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北部湾的白夜

(Baonghean) - 在跟随渔民前往共同渔场的旅途中，我们目睹了大海中央“夜城”的景象；追逐鱼群、渔民们互相支持以及大海中央热情而不知疲倦的劳动氛围......

琼吕县的渔民在北部湾捕鱼。

午夜时分，我们被渔民们熙熙攘攘的叫喊声吵醒。船停了下来，全体船员聚集在船舷两侧，正将一个近200平方米的帆布降落伞抛向海面。船头两侧30盏1000瓦的白炽灯发出耀眼的光芒，渔民们强壮的手臂清晰可见，他们正缓缓地将降落伞放入水中。降落伞的作用是让船只顺着洋流缓慢漂流，而无需抛锚。此时，探鱼器会持续扫描船体周围350米半径范围内的鱼群。第一批被灯光吸引的鱼群已经包围了船舷。偶尔，我被飞鱼肆意嬉戏的样子吓了一跳：它们突然劈波斩浪，飞得高高飞起，闪闪发光，拍打着船舷。捕鱼之夜即将开始……

琼吕县的渔民在北部湾捕鱼。

凌晨1点，鱼探仪上出现了越来越密集的红点。船长陈春凯平静地大声喊道：“把伞放上去！”尽管船舷不断被水花拍打，尽管狂风呼啸，船员们僵硬的头发也随之飘散，他们拼命地拉着伞。等伞被整齐地放在甲板上后，船就被机器降到了水面。吊篮里已经安放了一台1000瓦的发电机。陈春来负责划动吊篮，并保持两盏高压灯亮着。“电力转移”——在距离船位50米的地方，来喊声清晰可闻。船上所有的灯突然熄灭了。这时，凯划动的船在波光粼粼的海浪中不断摇晃。每当海浪即将淹没脆弱的吊篮时，我们也激动得屏住了呼吸。船舱里，凯船长果断发动引擎，将速度加到最大。这艘350马力的船猛地加速到最高速度。超过500米长的渔网以船速冲入海中。甲板上，船员们——有的尽力均匀地释放渔网，有的则控制着渔网底部的重量，以免它们缠在一起。

2分钟、5分钟、7分钟……船在汹涌的海浪中穿梭，试图在水面上不断摇晃的筐船周围形成一个圆圈。鱼群被那里的灯光吸引。10分钟后，船凭借着骏马般的力量，紧紧地合拢了圆圈。体型较长的白鱼和针鱼惊慌失措，无助地寻找着出路……网的两个黄色鱼头迅速被固定住，一组7名船员开始拉网浮标；另一组则弯腰拉网的铅环和底绳。此时，可以想象，网的底部被一条近700米长的绳索捆绑，形成一个巨大的“圈”，阻止了鱼群的逃逸。每个黄色鱼头落入水中后，重达几吨甚至三吨。因此，拉网极其费力。借助缆绳绞盘、绞车和升降机，最后几米的网被拉到船舷。

网袋边上，鱼儿在剧烈地翻腾。成千上万条斑点鱼、鲱鱼和沙丁鱼被整齐地装在网袋里，不时被海浪拍打着，肚皮闪着白光。这时，一张巨大的渔网被系在吊车上。船员们操控着渔网，缓缓地将鱼从网袋里捞出。装满鱼的渔网悬挂在甲板中央。一名船员走过去，轻轻拉动底部的绳索，鱼儿被一条条地捞到甲板上……早上8点30分，最后一批鱼被捞出网外。清理渔网耗时一个小时完成。今天，Khai的船捕捞了1吨斑点鱼、几盘带鱼、几盘银鲳和鱿鱼……

经过一整夜的海上奋斗后，渔民们休息一下

如果说陆地上上午九点到十点总是熙熙攘攘，那么海上，这便是最静谧的时刻。海浪依旧翻滚，阳光直射在船上，空气闷热难耐。这也是船员们劳累一夜后躺下休息的时刻。木板上，赤裸的背脊挤在一起，身上盖满了鱼鳞。为了避暑，有人在甲板上铺上防水布，在刚拉好的一堆渔网上酣然入睡。大海浩瀚无垠，小小的船，如此宁静……

