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人间地狱的诈骗和抢劫伎俩

August 19, 2013 11:11

几年前,当对韩劳务输出市场冻结,马来西亚和台湾市场收入不稳定,中东和西亚国家政局动荡时,安哥拉对越南工人来说简直是天堂。但如今,这个非洲国家正在变成人间地狱,越南人处于舍不得离开、留不住的境地。人间地狱

(Baonghean)-几年前,在对韩劳务输出市场冻结、马来西亚和台湾市场收入不稳定、中东和西亚国家政局动荡的时期,安哥拉曾是越南劳工的天堂。但如今,这个非洲国家正沦为人间地狱,越南人处于舍不得离开、留不住的境地。

人间地狱


在南丹县金莲乡会四村的一间小屋里,阮文权(1983年出生)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谈起在安哥拉——他称之为人间地狱——打工的日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阮文权是一位技艺精湛的泥瓦匠,曾在沙特阿拉伯做过建筑工人,攒了一点钱回来翻修母亲的房子。房子翻修完后,阮文权没钱了,于是他又去做泥瓦匠,但工资太低。2011年中,南丹县发起了“向安哥拉输出劳务”运动,阮文权一心想借7000美元,便托邻村的熟人带他去国外打工,并承诺“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月工资1000美元左右”。

2011年11月底,在兄弟和亲戚们的期盼中,Quyen收拾好行李,登上了飞机。经中国转机后,他满怀思绪地抵达安哥拉首都罗安达机场。这个国家太穷太荒凉,机场周围环境脏乱差,他怎么能拿到1000美元的工资呢?正想着想着,一位越南老板来接他,带他去了营地。经过技术测试后,Quyen被聘为一名建筑项目的装修工人。

这里气候恶劣,阳光明媚,风大浪急,缺乏干净的水源,工人们被赶进一个与乡下牛棚无异的营地。晚上,老板安排越南工人睡在铺着薄毯子的床上,完全没有蚊帐,蚊子密密麻麻,嗡嗡作响,如同蜜蜂。最初几天,新来的人根本睡不着,但之后工作非常辛苦,只要躺下,每个人都会睡得像死人一样。

每天要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工作大约9个小时,但像Quyen先生这样吃苦耐劳、能承受高强度工作的人,并不可怕,他们最怕的却是食物和水。通常,老板会找一群工人中最笨拙的人来负责做饭。

食物是装着冷冻鸡肉的泡沫盒。厨师用铲子将冰块解冻后,直接将鸡肉倒入沸水中,泡沫浮上来后,舀出来让工人们蘸着盐吃。煮好的水用来做汤,不加任何蔬菜、洋葱、辣椒片或其他调料。鸡肉和汤配上一碗碗米饭,米饭时而糊状,时而焦糊,煮得匆匆忙忙。每周7天,每月30天,工人们都吃着同样的菜单,却从未向任何人抱怨。在这个国家,干净的水比黄金更珍贵。工人们一年四季都能喝到一种浑浊的黄色水,直接从营地抽水,没有经过任何加工。每小瓶矿泉水售价约5万越南盾,很少有人有钱买得起。

在安哥拉,疟疾肆虐数十年。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越南工人患疟疾已是家常便饭。阮权的好友黎文雄从安哥拉回来后说,他刚来工作时得过三次疟疾。每当他发烧,工人们就得去一个简陋的医疗站打点滴。每次打点滴都要花250到300美元。如果打不着,老板就会帮他们付钱,并从工资中扣除。“疟疾在安哥拉一直是个噩梦,因为这里蚊子多,环境脏乱,而且没有干净的水。”



居住在南丹县金莲乡的黎文雄先生刚刚从人间地狱回来。

“这里死于疟疾的工人,大多是主观原因,没有及时打吊针,以及吊针费用太贵。很多人觉得出国打工很有趣,但到了安哥拉才发现,这里并非改变人生的天堂,并非生死攸关的地方。伙食不好,睡眠不好,还要担心被抢劫、被警察抓,甚至被遣返回国。”洪先生说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黑银行”和“经纪人”拒付的伎俩

