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扭转了菲律宾十年来的经济增长

8月6日，菲律宾马里基纳市警察在检查站检查摩托车驾驶员。图片来源：美联社

疫情终结增长势头

根据马尼拉雅典耀大学安特尼奥政府学院现任院长罗纳德·门多萨教授在亚洲新闻台发表的一篇文章，2019年，菲律宾是世界上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当时，菲律宾终于摆脱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费迪南德·马科斯政权末期经济崩溃时被冠以的“亚洲病夫”的恶名。经过数十年艰苦的改革，同时偿还旧政权留下的债务，菲律宾的经济复兴始于疫情爆发前的十年。

根据菲律宾统计局2018年GDP增​​长率数据，菲律宾在2010年至2019年期间实现了年均6%以上的经济增长。菲律宾经济被誉为亚洲新虎之一。但这是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

此次疫情让人们意识到，在全球疫情爆发的背景下，以服务和汇款为基础的增长模式无法有效发挥作用。

2020年菲律宾经济增长放缓，出现1999年以来首次负增长，是东盟成员国中经济衰退最严重的国家之一。

尽管政府预测2021年经济将略有复苏，但一些分析人士现在对经济复苏的不确定性和脆弱性表示担忧，这主要是由于该国长期封锁以及无法过渡到更有效的遏制战略。

相反，每当新冠疫情威胁到菲律宾卫生系统的正常运行时，菲律宾就对该国大部分主要城市和增长中心实施极其严格的旅行限制。

8月10日，菲律宾马尼拉一所学校的疫苗接种点，人们在接种新冠疫苗前接受筛查。图片来源：路透社

问题是什么？

那么，亚洲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之一是如何停滞不前的呢？将其完全归咎于疫情或许过于简单。首先，可以说菲律宾的经济模式本身似乎更容易受到疫情的影响。它建立在人员流动的便利和自由之上，但基于旅游业、服务业和汇款的增长很容易受到封锁和消费者信心下降的影响。

国际旅行急剧下降，旅游业停滞，以及国内封锁和人员流动限制，使零售、餐饮和酒店业陷入困境。幸运的是，该国的业务流程外包 (BPO) 行业表现出一定的韧性——但关键市场已受到疫情的沉重打击，迫使该行业迅速进行技能再培训，以适应新常态下出现的机遇。

其次，菲律宾的疫情应对措施也值得质疑。当一个国家需要时间加强其医疗保健和检测-追踪-治疗体系时，封锁措施是合理且有效的。这些是更有效地控制疫情所需的基础。

然而，如果不加强和巩固这些体系，一个国家实施封锁就是在浪费时间。菲律宾似乎就是这种情况，该国实施了世界上持续时间最长的封锁之一，登上了全球头条，但却未能拉平新冠疫情曲线。

菲律宾目前正在为再次实施严格封锁做准备，并仍在努力制定更有效的防控策略，以应对在东南亚迅速蔓延的德尔塔变异病毒。一些人表示，该国似乎陷入了封锁的循环，这给经济造成了沉重打击，并可能引发人们对未来新冠疫情爆发的负面预期。

如果将德尔塔病毒和其他可能的变异病毒视为短期威胁，那么对疫情的无效控制可能会迫使该国重新回到严格旅行限制的“生命线”。

与此同时，菲律宾中央政府在截至2021年年中的16个月封锁期间仅提供了两个月的社会援助。所有这些都给本已饱受深度经济衰退、失业和人类发展长期风险困扰的民众带来了进一步的压力。在失业率和饥饿率不断上升的情况下，社会援助水平低下也可能会降低民众对居家隔离政策的遵守程度。

第三，菲律宾的疫苗接种运动一直落后，最初是由于供应和推广问题，后来又受到疫苗犹豫的打击，这可能会进一步延缓该国的复苏。

8月2日，菲律宾奎松市，车辆正在接受新冠疫情防控检查站的管控。图片来源：路透社

经验教训

对菲律宾而言，其自身经验以及国际最佳实践都值得借鉴。分析人士认为，为了实现更成功的经济复苏，菲律宾需要解决一些关键的政策问题。首先，菲律宾需要制定更有效的疫情防控战略，尤其是在应对新变种病毒可能带来的威胁时，主要通过加强检测、追踪和治疗系统来实现。

这些系统借鉴其他国家的经验，通常包含全面的大规模检测策略，以便更好地告知公共和私营部门社区病例的真实状况。此外，集成的流动数据库支持更有效、更及时的追踪。这种详细且及时的数据使政府和私营部门能够更好地协调在因疫情风险而需要帮助的地区和社区的防控策略。与全面封锁不同，这种有针对性的、数据驱动的策略可以使其他经济部门保持比以往更强的韧性。

其次，菲律宾政府需要提高其直接社会保障行动的充分性和透明度，以便向贫困和低收入家庭提供即时援助。这些家庭因疫情应对不力而受到严重影响。专家表示，这需要重新平衡预算，将重点更多地放在教育、卫生和社会保障上，而不是过多地关注基础设施项目。这也是一个推动社会保障体系建设的机会，以创建一个不仅覆盖贫困人口，也覆盖低收入和中低收入者的安全网。这里的主要关注点是引入社会保障创新，以防止中等收入的菲律宾人在疫情或其他危机期间陷入贫困。

菲律宾卫生部长弗朗西斯科·杜克于2021年2月在马尼拉出席新闻发布会。图片来源：路透社

第三，菲律宾需要加快疫苗接种，尽快覆盖至少70%的人口，并争取各利益相关方的更多支持，以改进疫苗接种工作。需要开展有效的宣传活动，以改变民众对疫苗的犹豫，并以值得信赖的机构为基础，更好地保护民众免受德尔塔病毒和其他变异株的威胁。如果政府能够防止像登革热疫苗那样出现政治动机的疫苗恐慌，也将大有裨益。

第四，菲律宾政府应该制定更有效的重建战略，并与全民全面的医疗保健相结合……

在东盟大部分地区受德尔塔变异病毒蔓延影响之际，菲律宾需要采取这些措施，以缓解人们对其应对国内新变异病毒的担忧，同时调整对经济复苏的预期。只有这样，菲律宾才能避免再次成为“亚洲病夫”，并恢复疫情前十年的快速稳定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