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人生多条路

（Baonghean）——清晨，远离熙熙攘攘的城市，不远处，喧嚣已完全消失。距离并不远，只隔着北运河，通往荣市机场的这一侧是越义静大道，另一侧是列宁大道，但显然，乡村与乡村之间已然闪耀着光芒，截然不同。

义静大道（Xo Viet Nghe Tinh Avenue）长约4公里，延伸至荣市机场，也被称为“街中街”。因为这条街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特色，让人难以混淆。所有的生活街道都汇聚于此。清晨，漫步街头，细细品味脚步，更近距离地欣赏这座城市。

苏联义静大道。照片：陈海

走过许多路，我给这条路起名叫“肉鱼路”。很好，天还没亮的时候，“猪忍者”（我也用猪肉进口商或者母牛犊的名字给他们起名）冬夏都蒙着脸飞驰而过。摩托车后面，大块的肉在摇曳的路灯下摇摇欲坠地上下摆动。接下来是鱼贩，三五个人一组，蹬车声音很大，很少说话，因为他们还要赶着赶集，为了生计。凌晨四点，沿海妇女们骑车经过义安医院门口。浓重的义水、义秋口音。篮子里铺着薄垫子，散发着浓重的海味。

这条街也被称为“汽车街”，因为这里有近十家现代汽车品牌的经销店。穿过北运河，往机场方向约一公里处是法国雷诺汽车展厅。沿着这条街，经过115医院，依次排列着现代、荣市福特等品牌的展厅，对面是三菱。现代汽车拥有气势恢宏的设施，拥有三个展厅，分别销售乘用车、卡车和海运机械。“汽车街”的尽头是机场路一侧的亮点，这里有起亚、马自达和法国“光之城”标致的另一个骄傲代表——标致，构成了完整的汽车展厅体系。当年，法国人占领越南，建设荣市服务于剥削计划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著名的汽车公司会出现在这座曾经被残酷“焦土抵抗”的城市，然后“依然在萌芽”，看到“废墟中粉红色的笑容”，用泪水和汗水筑就了如今繁荣的基础。

有人认为这里应该叫“医院街”。没错，这里不像孙氏街那样密集，孙氏街上有妇产科、儿科、肿瘤科、骨科、荣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和Cua Dong医院。这里的街道两旁都是大医院，承载着无数的病痛，也承载着医生们的仁爱。对于那些关心“富贵双眼……”的人来说，街道入口附近的西贡眼科医院值得一去。往前走一小段路，拐进范廷托大街，就是荣市国际医院。再往前走，有三家医院相邻：义安综合医院、115医院和同奥医院。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最负盛名的还是拥有700张床位的友谊综合医院，它仍在扩建和新建中，希望能为人们解决生、老、病、死的所有痛苦。

这条街上的树木也各有不同，各种各样的树都有，但不像城里的街道那样亲近、亲切、引人遐想，而是都挺拔笔直，鳞次栉比，连接不尽。树木也是应有尽有，从铁木、柏树、黄白千层、黄白千层，到开着紫花的紫薇，应有尽有。隔离带的中央，夹竹桃、三角梅，还有一排排的槟榔、狼尾草和观赏棕榈树交织在一起。有时，沿街只剩下一棵孤零零的黄檀树。三月中旬，蓦然路过，就能闻到浓郁的乡村气息，在无声地召唤，远处的街道顿时变得温柔动人。有时，沿路还能看到几棵槟榔树和菠萝蜜树从某户人家留下的剪影。街道就是这样。

老人晨练。图片来源：Tran Hai

另一个鲜少缺席的元素是骑行者。老人们戴着头盔，无论骑摩托车、迷你摩托车，还是统一牌摩托车，或任何类型的自行车。服装不一定非要与骑行者相关，这意味着你可以穿任何你拥有的衣服。骑行是为了骑行，为了改变放松。年轻一代当然从自行车到……头部都“匹配”。明亮的车灯、GPS、里程表、水壶、闪烁的红色尾灯。运动是一回事，但对于年轻一代来说，漂亮、豪华的外表难道还比骑行更重要吗？在晴朗的日子里，自行车“大军”几乎被困在路上。偶尔，一支由几十辆身穿黄色制服的自行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过马路，朝着罗门街驶去。车灯一闪一闪，就像一串闪耀的星星，连接着自行车的乐谱。这在拥挤的街道上很少见到的壮观景象。因为他们经常在海关环岛、广场路口相遇，一起去海上看日出。

