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林村下

编者按：在动员国内外资源携手消除战后炸弹地雷影响的会议上，越南副总理阮善仁表示：“要清除所有战后炸弹地雷，越南需要在一百多年的时间内投入超过100亿美元的资金，更不用说用于安置和保障炸弹地雷污染地区的社会安全所需的数十亿美元。” 义安省是越南炸弹地雷残留密度最高的省份之一。目前，清理和清理炸弹地雷污染环境的工作正在积极开展……《义安周末报》隆重推出一系列文章，反映该省一些重要地点因战争和地雷而留下的残酷和痛苦。

在抗美救国战争中，长山乡（Anh Son）是遭受猛烈轰炸的地区之一。因为国防部选择在此建造一座野战机场，以阻止美国空军和海军对北方的轰炸升级。数千吨炸弹和子弹落在这片土地上，造成了许多满目疮痍的景象。目前，地下仍然存在许多隐患……

小时候，我经常跟着已故的爷爷去椰林和郎庄海滩（隶属于安山乡长山公社）。有一次，路过合作社的两个鱼塘时，爷爷说：“这里以前是我的菜园。一次美军轰炸，我的菜园被三枚炸弹击中，三间房的房子被夷为平地，连一块瓦片都没剩下。幸好几天前全家都撤离到沼泽地去了，不然……”

在 Dua 村 (Tuong Son 乡，Anh Son) 的绿地下仍然潜伏着剩余炸弹的危险。

祖母生前常谈起炮火纷飞、枪林弹雨的年代，那段日子的艰辛与危险。她曾说：“有一天，突然来了一群飞机，扔下了炸弹，家里的人都立刻跑到防空洞里去。爆炸声震耳欲聋，地面也震动起来。轰炸结束后，我们从防空洞里出来，看到房子成了废墟，花园也被炸毁，祖父母和姑姑们疯狂地寻找着彼此，当时每个人都想到自己的亲人会被炸弹埋葬。因为在那个年代，一颗炸弹击中防空洞，炸死一家人，是常有的事。”幸运的是，祖父母一家幸免于难，但似乎每个人都心有余悸，一直保留着那些令人恐惧的时刻。去年，也就是祖父去世前几个月，听到黎明时分民航飞机飞过的声音，祖父突然叹了口气说：“以前，听到这样的飞机声，谁也躺不住。”他接着讲述了村庄被美军轰炸摧毁的往事，讲述了被美军轰炸掩埋的家属的故事。比如胡文都先生一家被美军轰炸掩埋，4人全部遇难，只剩下两个当时还在上学的孩子。黎文实先生一家也被美军轰炸掩埋，4人全部遇难，只剩下长子逃了出来。又比如，在蒙山乡（Con Cuong）一位泰裔母亲带着年幼的孩子去看望正在机场防空炮兵阵地战斗的长子。三人正谈得正起劲，一架美军飞机突然俯冲下来，投下了一枚炸弹，三个人都被炸死了……

长大后，我成了一名记者。我曾多次尝试收集文献，记录战争时期的祖国，尤其是椰子机场的功绩，但这似乎非常困难。这很困难，因为当地保存的文献并不多，我去相关单位查阅时，总是空手而归。有人说，我得一路跑到河内，看看还有没有地方保存着这些文献。由于没机会去首都寻找椰子机场的文献，我回到家乡，与昔日的见证者们见面，希望能找到一些值得利用的东西。我找到了72岁的老兵裴功宇（Bui Cong Uoc），他曾在1966年至1972年（椰子机场投入运营期间）担任公社组长。我非常幸运，宇先生仍然记得一些与椰子机场相关的细节、事件和数字。结合其他收集到的一些资料，我对祖国惨烈的战争年代有了初步的了解。