在北部湾漂流的第二天，我们有机会了解船只的设备、围网贸易，并目睹了或许很少有人一辈子能见到的景象。太阳渐渐落下。北部湾的落日美得令人心醉。壮丽的夕阳将形状各异的云彩包裹其中，波光粼粼。远处，太阳像一团火球，散发着迷人的光芒。然而，船上的每个人似乎都不太关注午后海面这壮丽而诗意的景象。凯船长仍然耐心地抬头看着测深仪的屏幕。船员们仍然敏捷地拿着补网针。

晚饭后，天色已完全黑了。凯船长下令起锚，放下伞，点亮灯光。据老渔民阮公湾介绍，点灯是捕鱼的必经之举。在茫茫的夜色中，鱼群会寻找有灯光的地方觅食。渔船利用这一点，用灯光引诱鱼群靠近。水下的这把伞，可以引导点亮灯光的渔船缓缓顺流而下。这是人们在布下决定性渔网之前，将鱼群聚集到一处的方式。

琼义的鱿鱼渔船正在北部湾作业。

晚上8点左右，站在甲板上，向四周望去，眼前的景象与下午截然不同，令人大吃一惊。海浪翻滚，数百个光块出现，使大海宛如夜晚的城市。在国际海事通信站上方，对讲机不断通话，询问坐标、之前的渔获情况，以及经验丰富的渔民们开怀大笑的玩笑。陈春凯船长一如既往地若有所思地看着船前的两个鱼探仪。水平鱼探仪扫描了一圈又一圈，仍然没有看到红点，而垂直鱼探仪的屏幕上也出现了密集的蓝点。凯船长说，水平鱼探仪的任务是在船周围约350米的范围内进行扫描。如果探测到鱼群，机器就会在屏幕上显示红点。红点越暗，鱼群数量就越多。同时，垂直鱼探仪则测定船舶锚泊处鱼区的深度。

探测器持续扫描，直到午夜时分，仍然只有零星几个小点出现。船长陷入沉思。突然，ICom 通讯器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叫：“鱼在哪里！鱼在哪里！鱼在哪里！” 听出熟悉的声音，船长凯拿起对讲机，询问对方的情况，然后命令船员收起降落伞，启动引擎，直线行驶。船只在夜色中疾驰，驶向北部湾的公共渔场。船长紧握舵柄，不断询问坐标…… 水手阮维定解释说，围网船正在追踪双竿船的呼叫。在那里，他们发现一群金枪鱼在船周围嬉戏，于是他们通过对讲机分享了这一信息，以便围网船前来攻击……

近一个小时后，船抵达指定坐标。凯船长看着屏幕，分析这是一群在水面觅食的鱼，但数量不多。几分钟的思考后，他决定不撒网，而是继续向外驶去。湖面上还有另一艘鱿鱼捕捞船。新的地点距离这里大约5海里。凌晨2点左右，船停了下来，凯船长下令撒网，否则太阳升起，鱼群就会全部撤离……

夜间在北部湾捕捞鱿鱼。

正当我们等待收网之际，鱿鱼渔船上突然出现一位渔民，他划着一只竹筏。经询问，我们得知，正是他指挥渔船收网。他叫南，来自琼义乡，在北部湾使用两竿鱿鱼渔船捕鱼已有十多年经验。“在海上，我们必须互相支持，分享信息。这不仅是原则，也是对同事和我们自己的责任。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分享和支持，我们才能在惊涛骇浪中克服重重困难，更有力量出海，即使随时可能出现危险，也能坚守在海上。”南说道。

这次出海之旅提前结束，因为他们只捕到了几百公斤鲱鱼和几条鲻鱼。收网后，Nam收到了半盘鱼、几升酒和一些蔬菜，然后划船返回自己的渔船。船长Khai解释说，沿海地区的渔民都是这样的。通常，每次收网后，渔船都会从鱿鱼渔船那里得到鱼流量的信息，渔船船主会分得渔获量的10%作为报酬。如果渔获量不如预期，双方就会握手言和，约定下次再见面。“只有这样才能长久。这也是我们离开大陆后彼此联系的方式。”Khai补充道。

渔民们日夜坚守在大海边。在那些不眠之夜，即使面对着来自自然和人为的无数艰难险阻，义安渔民们依然坚定地守护着大海。围网船、拖网船、两桅船、四桅船以及鱿鱼捕捞船，一千三百多艘渔船，发出的光芒依然日夜闪耀，在大海中央勾勒出一座座闪耀着光芒的神奇城市。在那温暖而亲切的光芒中，突然升起了一个信念：哪里有渔民，哪里就有祖国……

D. Tuan - N. Kho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