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巷

（Baonghean）-越南村庄的共同点是村道两旁遍布的竹林，以及亲切的村巷和竹林小巷。小巷本身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它们只是区分这栋房子和那栋房子、这堵墙和那堵墙的分界线。但每栋房子的每条小巷都有自己的命运、自己的面貌和自己的性格。

每个乡村，每个乡间，每条乡间小路都各不相同。仿佛房主如此，家巷亦是如此。乡间小路，家巷让我们了解过去、现在和不远的未来。乡间小路如同一本人生手册的封面，翻开它，我们便会发现日常生活、家庭行为、家规、人格等诸多方面的色彩。高墙宽门之下，隐藏着深奥而神秘的事物，也存在着简单却绝不粗制滥造的事物。因为在那里，透过那扇门，一个坚实而稳固的位置得以形成。

我记得乡间小路有时只是精心修剪的树木组成的一道弧形拱门。从大门到屋子的小路两旁，是藤蔓缠绕的芙蓉篱笆。树叶郁郁葱葱，花朵盛开，一排排高大的槟榔树，象征着高贵优雅的生活。从小路到院子，是一个树木繁多、景物丰富的世界。

盆景树造型挺拔柔和，有的尊贵，有的谦逊隐秘。槟榔树在前，香蕉树在后，许多乡村花园里都种植着柚子。诗人春晓曾感叹：“柚子花香，夜深人静。”只有在深夜里，才能闻到柚子的香味，那是“女子夜里藏发”的发香。春节的果盘里不能没有柚子，中秋的果盘里也有柚子——这种月亮果是中心，周围摆放着柿子、番荔枝、番石榴……

Thai Hoa Nghia Tien 乡村的一角 - 摄影：Van Hai

每个人心中似乎都有最深的回忆，尤其是在远离家乡的时候。对乡间小路的怀念，既深沉又执着，既开放又包容，既温柔地迎接，又温柔地封闭。怀念乡间小路，就像怀念母亲那瘦削的身影，佝偻着背，扫着落叶。母亲清扫了院子、花园，甚至小路，让村庄变得美丽，让街区变得整洁。

乡间小路纵横交错，绿茶和热腾腾的当季红薯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所有喜怒哀乐的消息，都从乡间小路和小巷传开，传遍整个街区、整个村庄。越南人就是这样：“葫芦，也请你爱护南瓜——虽然它们不同种类，却共用一个棚架。” 葫芦架、南瓜架、南瓜枝、葫芦枝互相支撑，让硕大的果实垂下来，不仅在形状上成长，也在沉甸甸的爱意中成长，渴望离采摘者的手更近一些，因为母亲的背越来越弯，乡间小路越来越宽，村道越来越远。

想起乡间小路，就想起夏日里，躺在竹床上，听着蝉鸣，面朝夏墙的时光。随着时间的流逝，乡间小路也渐渐褪色。门的吱嘎声有时会让我惊醒。踏进乡间小路，仿佛进入了一个充满回忆的宁静世界。

触摸村巷，便是触动回忆。几经沧桑，村巷依旧，敞开的村门依旧。村里还有那份约定——人情的约定，家风的约定：“幸好村门还在——走到哪里，都记得……妈妈！”

阮玉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