也正是此时，早班车缓缓驶过，为这条充满旅行气息的路线开启新的一天。红色的“水州”巴士、绿色的“芳草”巴士、红白相间的“石清”巴士和红黄相间的“同北”巴士恭敬地停下，上下乘客。但最热闹的地方依然是医院门前，来来往往的人们个个神情忧愁、忧虑、悲伤。人生的生老病死，在这个少欢乐、多悲伤的地方，体现得淋漓尽致。

往常，这条笔直、令人眼花缭乱的长路，清晨总是空无一人，行色匆匆，只有几位老人踉踉跄跄地走着。这几天，天气转冷，如同新闻报道般迅速，同行的人也少了。几群骑行者肯定对这反复无常的天气啧啧称奇，躲在薄薄的毯子下，而那些默默无闻的行人则在静静地呼吸着清晨的清香……

我们走到医院门口，天还没亮，看到一群群没睡的人们从公交车和长途汽车上走下来。“你带香蕉下来了吗？”“最近感觉好些了吗？”……他们是透析病人。因为都长期依赖医院，他们彼此认识，视彼此为家人，至少在“同甘共苦，共命运”方面是如此。

可怕的肾衰竭，迫使他们每4天就得来这里一次，躺在机器上，一班就是4个小时，从血液中过滤水分。因为那可怜的两颗肾脏已经萎缩，不再是医学专家所说的“一对生命种子”。于是，他们来到这里，就像飞蛾扑火般，不停地绕着灯转，不敢休息。

早餐摊贩也知道所有顾客的名字。他们耐心地、悄声细语地帮她摆放桌椅，并为摇摇晃晃地坐落在医院员工门一角的小摊铺铺上防水布，摊位上摆放着糯米和年糕。透析“邻里”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贫困。虽然附近还能忍受，但像杜良、清章、安山……或者像奇山、祥阳、桂峰这样远的地方，那些住得远的人不得不成立自己的协会——透析协会，因为他们哪里有钱每周来回跑好几次呢？

那群苦不堪言的三四个男人，在医院附近租了个房间，生活费全靠摩的打车，“慢慢地啃光了他们的肾”。他们从家里搬来几辆破旧的摩托车，耐心地坐在医院里接送那些家境同样困难的病人，然后互相交换、轮流扶持。拿着同样境遇的病人揉皱的钱，省吃俭用，努力地推开死亡的那一天。有人讲过一个20年都尿不出来的故事。一天晚上，他梦到自己能“上”一次厕所，感觉太好了，高兴得尖叫起来。醒来后，他伤心地准备去医院做透析。听到这个消息，他眼泪都流下来了。

当然，对于透析患者来说，他们基本上是穷人，基本上都有医疗保险，很多人因为太穷，所以医疗保险是全覆盖的。但他们仍然需要吃饭、穿衣服……所以他们仍然需要钱。在这里，医生借给需要帮助的病人几十万越南盾是很正常的。在这个世界上，每天挣扎求生、勉强维持生计，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更悲伤的了。我知道，与亲人告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但他们仍然要生活，要靠自己生活……

许多天，我渴望换个风向，悄悄地一路走到荣市机场，环顾着清晨空无一人的机场，静静地等待着四面八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条主路有三个名字，从与胡志明广场交界的地方，一直到终点荣市机场，让我想象这条路就像一座不断向上的发射台。许多个夜晚，我站在屈耶山上，在城市的最高点默默地注视着这条路，看着路灯划出一条笔直的通道。就像在即将降落在机场的飞机上，望着连接着越越义静大道的路灯，仿佛一条通往飞行方向的明亮跑道。

道路笔直，但人生路却多条！

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