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的香味——乡村的灵魂……

（Baonghean）——春天的第一班公交车在长长的柏油路上行驶。透过磨砂玻璃窗，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和金色的阳光洒在拉姆河上，泛起涟漪。“这就是我的家乡！”——他感叹道，嘴唇因无尽的思念而微微颤抖……

椰子妇女包盖饼。

车门打开，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走下车。那个曾经勇敢地克服重重困难、头发花白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一个五七岁的孩子，面对着眼前的美好事物，手忙脚乱、泪流满面。他不停地喊着“我的家乡”！“我的家乡”在他心中是长山（英山）的土地——那片他曾多次跟我讲述过的夏天老挝风沙肆虐、土地烈日炎炎的土地——一个从未有机会享受大自然“特产”的北方媳妇。他说，他的童年是在放牛、割草中度过的，一年到头只穿着一件拉到肚脐的短衫和一条“春”裤，每当水牛被赶到田里，村里的孩子就会互相欢呼，跳进凉爽的河水中。他指着远方，家乡的拉姆河，在午后的阳光下潺潺流淌，仿佛蕴含着远方人心中奔涌的情感。哪里没有河，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怀念家乡的河？河水淳朴而伟大，他把它比作母亲宽容的心胸……甘甜的河水沐浴着愚昧，抚慰着许多隐秘的情感……

这条河已成为一种精神象征，滋养着远在异乡的人们心中或大或小的物质价值。他说，他的家乡杜阿远近闻名，是因为拉姆河的甘甜包裹着乡村糯米糕的质朴气息。他悠闲地领着我沿着杜阿河走来走去。在那里，当地人挤满了宽敞的店铺，制作和出售这种乡村特色美食。七号公路沿线繁忙的公交车偶尔会停下来，乘客们匆匆下车购买糯米糕作为礼物。这个季节，他的家乡开始变得非常炎热和晴朗，但杜阿河被两座大山庇护，总能感受到河边吹来的凉风……

糯米糕的名字听起来粗犷刺人，但拿起来却轻盈小巧，仿佛再简单不过了。叶子裹着宁静的深棕色，像祖母、母亲的棕色衬衫，又像田野上充满诗意的泥土……路边糕店老板裴氏河女士看到来自北方的儿媳还在念叨着糯米糕，便招手示意她过去。河女士生于斯，长于斯，在同样的岁月里，糯米糕的味道缠绕着她的灵魂，滋养了她对家乡的热爱，也让她渴望将家乡的特色传递给远道而来的游客。年初，她家的糯米糕作坊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欢声笑语。“说说笑笑，缓解一下疲惫，其实做糯米糕，需要很多艰苦的步骤！”——裴氏河女士分享道。

小小的鸡糕，饱含着对这片土地和人民的热爱，以及对这片美丽风景的热爱。制作鸡糕的主要原料纯粹是乡村的熟悉味道：来自同江的白糯米、来自林江的杏糖、来自安山土壤的绿豆，甚至染成鸡糕标志性黑褐色的苎麻叶，以及包裹鸡糕的香蕉叶……所有这些原料都经过精心挑选，例如香蕉叶必须在树上自然风干后采摘，这样叶子干燥而不脆，仍保留着些许柔软的水分，包裹着鸡糕，不会粘在面粉上，也不会在手中松散。最难的一步是给鸡糕上色。裴氏河女士说，过去自然界中仍然有很多苎麻树，但随着贸易需求的增加，人们越来越多地利用它们来制作鸡糕，因此苎麻树逐渐稀少。为了获得制作这种特色鸡糕的关键原料，商家必须自己种植苎麻树。采摘苎麻叶，洗净沥干，放入锅中，加水没过，煮上一整天。此时，鲜嫩的苎麻叶已变成深褐色。温暖的色泽，加上香浓的糯米、绿豆沙和香甜的椰香，成就了椰乡糯米糕的“美誉”。