1964年8月5日，美帝国主义扩大战争，进攻北方。为了对抗美军空军，保护北方的生产设施、交通要道和其它省份，义安迅速组建战斗队，部署炮兵阵地、防空导弹，并修建野战机场。秘密修建了杜阿机场（安山乡长山），为北方军民摧毁“美国空军威信”做出了贡献。当时，美军疯狂轰炸，轰炸强度不断加大，北方许多军用机场被迫停运，就连荣市机场也一度几乎停运。面对这种情况，国防部于1967年决定修建杜阿野战机场。一年后，杜阿机场竣工投入使用，该机场长2.5公里，跑道宽80米。该机场位于7A国道和拉姆河附近，因此运输作战武器装备非常便捷。机场和跑道系统周围环绕着崎岖的山脉，构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便于防御。跑道起点毗邻Len Thung（现位于Tuong Son公社7村），那里有密集的洞穴系统，确保武器的安全储存。其中一个洞穴面积相当大，可同时容纳4-5架战斗机。洞穴入口足够宽敞，飞机进出非常方便。这里是我方战斗机的理想避难地点，确保它们不会被美军飞机轰炸。同时，当敌机入侵IV区领空时，它们可以突然起飞。这种出其不意的行动常常会让敌机惊慌失措！

此后，杜阿村成为美军猛烈攻击的重点。祥山乡军民从一开始就明确了作战思想，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在机场建设初期，民众疏散了1000多户房屋，自愿放弃50多公顷耕地修建跑道，翻修了3个窑洞用于藏匿作战武器装备，为机场和跑道建设贡献了数千个工作日。同时，还成立了2个民兵排，配备12.7毫米机枪执勤（共37名战友，其中18名女性），与高射炮兵和防空导弹部队协同作战。

在保卫机场的战斗中，长山公社民兵参加了175次战斗，并在1972年2月12日击落了一架美国C47飞机。青年联合会和妇女联合会与值班兄弟“共担重任”，主动承担起战斗人员的食宿和物资，并在每次美军轰炸后迅速修复跑道。在此期间，长山地区遭受了美国空军数千吨炸弹和子弹的袭击。仅在1971年至1972年两年间，美军飞机就轰炸了167次。1972年7月25日中午，25架F105战机轰炸了机场，震天动地。在那场毁灭性的轰炸之后，长山人民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和痛苦。尤其是在1972年10月15日下午6点，多架B52战机开始“地毯式”轰炸。至次日凌晨4时，爆炸造成307栋屋顶被毁，17人死亡，数十人受伤。椰子机场还遭到45发炸弹袭击，一座高射炮阵地被埋，数十名士兵牺牲或受重伤。

随即，工兵连和祥山乡人民迅速奔赴战场，清理未爆炸弹和集束炸弹，并迅速填补弹坑，抢修跑道，确保飞机安全起飞和降落。关于这次轰炸，我听到有四名亲人被炸弹碎片炸死的武图先生（74岁）悲痛地讲述道：“当时我和大哥在南方战场作战，妹妹参加青年志愿军，家里当时有7口人。后来我回家，听母亲讲述，那天B52炸弹几乎整夜“铺天盖地”地从多荣码头一直到伦通地区（约7公里）。由于B52炸弹经常不期而至，打了我们一家人一个措手不及，只有母亲和两个弟弟妹妹躲进了掩体。父亲和另外两个弟弟妹妹，以及一个还没下来的小侄子，都被炸弹碎片炸飞了。房子被炸毁，从家门前经过的载货卡车也着火了，卡车上的3个人也被炸弹炸死。”

裴公宇先生带我参观了杜阿机场的遗址。40多年过去了，Len Thung洞穴的入口已被封堵，成为一项英雄壮举，提醒着今世后代铭记那段辉煌的岁月。昔日的跑道如今已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四季长满玉米和水稻。曾经被炮火犁过、毁坏过的山丘如今也绿意盎然。昔日的弹坑如今已变成菜地和鱼塘。回去的路上，路过阮文科家（长山6组）的家，余先生指着院子低声说：“这房子院子下面，有一百多公斤未爆炸的集束炸弹。以前我指挥乡民兵把它们捡起来埋在这里。到现在，长山乡的地下还埋着多少吨炸弹、子弹、火箭弹、导弹弹头等爆炸物，我都数不清了。因为战争期间，美军投下了很多炸弹和子弹，其中很多都没爆炸。”

偶尔回到家乡，我听到一些故事：孩子们在花园里挖土，捡子弹玩耍，结果子弹爆炸伤人。还有一些故事：人们在寻找废金属时意外发现了炸弹，这些炸弹被打捞上来时依然是绿色的，油漆依然清晰可见，“美国”的字样清晰可见。又或者，洪水冲刷着山坡和河岸，露出了未爆炸的炸弹。的确，我们很多年轻人并不知道，在祖国碧绿的田野下，仍然隐藏着许多危险，这些炸弹和子弹就潜伏在地下。

丛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