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季...

（Baonghean）-C今天下午，路过胡伯伯家乡那片芬芳的荷塘，瞥见一位祖母正佝偻着身子采摘莲子。她停下脚步，踏上岸边，剥下一颗颗鲜嫩的莲子，嚼碎，让我突然想起了祖母，想起了家乡的荷塘，想起了荷花盛开时节荷花莲蕊的芬芳，想起了祖母那双瘦削、布满皱纹的手，煮着香喷喷的莲子粥……

边氏燕女士采摘莲花带回家。

我的家乡，家家户户门前都有荷花池。每逢荷花盛开的季节，邻居们都会卷起裤腿去荷花池边采荷，采了一捧荷花后，大家的腿都红通通的。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奶奶每次从荷花池上来，小腿上都会留下一道道长长的红痕。她把荷花递给我，灿烂地笑着说：“孩子，我老了，荷花刺扎不伤我的腿。”可荷花刺却把我的腿划破了，姑姑一个劲儿地责怪奶奶……奶奶慈爱地呵斥道：“你就是会敲小孩的头，别的什么都不会。”说完，奶奶捧着荷花进了屋，把芬芳的鲜莲花插在花瓶里，摆在供桌上，送给爷爷。我听到奶奶悄悄地说：“等到荷花开的季节，我再给你摘荷花，一会儿煮一碗你生前爱吃的荷花甜汤。”

洁白的莲子裹着碧绿的莲子壳，绿得像荷叶，正是奶奶以前每逢荷花盛开的季节，都会摘下来晒干，用来泡水喝的荷叶。小时候，我们夏天午后头上都戴着这种荷叶，奶奶便执意要奶奶到池塘里去摘荷叶。即使正午的阳光灼热无比，奶奶依然纵容我们，蹚进池塘摘一把荷叶，满足她那稚嫩的快乐。殊不知，奶奶每次踏进池塘，脚都会被荷花的刺划破，但她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自从我懂荷花，就看到奶奶整天在荷塘里忙碌，时而捉虫，时而捉粘在荷茎叶上、手指般大小的卵囊。就这样，从清晨到中午，奶奶才回家。

奶奶偶尔会拿起平时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汗，用帽子扇着扇子。有一次我问：“这季节荷花还没开，你怎么老是到荷塘里去趟？”奶奶慈祥地笑了笑，温柔地说：“孩子，现在不是荷花的季节，荷花还是要好好照顾的。好好照顾，等到荷花开得旺的时候，它就会开出许多花，结出许多籽。”每逢荷花时节，奶奶从不采摘荷花拿到集市上卖。很多路过我家荷塘（我家家在公社路边）的人，对荷塘很熟悉，但奇怪的是，他们总要问要买荷花。奶奶不卖荷花，但她还是会到荷塘里去采几朵，或者摘一面旧莲花镜送人。奶奶说，荷花开得漂亮，而且香气清香怡人。奶奶小时候，常摘荷花闻闻，放在床头柜上。荷花谢了，镜莲就开始结籽。几周后，镜莲就会结出成熟的莲子，可以鲜食，也可以煮成甜汤、粥，或者晒干备用。

一面莲镜里有二十多颗莲子。奶奶从莲镜上剥莲子时（莲镜有碗口那么大），小心翼翼地取出莲子，以免弄碎。莲子中间有一小朵蕊。奶奶用小刀切开莲子的两端，取出蕊。她看起来非常细心细致。我多次问奶奶：“奶奶，你为什么不把莲子掰成两半，这样煮起来更快呢？”“孩子，莲子留着，煮出来才好看。莲子里的蕊一定要去掉，吃起来才不会苦。”每逢荷花盛开的季节，奶奶仍然保持着去湖边挑选最大最老的莲镜送给邻居的习惯。家里有小孩和老人，奶奶会送更多的莲镜，因为奶奶说吃莲子有助于睡眠。对于老人和小孩来说，吃莲子可以凉肝，助眠。我母亲出生那天，经常哭闹，懒得吃饭。不过，我爷爷去湖边摘了一些莲子，接回来，去掉莲子，煮成粥。我母亲吃了莲子，睡得香甜，玩得也开心。

我的家乡常常这样互赠莲花镜，今天这家送一面莲花镜，明天那家送一碗莲花甜汤、一碗莲花粥，每到莲花盛开的季节，村里热闹非凡。最开心的，还是夏夜月明，家家户户围着莲花池，品茗赏花，乘风破浪。每逢夜晚，全家围坐在莲花池边，奶奶常说：“莲花之所以香，全靠莲花的蕊蕊，所以在我们家乡，无论饱腹，谁也不愿卖莲花，只为了莲花散发着清香，又美又香。”

每年奶奶家的荷塘里，莲子又大又结实。她能收获一筐莲子晒干，送人更是少之又少，之后还会熬糖水、熬粥，用新鲜的莲子吃上一个月。荷花季过后，家乡的人都会采摘荷叶晒干，用来泡水喝，荷叶也一样，所以我家，我的家乡，一年四季都有荷花水喝。奶奶做的荷花荷叶水好喝极了，没有人能煮得这么香醇甘甜。问起奶奶，奶奶只是笑着说：“如果放很多莲蕊，荷花就香喷喷的，没什么诀窍。”奶奶泡的那碗纯白的荷花茶，拌着红糖糯米，那香味真是难以言喻，我和姐妹们喝了好久都乐此不疲。每个夏天的午后，当我们醒来时，祖母已经煮了一壶莲花茶，盛到小碗里供全家人享用。