椰子糯米糕。

他站在我身旁，看着糕饼的制作过程，偶尔和几十个手巧的工人说说笑笑，低声说着，怀念着记忆中的乡村！在那个乡村，和奶奶、妈妈、姐姐，在寒冷的冬天，早早起床泡豆豉豉，舂竹笋，为屋里裹着暖暖毯子的孩子们做早糕。多少个冬日的清晨，他被热腾腾的糯米糕的香味唤醒，温暖着整个童年的心灵。对有些人来说，家乡是街道，对有些人来说，家乡是田野，而对他来说，家乡是那些淳朴的饭菜的味道……

我又一次听他讲述他的人生故事。这个故事我们都知道，但为什么站在这片土地上，会唤起如此感人的情感。那里，有一个穷小子的身影，吃不饱，穿不暖，却极其勤奋好学。他每次学习有成，祖母和母亲给他的唯一礼物就是乡村小吃。有时是鸡糕，有时是蜂蜜糕……如果说鸡糕是他父亲家乡安山椰林的特产，那么蜂蜜糕就是他母亲家乡南丹的特产。这两种从林溪结晶而来的乡村小吃，用义安海岸的物产做成的原料，几十年来，仍然萦绕在侨胞的心中。

蜂蜜蛋糕——南丹故乡的乡村特色菜。

他说，蜂蜜糕有糖蜜的甜味、糯米的粘稠度，还有生姜、芝麻、香蕉油的香味……和鸡糕一样，蜂蜜糕的制作从选料到加工方法都非常讲究，所以蜂蜜糕往往出自家中长辈的巧手，他们熟练、稳健、细心。蜂蜜糕通常在立春和新年时批量制作。每年春节前后，制糕人会准备两份美味的糯米饭，一份留给孩子们捏成蓬松的糯米，另一份磨成粉。我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回想起童年的记忆，他的眼睛里仍然闪烁着喜悦，和朋友们一起捧着妈妈送给我的糯米饭包，在漫长寒冷的土路上欢呼雀跃。爆米花粒在炉子里噼啪作响，米糠轻轻飘浮，散发着淡淡的稻田清香……我端着成品回家，在巷子尽头，听见奶奶捣姜的声音，姜的辛辣香味随风飘来。这姜是园子里摘的老姜，在凉爽的棕壤里陈年了一年。这老姜，连同烤花生和芝麻，构成了美味蜂蜜蛋糕一半的关键原料。

蜂蜜糕的美味，在于糖蜜。南江沿岸的红甘蔗饱满甜美，糖分十足。甘蔗煮成糖蜜，提升了糕的口感。糖蜜煮沸后，慢慢加入姜末，再与糯米粉、花生和芝麻混合。这时，烘焙师傅必须用筷子费力地搅拌均匀，并滴几滴香蕉油来提味。香气弥漫在小屋里……那香味跟随家乡的孩子们在春节期间在村子里飞来飞去；那破旧背包里残留的香气跟随士兵走进大学的讲堂；至今，它依然萦绕在灵魂深处。这个男人一生中旅行了大半辈子，在外吃饭，吃过南国粥到北国粥，尝遍了各地的美味和奇葩，却依然怀念家乡的田园气息，以至于溯流而上，再也无法流连忘返。

父亲家乡的煎饼，母亲家乡的煎饼，对我和他来说，早已是刻在潜意识里的故乡的象征。它们不仅仅是美味佳肴，更是对故乡的思念，田野的芬芳，以及童年的回忆。在全国许多大城市，我们都品尝过这些家乡的馈赠，它们出自义河人远离家乡、怀念故乡、倾注于食物中的双手。然而，这些馈赠，无论在哪里，都无法带回那份深藏心底的乡土气息。那些城里的糕点，远不如记忆中的美味，因为它们缺少了家乡的食材。正是这些食材，才造就了义河乡村的美食遗产，充满阳光和风，却又饱含着深厚的情愫……

方志-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