些事，或许不太对劲。但人生如此，我又能怎么办呢？

唐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