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 年流感和新冠肺炎：口罩文化改变了吗？

1918年流感大流行期间，红十字会志愿者戴着口罩。图片来源：盖蒂

但在西方，口罩的使用速度要慢得多，英国首席医疗官克里斯·惠蒂目前已宣布，戴口罩是不必要的。

但戴口罩并不总是亚洲的潮流。

至少肯定不会发生 1918 年流感大流行的情况，这场大流行从 1918 年 1 月持续到 1920 年 12 月，感染了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即约 5 亿人，导致 5000 万人死亡，其中 50 万是美国公民。

1918 年流感大流行和此次新冠肺炎大流行这两场大流行有许多相似之处。

1918年流感大流行期间，旧金山颁布法令，要求居民佩戴口罩。图片来源：CNN

关于1918年病毒的起源有很多理论，但它一直被归咎于一个特定的国家：西班牙流感。全球化加速了病毒的传播，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参战的士兵将流感病毒带到了世界各地。

当时和现在一样，仓库被改建成了隔离医院。一艘载有大量感染患者的船也引发了争议。

但有一个明显的区别：美国是世界上戴口罩最多的国家。

1918 年 10 月，旧金山遭受第二波疫情袭击，医院开始报告感染患者数量激增。

1918 年 10 月 24 日，旧金山市选举产生的立法机构旧金山市监事会认识到，面对超过 4,000 起病例，需要采取严厉措施，因此一致通过了《流感口罩条例》。

美国首次强制要求在公共场所佩戴口罩。

“普及”口罩

旧金山强制要求在公共场所佩戴口罩后，发起了一场提高认识的运动。

该市市长和卫生委员会成员授权红十字会使用口号来呼吁公众提高认识：“戴口罩，拯救生命！口罩对流感的有效性达 99%。”

许多歌曲都与戴口罩有关，其中包括这样一句歌词：“遵守法律，戴口罩。保护你的下巴，防止手指被感染。”

仓库改建为隔离病患的住所。图片来源：Getty

任何未戴口罩的人都可能被罚款甚至监禁。

这项活动取得了成效，加州的其他城市也纷纷效仿，包括圣克鲁斯和洛杉矶，随后全国许多其他州也纷纷效仿。

大西洋彼岸采取类似措施的不仅仅是美国。早在1918年11月，巴黎医学院就建议在法国首都佩戴口罩。英格兰北部曼彻斯特的首席医疗官尼文医生也提出了类似的建议。

历史似乎正在重演，本周洛杉矶市长要求人们在公共场所购物时戴口罩。

1918年流感大流行期间，口罩在欧洲和北美广泛流通，供应问题也变得十分严峻。当时只有少数几家专门的口罩工厂，例如芝加哥的Prophylacto制造公司，根本无法满足激增的需求。

解决方案是家庭生产。在美国许多地方，教堂、社区团体和红十字会正在联合起来，尽可能多地筹集口罩，并组织大规模的口罩制作活动。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西班牙流感肆虐，美国警察佩戴“流感口罩”保护自己。图片来源：Getty

美国许多报纸和州政府都将口罩与1918年10月正在欧洲战场上发生的战争联系起来——“战壕里的防毒面具；家里的流感面具”是1918年9月26日《华盛顿时报》上的信息，该报承诺向美国士兵提供45000个口罩，以预防“西班牙流感”。

11 月 11 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防毒面具制造商根据政府订单，转而生产流感面具。

口罩政策

当时的口罩佩戴规定得到了民众的普遍支持，几乎得到了一致认可。

1918 年 11 月 14 日，亚利桑那州图森市颁布了口罩法令，但传教士、剧院的歌手和演员以及学校的教师除外，因为他们都被认为与听众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此后不久，贝利警长告诉图森市民，他并没有威胁要逮捕违法者，只是他认为，除非参加者完全戴口罩，否则任何集会都是不合适的。

1918年流感大流行期间，西雅图警察佩戴口罩，导致数百万人死亡。图片来源：盖蒂图片社

回到西海岸，旧金山仍然走在推广佩戴口罩的前沿。1918年10月25日，《旧金山纪事报》头版刊登了该市高级法官和政要戴着口罩的照片。

口罩是不可避免的。每列抵达西海岸车站的火车都会经过鼓励戴口罩委员会的检查，这些委员会由一群女性志愿者组成，负责向那些无法将口罩带出州外的人分发口罩。

当然，还是有人不遵守规定。在加州的一场拳击比赛中，一张闪光灯拍摄的照片显示，50%的男性观众没有戴口罩。警方放大了照片，并用它来识别这些人。

每个违法者都必须向支持海外战斗人员的慈善机构“自愿捐款”，否则将面临起诉。

戴口罩有效果吗？

在 1918 年流感大流行期间，有关口罩使用的科学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不可靠，一艘船的有趣故事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1918年12月初，伦敦时报报道称，美国医生已确定流感“通过接触传播，因此可以预防”。

《泰晤士报》指出，伦敦一家医院已要求所有工作人员和患者全程佩戴口罩。该报还列举了在船上佩戴口罩的成功案例。

这艘游轮当时正往返于美国和英国之间，在纽约遭遇了毁灭性的疫情。返回美国后，船长在了解到旧金山使用口罩的情况后，立即为船员和乘客订购了口罩。

尽管邮轮出发地曼哈顿和南安普顿的感染率都很高，但返程途中却没有发现任何病例。目前尚不清楚返程时佩戴口罩是否有助于减少病例，还是媒体的解读如此。

佩戴口罩的指导已经有一些先例。

在 1910 年至 1911 年的东北瘟疫期间，中国、俄罗斯、蒙古和日本的科学家齐心协力，共同对抗疾病在中国北方的蔓延，并发现口罩是有效的。

科学记者劳拉·斯宾尼 (Laura Spinney) 是 2017 年出版的《1918 年西班牙流感》一书的作者，她指出，在经历了满洲的疫情后，日本人在 1918 年迅速养成了在公共场合戴口罩的习惯。

日本官员认为，口罩是保护他人免受病菌侵害的一种礼貌姿态，在日本以往的疫情中也发挥了作用。

戴口罩似乎也有助于限制感染率。

到 12 月底，随着大多数地方新增病例数降至个位数，美国各城市和州都有足够的信心取消口罩强制令。

纽约的环卫工人戴着口罩，以帮助控制流感的传播。“与其死，不如笑得可笑。”这是当时一位官员的观点。图片：盖蒂

一个世纪后

1918年，美国开始强制实施戴口罩的惩罚措施。

但一个世纪后，亚洲国家仍然记得美国吸取的教训，即戴口罩对减缓疫情传播有益。

或许是因为亚洲近年来遭遇了霍乱、伤寒等传染病，2003年又遭遇了非典，最近又爆发了禽流感。

这些流行病有助于维持戴口罩的文化。

美国和欧洲并不经常出现类似的疫情。

看来，口罩作为预防措施的概念已经从几代人的意识中消失了。但新冠疫情或许会改变这一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