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安省一贫困家庭救下50多名试图跳桥的人

为那些想要死亡的人争取生命

10月22日清晨，在救起一名刚从滨水1号桥跳下的男子后，43岁的陶氏福女士（住义安省长荣坊15号街区）一家又回到了捕鱼的岗位。被她一家救起的男子在精神状况稳定后，也被亲戚接回家照顾。

“这是过去20天里救的第三个人了。我们已经习惯了，多救一个人我们当然高兴，但我们还得回去谋生，”福女士的丈夫黄文孟先生（45岁）笑着说。

福女士和她33岁的弟弟陶文全的小屋位于林河岸边，距离滨水一号桥下游约100米。10月21日，晚饭刚上桌，这对夫妇就听到桥上传来呼救声。福女士猜测有人跳桥了，于是曼先生放下还没吃完的米饭，打电话给姐夫，让他赶紧上船到河中央去。

“当时天还没黑，我抬头看向桥上，看到一群人聚集在那里向下望着河面，所以我猜想有人从那里跳了下去。多亏了这一点，我才能确定并估算出他们的位置，划船去寻找他们，”Dau Van Toan先生说道。

托安和他的兄弟们在林江边出生长大，林江从这里流过，他们对每一道波浪都了如指掌。因此，他们经验丰富，能够判断一个刚跳入河中的人会被水流冲到哪里。正如预料的那样，仅仅几分钟后，两兄弟就在林江中央发现了正在挣扎的男子。

“我们游过去的时候，那人开始下沉。我赶紧跳进河里，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拉到船上。这时，那人已经在河里泡了大约6分钟了，”托安补充道。

Toan的兄弟们随后将那名男子带回家，对他进行了急救，让他暖和起来，并向警方报案。几个小时后，男子身体恢复，家人便接他回家。这时，Toan的家人才知道，他们救下的男子是一名52岁的男子，住在永禄坊。他因与妻子发生争执而饮酒，之后将车停在滨水桥上试图自杀。

此前，10月2日，当Toan在家中时，他的兄弟们也听到了从滨水1号桥上传来的呼救声。他们划船到河上搜寻，救起了一名住在长荣坊的18岁男子，他刚刚从桥上跳下自杀。两天后，10月4日晚，他们又救起了一名落水者，一名年仅12岁的女孩。

“我们在十月初救起的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女孩也很幸运。当时林河水位很高。尤其是那个从滨水二桥跳下去的12岁女孩。我们接到警方求助电话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而且那座桥离我们家也比较远。但当我们划船过去时，幸运的是，我们还是及时救起了她，”Dau Thi Phuc女士说道。她还补充说，获救后，这名居住在河静省的女孩表示，她因为在学校受到欺凌而感到抑郁，并决定自杀。

在这条河上谋生二十余年，福女士和她的丈夫以及弟弟目睹了无数次跳桥自杀的事件。只要听到桥上传来的骚动，无论家里多么忙碌，他们都会立刻跳上船，冲到河中央，希望能救人。有些时候，即使跳入河中一个多小时，他们一家人仍然拼尽全力，试图从“河神之口”救人。

例如，2021年，河静省宜春市一名37岁男子被妻子抛弃后患上抑郁症，跳桥自杀。福女士说：“当时我正在参加社区会议，接到当地警方的消息后，我立即打电话给丈夫，然后又打电话给弟弟，问附近是否有人，然后乘船去救他们。”

在家附近吃早餐时，他接到了妹妹的电话。曼先生立刻扔掉正在吃的面条，和妹夫一起下船寻找。在河上搜寻了30多分钟后，两兄弟发现那名男子仍在水中挣扎，已被水流冲到下游很远的地方。这时，托安先生正在掌舵，曼先生则俯身下水，迅速抓住男子的手，然后拽住他的衬衫，把他拉上了船。这只是多年来他们一家成功营救数十名自杀者的其中一次。

“我们没有做任何计算，所以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我们只记得我的家人救了50多名从桥上跳下去的人。有时，我们一个月就能救5个人以上，”Dau Thi Phuc女士补充道。

梦想安定下来

距离第10号台风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了，但福女士一家五口仍然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因为临河的一面墙被台风摧毁，整个厨房也坍塌了。她和丈夫育有五个孩子，两个大女儿已经出嫁，三个小女儿仍然和父母住在一栋大约30米宽、屋顶是铁皮的简易房里。²至于他的弟弟陶文全，至今单身，独自住在隔壁新建的小房子里。福女士说，她的丈夫原籍广平省（旧称广平）。三十多年前，孟先生随家人来到义安省，继续以河为生。他们聚在小船上，停泊在林河中央捕鱼。2000年，孟先生与福女士结婚，福女士也是一位来自渔村（现为林城乡）的年轻女子。

福女士和曼先生出生在船上，靠在水上漂泊觅食为生，两人都没有机会上学，因此都是文盲。2008年，为了表彰他们救助过许多人的善举，政府借给他们一家位于林河畔的一块土地盖房子，结束了他们漂泊在河上的生活。12年前，他们的父母去世后，福女士把最小的弟弟陶文全接到自己家一起生活。

在最近的10号台风中，福女士一家遭受了重创。不仅房屋被毁，所有牲畜也被洪水卷走。“虽然捕鱼是他们的主要生计，但近年来鱼越来越少，捕鱼也越来越困难。所以近年来，我开始养猪养鸡来增加收入。台风来袭时，全家不得不撤离，第二天早上回来时，一切都化为乌有。台风吹倒了墙壁，河水暴涨，把包括孩子们的书在内的所有家用物品都冲走了。”福女士说道。

生活依然充满艰辛，很多时候，救人也给家人带来了沉重的损失。比如，家人刚把网撒入河中，就听到呼救声，他们毫不犹豫地割断网绳，划船去救人。救人回来后，网却不见了。但福女士说，无论自己遭受了多少损失，她都没有像许多获救者那样悲伤。“并不是每个人获救后都高兴。很多人甚至咒骂我们，责怪我们没让他们死。有些情况下，我们救了他们，把他们带回家照顾，等着他们的家人来接。结果家人来了，只给了我们20万越南盾，连句谢谢都没有。也许他们觉得我们救人是为了钱……”福女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但也有一些人获救后，把福女士和她的丈夫当作家人，经常来看望他们。“我们救助了一些人，因为他们仍然思念家人，不想回家，所以我们让他们在我们家住很多天，不断鼓励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是我们十多年前救助的，当时他们还是学生。现在他们成了老师，仍然经常来看望我们。”福女士补充道。

据曼先生说，渔民们常常对溺水者视而不见，因此很多人不认同他家的做法。“有些人甚至眼睁睁看着溺水者就在船边，却袖手旁观，这在当地被视为禁忌。但我家人认为救人是好事，是一种美德。即便人生充满不幸，我们也必须接受。”曼先生说道。他还补充说，在他在这里谋生的20年里，他目睹了许多令人心碎的案例，至今仍让他感到痛苦，因为他没能及时救人。最近的一个案例是一位父亲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跳桥自尽。

“听到消息后，我们立即划船过去，但不幸的是为时已晚。之后，我的家人也划船过去，帮助家属搜寻遗体，持续了好几天，”曼先生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