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严岩民歌

（Baonghean）——某种未知的东西，即便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几乎与人的生命一样漫长，却依然存在。它仿佛是一种古老、甜美、柔和的滋味。它仿佛​​是一种文化特质，一种能够经受住时间考验、永不消逝的东西。人们常说文明易逝，但文化却源远流长。某种深深扎根于生命根基的东西，并非一两天就能轻易消逝。相反，它将与人类共存，因为它深深地烙印在人类的意识、思想、习惯和灵魂之中。

l Vinh Tan民歌俱乐部（荣市）表演Vi Phuong Cay。照片：张生

回到生我养我的土地，我也有这种感觉。以前，这里是一片贫瘠的乡村，但即使贫困，也依然充满诗意，无比美丽。那时的家乡人热爱唱歌。我清楚地记得，在河边，在桑田里，妇女们一边劳作一边唱的歌。歌词流畅柔和，却又带着一丝忧伤。总有一种东西，萦绕在人们的灵魂深处，萦绕不去，催人奋进。有一次，我和父亲远行，因为想念姐姐的歌声，哭得眼泪都出来了。“谁回来告诉月亮，告诉月亮等到落下，告诉公鸡等到打鸣。”然后是：“一夜五鼓/别睡，翻个身想我/蚕肠缠绵/像有人在心里想念/”……这些旋律在我稚嫩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还有姐姐的形象，她并不漂亮，却有着一种奇特的魅力。她的声音轻柔细腻，如同深夜雨声般低语。她总是一边干活，一边唱歌，无论是在田间地头，在桑园里，还是在池塘边洗衣服……她的声音成了我童年甜蜜回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和爸爸一起旅行之后，妈妈发现我哭了，就告诉我，从现在起她哪儿也不许去。但爸爸似乎明白了，说道：“别管他！以前鞭子抽得太疼，他都没哭。这次他哭，说明他心里想我……”

我，一个刚刚学会最初几个字母的男孩，那时就已经知道如何记住Vi和Giam歌曲了。

此后多年，我依然记得那片土地，那些旋律。那片陌生的土地，任何一个乡村的人们，只要歌唱，就能成为艺术家。他们不像为生计而匆匆忙忙，而是享受劳作，玩弄水牛、犁、镰刀、渔网……他们为自己歌唱，也为彼此歌唱，在人生这片广阔的舞台上，他们既是演员，也是观众。桑田露水盈盈的清晨，稻田夕照沉沉的午后，布厂月色皎洁的夜晚……很多时候，我都会泪流满面，因为我太怀念那份旧日的味道了。我愿像月光、露珠一样融化，沉入那古老的夜色，在那里，疲惫、焦虑、愤怒、算计统统被拒之门外，人们才能随着歌声翱翔。我愿像拉姆河的波涛一样融化，随着渡口的旋律轻轻飘荡。

我的姐姐，那个把《薇》唱得如雨声般优美的姐姐，一生坎坷。但我相信，那是她最快乐的日子，《薇詹》是她最大的幸福。我常常想象她昔日的午后，站在田野里采桑叶，吟唱着歌。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扬，歌声在空中永远飘荡，飘进每一片草叶。她从未如此美丽，从未如此热情洋溢地快乐，未来，在她漫长的一生中，也将如此。今天重回这片土地，我依然感觉一切尽收眼底。看到舞台拉开帷幕，拉姆河缓缓流淌着永恒的旋律，熟悉的稻田和桑园令人心旷神怡。看到她穿着棕色衬衫采桑叶，《薇》轻声吟唱，如同深夜里落下的雨声般轻柔……

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