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降落与“飞天兵”的善意

大约三年前，我们见到了范富泰中将飞行员，当时他正返回杜阿机场（Tuong Son 乡，Anh Son），重温昔日的战场。他讲述了一次飞行经历：由于缺乏应对经验，他被敌方导弹击中，被迫跳伞逃往清章县。起初，当地人误以为是美国飞行员，非常愤怒，他们带上了各种武器，准备“决一死战”。

但当他得知自己是越南人民军飞行员，并被同学认出后，大家竭诚帮助、收留、保护他，使他得以回到部队，继续起飞翱翔蓝天，创下辉煌战绩，为书写越南人民空军的传奇贡献力量。

2015年，中将兼飞行员范富泰（左）和中将兼飞行员范俊（Pham Tuan）重访Tuong Son乡（Anh Son）的Dua机场。摄影：Cong Kien

飞行员范富泰跳伞降落的地点位于春祥乡（Thanh Chuong）。近日，我们有机会前往春祥乡，并有幸见到了退休教师阮廷勇先生（1村），他的家曾是范富泰飞行员的寄养地。

阮先生说：“当时我只有11岁，但我至今仍记得那天全村人拿着棍棒冲出来逮捕飞行员的情景。我的哥哥阮明俊认出这名跳伞者是他在雄王高中富寿校的同学。就在那时，民兵和防空部队及时赶到，飞行员范富泰才没有被打。民兵认出他是我们村的飞行员后，把他放在担架上，抬到我父母家接受治疗和护理。”

2008 年，飞行员范富泰中将 (前排最右边) 与黎氏南女士一起拜访了她的恩人的家人（提供家庭照片）。

不久前，范富泰中将携家人、战友（范俊中将、黄彪上校）再次来此，瞻仰昔日战场和恩人家属。范富泰将军与春祥公社干部群众举行座谈会，并看望了阮廷勇先生的家人。

这是他第二次探望恩人的家人。第一次是10年前，当时黎氏南夫人（阮勇先生的母亲）还在世。阮太将军拥抱她，哭着说：“等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老了，死了！”这次，他送给恩人一本由作协出版（2016年）的回忆录《飞翔的士兵》（第一卷），记录了自己在军队的战斗和工作岁月。

在《飞行战士》一书中，范富泰中将用25页的第一章（“I——一等兵，战斗机飞行员！”）讲述了近50年前在春祥县的跳伞事件。当时，1968年10月7日，一个由范清银（1号机长）、范富泰（2号机）和邓玉五（3号机）组成的米格-21战斗机中队从清化省的寿春机场起飞，进入四区空域，以阻止敌机对15号公路关键地点进行轰炸。

飞行员范富泰中将（左）向阮廷勇先生家人赠送回忆录《飞行战士》（照片由家人提供）。

飞越通努靶场大顺化靶场时，3号飞行员邓玉五（Dang Ngoc Ngu）发出信号：“前方发现两架飞机！”范富泰（Pham Phu Thai）环顾四周，但一无所获。3号飞行员急忙喊道：“它发射导弹了！快点！”看到1号飞行员翻了个身（机动躲避敌方导弹），范富泰飞行员迅速加速跟进。

由于被动，只顾着跟着1号，没能看清周围情况，2号被敌方导弹击中。听到“轰！”的一声，这位泰国飞行员晕了过去，每一次跳伞都像是在危险面前习以为常的反射动作。几分钟后，他醒来，发现自己悬挂在两千多米的高空，挂在救生伞下，听着地面传来的枪声，下面有许多人等待着。

随后，他再次晕厥，飞机意外降落，撞上了山坡。飞行员泰伊被抬到山脚下，周围是防空兵、当地士兵和一大群手持各种武器的民众，他才恢复意识。他继续昏厥，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才恢复意识：“泰伊！是我，俊！我和你一起在雄王中学读书！”

2018 年 3 月，飞行员范富泰中将（前排中间就座）拜访恩人的家人（提供家庭照片）。

再次晕倒。醒来后，这位19岁的飞行员意识到自己获救了，被抬到野外营地，然后被送到一户民房。此时天色已暗，他躺在一间茅草屋里，周围站着持枪的守卫，旁边坐着几个女孩照顾他。范富泰浑身酸痛，无法自行起身，口干舌燥，他要了一杯水，得到了周到热情的服务。

为了确保安全，公社最初指示将受伤的飞行员转移到阮廷世夫妇家——革命根据地，也是阮明俊（范富泰的同学）的父母家。黎明时分，他被转移到另一户人家。公社里许多人都来亲眼看看这位北越飞行员，他们带着橙子、柚子、香蕉、鸡蛋，甚至有一个孩子还带了一对小鸡来喂我们的飞行员。

“飞行战士”被春祥村民的真挚情感深深感动。因为在炮火纷飞、枪林弹雨笼罩的满目疮痍的村庄里，在炎炎夏日里，村民们依然努力寻找、守护着这些珍贵的物资。

民众希望飞行员讲个故事，于是这位“飞行战士”高声说道：“各位同胞！我是范富泰，越南人民空军英雄红星航空团第一中队的飞行员。哪里有英雄陈行，哪里有英雄阮文贝……”

下午，军车来接范富泰返回河内，前往108军医院接受治疗。临行前，一位来自春祥的女孩送给这位飞行员一封信，上面写着：“读了这封信，你就能了解我，记得给我写信！”这封信保存了几十年，范富泰中将把它作为艰苦卓绝的抗美战争时期军民关系的美好见证，赠予了空军博物馆。

范富泰中将对春祥土地的感恩之心，让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抗美战争时期“飞行兵”们的生活。他们虽然在天空翱翔，立下战功，但他们的起降点依然在地面。正是对地面的感恩之心，激励着他们克服危险，保持着在空中奋战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