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能给利比亚带来“奇迹”吗？

利比亚内部分裂严重。

然而，利比亚内部严重分裂，国际社会对此的态度也不一致，或许只有“奇迹”才能帮助巴勒莫国际会议找到解决利比亚问题的方案。

从外部来看团结

意大利正在巴勒莫主办一场利比亚问题国际会议，旨在推动联合国制定一项新的方案，以稳定利比亚局势。此前，联合国利比亚特使加桑·萨拉姆宣布，他不会接受12月10日在利比亚举行的选举方案，而是在利比亚举行一次全国会议，以调解城镇和地区数百个武装团体和敌对部落之间的冲突。

加桑·萨拉姆发表上述声明的背景是，自8月底以来，首都的黎波里政府军与来自的黎波里东南约80公里的塔鲁纳市的武装民兵发生冲突，造成100多人死亡。

组织此次多国参与的会议，重要目标之一是弥合意大利和法国在利比亚问题上的分歧。法国是去年5月主持利比亚问题国际会议的国家，会议同意于12月举行总统和议会选举。意大利和法国在利比亚石油方面都有重大利益，但双方采取了不同的方式，尽管双方都在努力解决这个北非国家的冲突。

意大利总理朱塞佩·孔特希望为利比亚问题找到和平解决方案。图片：亚洲新闻台

法国采取“自上而下”的模式，这意味着只有最重要的力量代表才能参与利比亚政治进程的谈判。而意大利则采取“自下而上”的模式，这意味着利比亚的任何解决方案都必须基于控制不同领土的数百个武装团体和部落的意愿。正因如此，意大利不得不投入大量精力进行穿梭外交，以说服各团体代表参加此次会议。

除了做法之外，意大利和法国在支持不同力量方面也存在很大差异——即使这种支持是“默许的”，而不是公开承认的。

法国及其盟友阿联酋支持掌权利比亚东部的哈利法·哈夫塔尔将军，视其为抵御极端伊斯兰武装分子的“堡垒”。意大利则与利比亚民族团结政府总理法耶兹·塞拉杰站在一起，后者目前执政于首都的黎波里。意大利正处于欧洲“前线”，面临着来自利比亚和其他许多北非国家的移民潮，因此迫切需要法耶兹·塞拉杰的合作来阻止这股移民潮。

自领导人卡扎菲被推翻以来，国际社会为稳定利比亚局势所做的努力被认为收效甚微。意大利和法国之间长期以来的分歧使得双方的提议更加难以落实。因此，如果此次在帕雷莫举行的会议无法为利比亚提供任何政治解决方案，那么意大利和法国就此问题达成共识本身就已算成功。

来治愈内心

如果说意大利和法国之间的分歧从外部来看对利比亚政治进程构成了重大挑战，那么两大势力之间的深刻分歧从内部解决起来则要困难得多。2011年西方对利比亚的干预推翻了领导人穆阿迈尔·卡扎菲所谓的“独裁”政权，但也使利比亚陷入了长期混乱，民兵和激进伊斯兰分子不断崛起。尽管2015年达成了协议，但利比亚仍然深陷暴力和政治分裂的泥潭。

利比亚仍然被数百个不同的武装团体控制。图片：中东之眼

目前，利比亚有两个拥有各自武装力量的政府，一个是由总理法耶兹·塞拉杰领导的利比亚民族团结政府，该政府得到联合国支持，控制着包括首都的黎波里在内的大部分西部领土；另一个是由哈利法·哈夫塔尔将军领导的东部地区政府。

分析人士认为，利比亚国内阻碍和平进程的最难因素，在于该国“部落政治”的本质。因此，武装团体仍然受部落和地区利益的支配，甚至以城镇为单位进行划分，而非将国家利益放在首位，这些力量都倾向于不惜一切代价维护自身利益。同时，缺乏足够强大的力量来聚集和统一这些力量。

利比亚人正面临严峻危机，数十万人希望通过迁移和逃离战火来摆脱困境。图片来源：路透社

利比亚民族团结政府首脑法耶兹·萨拉杰在争取合法性和获得利比亚各派别的认可方面一直无能为力。他的政府的存亡仍然严重依赖于民兵组织的保护。尽管法耶兹·萨拉杰及其民兵组织竭尽全力将这些民兵组织重组为专业部队，但目前它们仍然是自发的武装团体。与此同时，哈立德·米什里·哈夫塔尔将军也同样无能为力。哈立德·米什里·哈夫塔尔被认为是法耶兹·萨拉杰的制衡力量，其行动区域位于东部。然而，哈夫塔尔被认为个人野心过大，他建立自治领土的倾向使他成为一个分裂人物，并被认为是国家统一的重大障碍。

意大利总理孔特在巴勒莫会议开始前的讲话中表示，这是一次“为了利比亚”的会议，而不是“关于利比亚”的会议——这一表态被认为在语义上相当敏感，但却完全反映了利比亚过去几年局势的本质。

除了内部分裂之外，利比亚也成为外部势力盘算的焦点，有时是土耳其，有时是英国，有时是法国，其他地区大国，甚至意大利也是其中的一部分。然而，即便此次会议符合朱塞佩·孔特“为了利比亚”的愿望，利比亚民众自身也对这次会议不抱太大希望。

这次会议可能会讨论许多问题，从非法移民、大规模的欧洲支持，甚至停火提议，但只有“奇迹”才能帮助利比亚在经历了七年的冲突和暴力之后找到和平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