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黄陈强史诗《龙脉》

在黄陈强颇为漫长的文学创作生涯中，他发表了散文、诗歌和史诗，其中仅史诗就有四部：《定武》（2002）、《吴明》（2002）、《簌迹》（1999）和《龙马》（2015）。沉淀黄陈强凭借其作品荣获多项重要奖项，被评论家誉为“诗歌大师”。1989-1990年《万义周报》诗歌比赛一等奖 国防部文学艺术奖（1994-1999）），何春香荣获义安省文学艺术协会奖（1997-2002），作品被译成英文，于2007年出版；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凭借长诗荣获国家文学艺术奖（2022）。龙脉尽管这部史诗荣获越南作家协会奖（2015年），但其后创作的版本却有着不同的“命运”。或许，这与当时一位评论家在史诗取得巨大成功后的评价（或预测）不谋而合。沉淀“随后，黄陈强也发现自己很难克服自身困难。"（泰语 Doan Hieu）*。

那么，黄陈强虽然才华横溢，创作力旺盛，凭借史诗《龙马》获得了广泛的认可和赞誉，但他是否真的无法超越之前的巅峰之作——史诗《簪迹》所达到的高度呢？我们认为，要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容易。读者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仔细阅读和思考这两部史诗，才能真正理解黄陈强在内容和艺术上的贡献，以及与他以往的辉煌成就相比，有哪些新的、不同之处。

关于史诗《沉积》的评论文章和研究文章层出不穷，研讨会也接踵而至。这部史诗诞生之初便广受好评。我想引用一段关于黄陈强的深刻印象：“对黄陈强而言，《沉积》是诗歌的沉淀，是希望的沉淀，更是他故乡——义安乡村——最珍贵意象的化石化。义安乡村风光跌宕起伏，饱经磨难，却又坚韧不拔，如同烟熏竹子般顽强不屈……”（清草）

如果说在史诗《沉积》中，黄陈强叙述道：“母亲在臼边生下我/我脏兮兮地落在地上/老挝的风给我披上了一件棕色的衬衫”（《起源》），以及“七岁时//跟随父亲去了河内”（《木鱼》），那么在史诗《龙马》中，他则以截然不同的心态出现：“我体内/同时承载着三条河流/红河/蓝林河/蓝桥河……”（《河流与你》）。这意味着，黄陈强从一个来自义安、性情暴躁、忠于兄弟、朋友和故土的年轻人，吸收了红河和桥河的文化，使他自身及其诗歌中都呈现出许多新的特质，更加深刻、更加强烈、更加动人。

仔细研读《簪迹》和《龙马》两首史诗，不难发现，黄陈强都出身贫寒却充满爱心的故乡，足迹遍布全国各地。在《簪迹》中，他出色地描绘了中部地区的整体风貌，尤其是义县的村落：“中部地区纤细如竹肋，雕琢如林河丝线。”（中部地区）而在《龙马》中，黄陈强的“主脉”同样源自故乡义县，源自他的父母，源自他熟悉的杜良酒吧、良河码头等地，但他却能将笔触升华至更高的境界，并赋予每个事件以普遍的意义。以下诗歌便是选自《网达》篇的一个具体例证：

“哦！拉姆河，没有一天

下游不再流动

还有所有曾经流经越南绿色土地的溪流和河流。

没有一天

不知道该往哪里流

谈到日常生活中的饥饿与饱足，黄陈强的描述非常精辟、令人印象深刻且出人意料：

“火已被扑灭。

指甲印还在。

犁地

“锅底鼓起来了”

（来源——沉积物）

它直面生活残酷而讽刺的现实，摒弃华丽的辞藻，专注于深入探究每个人的生活和情感：

“我站在河边。

静静地看着奔腾的河水

（水魔 - 龙脉）

不难看出，《陈迹》这部史诗情感饱满，艺术造诣精湛，黄陈强笔下留下了许多优美的诗句，甚至还有像《弥忠》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篇章。而《龙马》这部后来的史诗虽然篇幅更长，内容更具体也更概括，但作者的情感和能量同样浓烈。这是否就是《龙马》无法像《陈迹》那样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呢？

许多读者和作家都知道，在史诗《Tram Tich》大获成功之后，黄陈强觉得自己仍有足够的精力再创作四部史诗，但实际上他只发表了我们正在讨论的《Long Mach》。《Tram Tich》的成功固然值得庆祝，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但同时也给《Long Mach》以及他之后的所有创作带来了……障碍，迫使诗人以自我革新为目标，力求超越他已达到的诗歌高峰，攀登更高的艺术高峰。