今天下午，我路过荷花飘香的池塘，那是胡伯伯的故乡金莲……荷花跟着奶奶的手，跟着妈妈的手，回到了红瓦房里。南丹金莲乡黄柱乡的边氏岩老太太（90岁）弯腰采莲，她那驼背的样子，就像我当年奶奶那样，我突然对奶奶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岩老太太踏上岸，剥下白色的老莲子，放进嘴里吃，一边吃一边不停地赞叹：“当季的荷花有籽，孩子，吃吧，真好吃。”拿着岩老太太手中的荷花，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奶奶在池塘里剥莲子给我吃，已经30多年了，那甜甜的、醇香的滋味，至今仍萦绕在我的心头。艾奶奶说：“我家乡种莲花是为了好看，给每次来胡伯伯家乡的游客们吃。很少有人采摘莲花卖。莲花枯萎结籽后，人们会用莲子熬糖水、熬粥，或者晒干，或者像这个一样生吃。也有少数人把莲子晒干后卖给中药店。”

跟随艾女士回家，她的丈夫陈文泰（92岁）刚煮好一锅莲花水。他用电风扇把水吹凉，然后把这杯莲花水递给客人，一边说着：“现在身体虚弱，煮莲花水不像以前那么多了，一天也就煮两锅左右。我主要招待路过郎森的客人，不卖。”陈文泰原是金莲公社的干部，后来担任了多年的金莲公社书记、主席。退休后，他每天和妻子一起打理荷塘，与儿孙们共享天伦之乐。每逢荷花盛开的季节，他就静待荷花含苞待放，待到荷花绽放……还是那副老莲花镜。

他悉心照料莲花从生长到成熟的每一个变化，知道哪一朵莲花什么时候开，哪一朵莲花哪一天结满莲子……因此，他的荷塘里莲子多，结满莲子。荷花季节过后，他就摘荷叶剪下来煮着喝，一年到头他都煮莲花水招待远近的游客，有熟悉的客人，也有陌生的客人。Ty先生说，以前，黄柱乡有一大片荷塘，叫蔡家庄的荷塘。这片荷塘主要种莲花，每到荷花季节，人们都聚集在荷塘边，听民歌、布行的歌声，非常开心。莲子结满的时候，每家每户就派一个人到塘边去摘荷叶，然后聚集在寺庙的池塘边剥莲子，平均分给每家每户一点，非常温馨。

如今，黄柱乡的荷花繁茂，但每逢荷花盛开的季节，老塔的荷塘边依然聚集着村民，人们依然会在月夜里聚集在一起，聆听民歌、布歌，感受荷花的芬芳。Ty先生说：“在我的家乡，从古至今，人们种荷花是为了美化环境，如果有路人喜欢采摘，没有人会责怪他们，也没有人会主动下湖采荷，只是停下来拍拍荷塘的风景。黄柱乡的村民一年四季都会煮荷叶和荷花来饮用。有些人会煮荷花水卖给游客，他们说是卖，其实是既卖又送。一杯荷花水只要500到1000越南盾，刚好够做饭和烧柴，主要还是为了好玩。喝荷叶水、荷花水或者莲花水，清肝明目，有助于睡眠，所以大家都喜欢。”

最受欢迎的还是一碗莲藕甜汤，每到莲藕的季节，家家户户都会煮莲藕甜汤来招待客人。不管莲子卖多少钱，人们还是先犒劳自己。每隔几天，家家户户都会煮一锅莲藕甜汤，里面有青心黑豆和乡村糯米。莲藕甜汤不再像以前那么贫穷，味道清淡香甜，主要用红糖熬制。现在生活好了，人们用糯米粉、白糖、青豆熬制莲藕甜汤，一碗莲藕甜汤非常诱人，而且做法也很简单。

新鲜莲子只需煮10分钟左右即可。莲子煮软后，在锅中加入白糖，继续煮5分钟左右，让莲子吸收糖分。煮好的绿豆和面皮也软化后，将莲蓉馅舀入碗中，撒上一些柚子花，一碗诱人美味的莲蓉馅就做好了。虽然泰先生和他的妻子年事已高，但每逢荷花盛开的季节，他们仍然会每天做莲蓉馅，邀请邻居们一起享用。泰先生说：“正是因为那碗莲蓉馅，因为湖里飘香的荷花，因为这一杯简简单单的荷叶莲花水，我的家乡才变得更美丽、更温暖、更亲近……”

想必很多人的童年都与莲花有关，或者对莲花这个名字有着一些美好的回忆。那么，来黄竹镇，品尝一碗由Ty夫妇烹制的荷叶莲花汤，定会感受到那份甜蜜而熟悉的昔日滋味。至于我，每逢荷花盛开的季节，我都会回到胡伯伯的家乡，我们共同的故乡。我一定会再次见到奶奶那纤细的身影！

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