所有去安哥拉偷渡的越南劳工,都要经过越南非法中介的网络。抵达安哥拉后,越南劳工最怕四件事:被警察抓、疟疾、被抢劫,尤其怕被中介骗钱。这里的中介其实都是在安哥拉工作了5到10年的人,有的成了建筑承包商,有的开了照相馆、复印店、网吧等等。看到安哥拉对劳工的需求量很大,他们就带着人回到越南,每次收费5000到7000美元。劳工抵达首都罗安达后,中介会直接迎接他们,并把他们带到营地,在那里开始交接工作。

来自兴原县、目前在首都罗安达工作的阮廷明先生说,老板诈骗、偷税漏税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没人敢出来反抗,因为老板有钱,又和警方有关系,一旦反抗就会被立即逮捕遣送回国。给黑老板打工,虽然有日薪,每天400美元,但也非常危险,喜欢老板给,不喜欢老板就默许,如果开口要求,就会被打,甚至被杀。最可怕的是给和警方有关系的老板(越南人叫他Defa)盖房子,几十亿越南盾的房子就要完工了,工人们高兴又难过,马上就要拿到几千美元的工资,却接到警察追捕的消息。没人告诉他们,每个人都逃跑了,不敢想钱的事。

越南承包商和经纪人为逃避支付工资而欺骗警方逮捕工人的现象日益普遍。在安哥拉的越南工人在网上成立了“安哥拉越南人协会”、“被扣工资者协会”、“安哥拉越南劳工社区”等社团和协会,帮助那些处境艰难的工人获得社区的帮助。他们还互相通报德发在各地的逮捕行动,提醒工人提高警惕,并揭露一些老板的欺诈行为。尽管困难重重,但越南工人互帮互助的精神依然在非洲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熠熠生辉。每当有越南人去世或受重伤,这里的工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捐款,帮助他们去医院治疗,并帮助亲属支付医院的病票、丧葬费和棺材费。在安哥拉,每起死亡事件,将遇难者送回国通常需要花费5万至10万美元,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得益于使馆的帮助介入以及社会各界的捐助和支持。


2012年初,来自宜禄县宜春乡的两名越南工人阮福松(1991年出生)和阮文松(1983年出生)急切地支付了6500美元飞往安哥拉,并承诺每月支付1000美元。工作了3个月后,承包商拖欠他们工资,并承诺工程完工后支付所有款项。工程刚完工,他们正急切地收钱,这时德发集团的人员出现,将他们带到了警察局……在多次被捕和被骗钱之后,这两名越南工人才明白,他们之所以被德发集团抓捕,其实是越南掮客和老板给他们提供线下服务,骗取工人的钱财。

在安哥拉,工资没被骗已经是件幸事,但拿到工资后,却很难把钱寄回家,因为抢劫案屡见不鲜。通常每天下午发工资的时候,就会有一群持枪的黑人来抢劫,如果有人反抗,就会被枪杀。工人们被抢了好几次之后,才发现都是越南掮客和雇主告发的。

不想被骗,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中间人通过“黑银行”把钱汇到越南。每汇1000美元,中间人就会收取100到150美元的费用。“中间人收到钱后会打电话到越南,然后会有人把钱送到工人家里,速度很快,但费用高昂。”“我在首都罗安达的战俘营时,家里的妻子要汇钱去办回国手续,中间人也要收手续费。只有工人们在受苦,而中间人却吃着这些可怜人的各种食物。”刚从安哥拉回来的陈文雄(1970年出生)说道。

目睹安哥拉这片“应许之地”的诈骗和抢劫猖獗,阮文权决心要赚够钱回国。2012年底,阮文权在脚手架上工作时被电线缠住,摔倒在地,皮肤被烧伤。朋友和安哥拉越南人社区不得不将他送往首都罗安达的一家私立医院进行紧急治疗,他在那里住了两天,花费了1.8万美元。阮文权身无分文,被送往烧伤研究所治疗​​。他的母亲不得不抵押房子,并从银行借钱,才给朋友们寄了9000美元,让他回越南。



阮文权先生坐着轮椅返回。



Quyen 的母亲 Nhung 女士谈起自己的儿子时哭了。

回国后,在国家烧伤研究所接受了两个月的治疗,Quyen先生身体一侧瘫痪,头部凹陷,不得不接受在轮椅上度过余生……Quyen先生回国后不久,他的朋友和其他数百名越南工人也开始了奔波。

(待续)


阮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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