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尽头
(Baonghean)——船夫没有启动引擎,而是向后靠着,用双脚划向河道中央的岔路口。他看起来有些狂野,满身尘土,但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却非常有趣。当我请求载他一程时,他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情愿,尽管太阳已经快要升到头顶了。“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没问题。”——他简洁地说道,仿佛是为了打消我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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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一段。摄影:Sach Nguyen |
直到我坐在船头,来到江心,放眼四方,才更清楚地感受到这传奇交汇处的奇特。拉姆河的河水在上游连日的洪水之后,泛着红色的波涛,如同瀑布般汹涌澎湃。而江河却依然清澈湛蓝,缓缓地融入浩瀚的河水中,如同一只温柔的手,想要抚慰这位历经艰辛终于归来的哥哥。
有人曾诗意地写道:江河凝结了义安省西南部无数生灵的苦难与怨恨的泪水,那里有大片的布玛森林,所以河水清澈见底。无论那些来到江边的人如何诗意地描绘这一切,江河实际上都与一个氏族的历史悲剧息息相关,至今,这个族群依然存在于一个模糊的传说中。这就是在讲述昆强县丹莱族时人们耳熟能详的“金竹”的故事。
补充一点,丹莱族几百年来一直与世隔绝地生活在深山老林中,他们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低地部落变成了一个失落的民族。更糟糕的是,乱伦婚姻让这个民族濒临灭绝。为什么丹莱族不像泰国人和蒙族那样被视为独立的民族呢?因为他们完全没有独特的价值观。他们都是迁徙和生存过程中的混合体。甚至连语言和声音都完全消失了,与最初相比发生了变化。
没有人能够知晓丹莱族人逃离清章县华关地区的邪恶,躲藏在原始森林和深山中的岁月。命运必定给这些渺小的民族带来了辛酸和残酷。如今,国家投入了数十亿越南盾来保护他们的族群,稳定他们的生产和居住,他们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但或许,对于他们出身的担忧,将永远成为这个因变迁而面目全非的家族的遗憾。然而,常年流淌的碧绿江河,即使人们认为那是无数生命留下的悲伤泪水,依然显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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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江上玩耍。图片来源:Quoc Dan。 |
……船突然向上扬起。我扭头看向那个脚尖叉着脚划船的年轻人。船夫平静地点燃一支香烟,说道:“我在林江。”船沿着河岸缓缓逆流而上。这条河名叫林江,但此刻河水浑浊。船身偶尔会上下颠簸,让我感到有些不安。我蹲下身子,沿着小船的底部爬行,靠近那个像路上骑自行车一样不停摆动双腿的年轻人。
小伙子名叫陈廷图,今年30岁,单身。图说,他钓鱼才三个多月。说着,他伸手摘下遮阳帽,戴在头上:“我来自清莲乡(Thanh Chuong)4村,以前只在田里干活,觉得无聊,突然喜欢上了钓鱼,就买了船、马达和渔网,到河边跟渔民学。” 买一艘带渔具的铁皮船,一千多万越南盾,比起农村生活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这个小伙子来说,航海是一种乐趣。甚至在他刚捕到的鱼即将被拿到市场上卖“乌鸦”的时候,图还主动带我去河里漂流,他一点也不后悔,也不担心赔钱。
Tu把船停泊在一艘更大的船旁,这艘船停泊在靠近岸边的地方。那里,一片绿洲般的冲积沙洲将Lam河分成两支,然后汇合为一。“这沙洲叫Gieng沙洲,属于Phong Thinh乡Hoa村。” Tu抢在我开口之前解释道。望着停泊在水边的船,空无一人。船中央的三脚架柴炉里还冒着薄薄的炊烟。想必船主还没有走远。
杜又说:“奎先生的船,大概是去打鱼了。” 突然,远处,我们看见一艘小船的身影,急匆匆地划过来。三叶船上,女人坐在船头,丈夫在后面划桨。还没走远,杜就大声问:“你今天早上钓到多少鱼了?” 对岸的老人用干巴巴的手捂着额头,眯着眼回答:“没钓到多少。你刚去打鱼,下午说不定能钓到。”
然后我们开始聊天。那位老人看起来很难猜出年龄,至少有60岁了。他叫陈文贵,住在清河乡,和妻子来到这个河口谋生。“我们有房子,但没有地,我们长期靠捕鱼为生。”——桂先生用略带扭曲的声音说道,他的上颚掉了几颗门牙。
他还把船舷拉上来,给我看他们夫妻俩从凌晨3点开始捕捞的大约12条安康鱼和500克左右的虾:“海浪很大,一条鱼也捕不到,越来越难了。” 这位身材瘦削、皮肤乌黑油亮的老人还说,他们夫妻俩之所以还要坚持这份工作,是因为要照顾在河内上大学的女儿。“我们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结婚成家,二女儿在河内农业大学读书。” 提起还在读书的女儿,我看到他眼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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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流经Phong Thinh 公社(Thanh Chuong)。照片:范尼 |
告别友好的渔民,我回到岸边。在河口对面的高台上,等待我的是风盛乡文化干部阮黄进先生。我们事先约好了见面。阮先生问我:“你一定背诵过《歌谣》吧?”阮先生说:“诗人黎辉茂,这片土地的儿子,以江河与林河交汇的情感为主要灵感,写下了这首诗,后来还谱写了乐曲。”阮先生沉思道:“我也把脸转向了祖国。”他接着说,他以前是军人,装甲兵,凭借着对历史的了解,部队为他争取到了考入河内第一师范大学博物馆系的条件。
大学毕业后,田某回到部队工作,负责博物馆的管理。但正如他所说,因为不喜欢部队里沉闷乏味的氛围,他主动提出退伍回乡。回到家乡后,他在清德中学当老师,两年后辞去教职,回到丰盛县,申请担任公社文化干部。我开玩笑说:“要不你想当官?”田某笑着说:“就算你想当公社领导,你也过了计划生育的年龄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想留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正如公社文化干部所说,这简直就是“背弃”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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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市场出售的江河烤鱼,图片来源:Sach Nguyen。 |
我们骑上田先生骑的摩托车,在河上的一座吊桥上停了下来。桥下就是蔡市场——一个与钟灵寺相关的历史悠久的著名市场。蔡市场或许是最受欢迎的烤河鱼的销售地。市场上出售从拉姆河和江河捕捞的鲜鱼、竹鱼、沟鱼和鲷鱼。每逢节日期间,成千上万的人涌向蔡市场,买卖鱼,逛逛街。
有时,人们只想看看一群把鼻子伸进嘴里的鱼,或是乡间一角,一个面色红润的小贩,在米糕上蒸腾着香喷喷的热气。人们忙着买卖,谁会在意身后清澈湛蓝的海水里,隐藏着历经风雨的传说?或许他们不知道,这片土地曾被称为华官(Hoa Quan),又名拉莫(La Mac)……自2014年以来,这里一直被规划为一座宝塔镇。
这片丰盛村的土地上,近7000人靠种植两种水稻为生,间或种植玉米,每公顷产量6.5到6.7吨,还算稳定。有鱼和土豆的时候,他们会把它们带到蔡家市场去寻欢作乐。村里的妇女们卖着土地——她们最清楚的是,对岸是清莲乡、清田乡、清化乡还是清美乡。丰盛村是江河汇入母亲河前的最后一个支流。就是这样,但每个人都想找到它……
笔记:万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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