这并非易事，处处充满荆棘，但黄陈强凭借勇气和精神克服了重重困难。显然，在创作史诗《龙马》时，黄陈强敢于冒险，提出了“一个无法用现实验证、难以用历史界定的主题”，并“欣然找到了思想内容和表达形式都得以自由驰骋的绝佳空间”（武全芳语）。在创作《龙马》的过程中，黄陈强更充分地发挥了他与生俱来的创造力，以写实而生动的方式，构建了山川河流、水土、人心的氛围和境遇，不仅描绘了义安人民、艰苦的中部地区人民，也描绘了整个越南民族的境况。显然，黄陈强对空间、时间以及创作主题范围的认知比以前更加广阔，目标也更加远大，抱负也更加远大，尽管到达目的地、达到新的高峰完全与诗人的意志无关。

尽管“无法用现实来验证”，但这部共十一章的史诗《龙马》的结构却牢牢地遵循着龙马的经典形式，并在此基础上创造出一些独特的、与原作相去不远的章节，例如《网达》、《鸿松》、《马楚》、《归奴》、《维比恩》、《那奴》……以及作者自己创造的龙马，例如《坎谭》、《宋瓦恩》、《惠通》……。凭借丰富的现实素材，尤其是对义安地区现实的描绘，其中蕴含着浓厚的传统与现代文化气息，整部诗的节奏奔放激昂，韵律变化多端，游刃有余。黄陈强在每一句、每一章中都营造出一种既有英雄史诗的恢弘气势，又饱含现实主义色彩的氛围，使整部作品浑然一体，流畅灵活。

“我的父亲

眼神依旧带着微笑

悲喜交加，时而成功时而失败

子女与孙辈团聚

小厨房

犹豫的烟雾

（血统）

这是作者饱含个人灵感的一首诗。本章与作品的整体诗歌基调相呼应，以具体事例来阐释更宏大的意境；以具体的人物、熟悉的场所为喻，却又最终达到概括，借助神秘的诗句“犹豫的烟雾”，勾勒出那空间的灵魂。诗人不仅描绘，更通过描绘揭示了思想、忧虑，使事件从静止状态转变为持续不断的流动……

相反，诗歌的整体脉络也能非常巧妙地引向个体层面，例如黄陈强在叙述《河流之魂》时，就对奔流的河流进行了整体的描述：

“像幽灵般流动

像孕妇的焦虑一样涌动

七月，青蛙们正沿着疯狗的脚印缓缓跳跃。

沿着堤坝静静地走着

在阳光下咆哮

穿越山脉

“村庄的影子已经黯然失色……”

自由诗迸发而出，大胆的对比风格充满了现实的活力，瞬间闪耀，诗句“村庄的影子已然消逝”饱含浪漫与沉思，令人心驰神往。或许有人会想起阮廌的喃字诗“夜里开门，等待肉桂的香气飘入/泪水与花影消融之日，清扫门廊”，其中蕴含着丰富的诗意、人文情怀和至高智慧：诗人犹豫着是否要清扫门廊，因为“害怕花影消融”！（武平禄）

黄陈强博学多识，想必研读过其父的诗作，并在奔涌的创作浪潮中，既懂得借鉴前人的智慧，又懂得避免生搬硬套。显然，他笔下描绘流水的诗篇《流水之潺潺》独树一帜。首先，它与上一节的诗意氛围相呼应，其次，它以独特的视角和深度，描绘了特定的现象。《潺潺潺》与《流水之潺》共享着相同的阴影意象，都表达了同样的遗憾之情，都不愿接受“潺潺”和“潺”这两个词，但二者的层次却截然不同。这便是情感爆发与持续创作之间的区别，需要细细观察，用心感受。黄陈强正是通过学习和不断克服困难，坚持不懈，才成就了今天的他。

正如诗人武全方所言：“这部作品既是一次现实的体验，也是对人民和国家毕生思考的结晶。其表达方式和内容都清晰地展现了美学和诗歌创作的匠心。在思想境界、题材处理和写作技巧方面都取得了显著的进步。”*** 显然，史诗《龙马》理应在读者心中占据一席之地，而黄陈强取得这一成就的方式，如同冠军创造了一项新的纪录——看似微不足道，实则不然。身居高位者，即便成就微小，也要坚持不懈，直至终点，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并非人人都能做到。

^{在诗人黄陈强逝世五周年之际焚香 (9/4/2020-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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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vanhoanghean.com.vn/chi-tiet-tin-tuc/1156-hoang-tran-cuong-nguoi-hoa-giai-nhung-noi-niem-khat-vong

**https://thanhnien.vn/hoang-tran-cuong-da-nhap-v​​ao-tram-tich-185945248.htm

***武全方：山川河流的形状反映了国家的灵魂——为史诗《龙马》所作的引言，作家协会出版社，2015年

****武平禄：一位真正的诗人，个人脸书页面，2024年8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