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的回忆

July 21, 2014 09:27

(Baonghean)——我的家乡人把林河(Lam River)称为“南保”(Nam Pao),沿河的土地也被称为“保”(pao)。这一带只有两条大河:南保河(Nam Pao)和南康河(Nam Khang,江河),所以“南保”成了这些河流的统称。那时候,村里有个远道而来的人跟我说:“他们的南保河比我们家乡的更大更宽。”后来,我走得更多了,才知道除了南保河,还有南莫河(Nam Mo)、南农河(Nam Non)、南隆河(Nam Rom)、红河河(Hong Ha)、九龙河(Cuu Long)等大河……

从五六岁起,我和朋友们就去小溪边学游泳。后来,小溪不再足够我们嬉戏,于是我们找到了那条河。第一次来到河边,大家都被深深地震撼了。河水依然平静地流淌,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让孩子们感到安心。不一会儿,我们便欢声笑语地跑到河边。河水清澈见底,两岸是田野,种植着不同季节的作物,有时是玉米,有时是豆子、花生。渔船悠闲地撒着网。那时候,只有渔民出海捕鱼。不知为何,那时的我,觉得他们的生活很悠闲。

Thác sông Giăng (Môn Sơn - Con Cuông).Ảnh: Phùng Văn Mùi
江河瀑布(Mon Son - Con Cuong)。照片:冯文梅

天气炎热的时候,我们常常找个借口早点去上学,然后去河里游泳。大人们整天在田野和树林里忙碌,但他们也知道孩子们偷偷溜到河里洗澡的事,因为村里的妇女和女孩们会去河里采集青苔和鱼,然后抓回来告发她们。大人们担心孩子们在河里游泳会溺水。有些人被打了,但仍然不肯罢休。我的祖母只会威胁说:“南保外面有龙!”。有这样的威胁,我再也不害怕了。后来,我还听说了关于龙住的地方——普库阿山旁的兰河上的冲库阿水潭的故事。过去,在明亮的月夜,它会变成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向村里的女孩们“调情”。据说,那条龙不像人一样坐在垫子上,而是坐在一个晾衣盘上。后来,当它的身份被揭穿后,它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水龙捕人的故事对孩子们的影响远不及他们亲眼目睹的令人心碎的事件。村里时不时会有人溺水身亡,哪怕是渔民。有些是擅长游泳的成年人,但大多数是孩子。每当有人溺水身亡,对这条河的恐惧就会再次涌起。河里再也没有孩子们的欢笑声。然而,不久之后,孩子们又会回到河边。恐惧很快就会过去,清凉的河水的魅力将永远萦绕在心头。

长大后,我学会了采集苔藓,村里的女孩们也学会了跟着母亲去河边捕鱼。我对这条河的思念也与日俱增。原来,我对南保的了解仅限于我居住的地区,只是河流的一段。但这无关紧要。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这条河带给我的喜怒哀乐,它们陪伴着我一天天成长。记得以前,每次骑车经过河边的余武峰,我都会立刻想起祖父讲过的法国殖民时期苦力的故事。那时,这段路深不见底,人们不得不用装满巨石的铁筐做桥墩,再搭上木板,让车辆通过。许多人为了给法国人服务而牺牲了生命。父亲教我如何观察河水,才能洞悉“天之腹”。如果河水呈红褐色,说明南莫河上游下雨了;如果河水呈深褐色,说明南农河上游下雨了。这两条大支流构成了拉姆河(Lam River),我们村民至今仍称之为南保河(Nam Pao)。

十年过去,我的南保变了很多。人们再也听不到孩子们在河边嬉戏的笑声。采金船把河水弄得浑浊不堪。后来人们把河道堵住,修建水电站,让曾经令很多人魂牵梦萦的深水区现在可以轻松涉水而过。有时,上游的洪水会汹涌而来,河水突然变得凶猛,卷走一切。水流变了,河水浑浊,河里的青苔也不再碧绿。当地人不得不放弃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传统菜肴——蒸青苔。有一次,我路过Chong Cua分水岭,看到它只剩下一个小池塘那么深。我不禁想,那条化作人的龙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我的祖父已经九十多岁了,每隔几个月,他仍然要骑车十多公里到县市场去买杂货卖。他说他经常低头看着河水,只能叹息。他说这条河和他一样老了。它或许老了,但河水依然很坚强。人们不知道如何复兴,但河流可以。就在昨天下午,我冒雨走过余武峰,低头看着河水,看到源头的水仍在奔流。突然,我想起了祖父的话。这条河的确依然很坚强。但它的坚强,只在于它的狂怒,在于它的愤怒,在于它面对人类的冷漠!

尤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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