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田上的“问号”
(Baonghean)——你对“问号”感到好奇吗?如果你曾在正午的烈日下走过盐田,你一定会被那些人的背影所萦绕。那些背影像问号一样弯弯曲曲,在田野里闪耀着磷光。而在本文中,我们想提及那些“背影”——那些“问号”,不仅因为工作性质,也因为年龄的负担,以及在祖国田野上耕耘一生的艰辛。
![]() |
Truong Van Tam 先生和 Le Thi Tuong 女士(金连村 - 奠金 - 演洲)在盐田上。 |
当寒冬过后,阳光普照,田金(Dien Chau)的盐农们正忙着准备盐季的收成。他们准备下田耕作,整理地块,搭建并重新盖好盐棚。石板地平整地摊开,开始积水,静待阳光“成熟”。田金三个盐村(金莲、北莲、南莲)的人们只能依靠盐粒为生。他们把辛劳当成快乐,用汗水换来生活的咸味……
有盐的生活
自三月酷暑以来,金莲村八十多岁的张文心先生和他的妻子黎氏祥夫人每天都会在凌晨三点互相叫醒。这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小老房子里,亮着红灯。屋子简陋得连一辆没有刹车、锈迹斑斑的自行车都成了最“值钱”的物品。张太太在嘎吱作响的竹床上笨手笨脚地剥着槟榔,包着槟榔叶。张先生打开门,走到院子角落里,找到一辆手推车、一把泥铲和一把锄头(用来耕地和铲盐的工具)。她提醒他带瓶水。然后,大约凌晨四点,两人便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田里。在昏暗的天地间,两个身影伫立着,扛着长柄弯曲的泥铲和锄头。
此时,村道也开始拥挤起来。人们互相打招呼,询问天气,仿佛这是盐工们永恒的问候。凌晨四点,田里还有些凉风。他们辛勤劳作,有的铲土,有的浇水……一直干到七八点钟,才回家吃晚饭。等到中午阳光最毒辣的时候(午夜十二点以后),他们才回到田里。把井里的盐水洒在石板上,再铺土,把土铲进沟里。等待盐在风吹日晒的火苗中逐渐凝固。把盐堆成堆,晾干。把盐铲上车,慢慢地推进仓库……谭师傅说,闭着眼睛,他都能熟练地完成这些工作,没有一丝差错……
1964年,谭先生还是大清农业合作社的成员时,就被动员起来,成为开垦奠金盐田的先锋之一。“这里自古以来就有盐业和盐田,但在此之前,人们都为法国人工作。当时,我们为合作社工作,才真正成为主人。”谭先生回忆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伤感和自豪。“从那天起,我和她(Tuong-PV女士)就与盐结下了不解之缘。我的七个孩子也在盐田里长大,后来也继承了他们的事业。直到现在,我们的子孙后代仍在延续着盐业的传承。”
谭先生的七个儿女从小跟随父母到盐田里干活。这份工作很辛苦,几代人以来都不见起色。谭先生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正因如此,儿女们都没法赡养父母,两位老人依然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辛勤劳作,养活自己。两片盐,晴天的时候,两人就能挣到几万块。但他说,他永远不会放弃盐业。说着,他张开了手。“只有盐工才能拥有这只手。”一双手指粗大的手,粗糙的掌心刻着深深的茧子。一辈子都在翻阅书页、绣花、推车……
我们的“向导”高成龙先生是金莲盐业合作社的主席,该合作社拥有1200名成员,分布在3个盐村。他向我们介绍说,谭先生曾获“竞赛战士”称号,是个好工人,是个高产组长,过去曾有机会参观胡伯伯的陵墓。这次参观胡伯伯陵墓也是这位奠金盐工一生中最远的一次旅行。他第一次远离盐田,远离了往常在乡间风中感受到的咸味,远离了颠簸路上车子的声音……然后,当他回来时,他继续着他那永不停歇的节奏,更加热爱他的工作,有时回想起那次旅行,那是他一生中特别的回忆。
不仅仅是谭先生和张太太,许多老人即使不再是劳动年龄,也仍然和子孙后代一起在田里劳作。有些人把田地租给子孙后代,自己干活养活自己。在田金田里,我们遇到了70多岁的陶氏天太太,她正在打包盐袋,准备进口给商贩。从季节开始,她就把盐舀到仓库里,等买家来田里运走。这时,她的女儿黎氏边女士刚好赶到田里帮母亲称盐。她说,陶氏天太太独自一人生活,父亲刚刚去世,她长期以来一直收到这些盐片,这样她的父母就有钱花,因为她的子孙后代都很穷。从她的曾祖父母到现在,她的家族已经传承了五代制盐。除了直接下地干活,边女士还到处卖盐,“或许还能赚点外快”。她心里盘算了一下,从这个季节开始到现在,Thieng太太一共产了大约1.5吨盐,卖给商贩,几个月的辛苦劳作,也只能换来大约150万的收入……
因职业而生,因职业而死
正午的阳光下,盐田里人山人海。高清龙先生说,最近的热浪中,很多人,尤其是老人,都中暑晕倒了。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御暑”传统是:加长衣、戴口罩,在帽檐下垫一块湿毛巾。除了劳作工具,帐篷里还挂着用绳子系着的水壶,老人家还准备了槟榔袋。为了“奢侈”一点,我们还买了泡腾片维生素C放在水壶里。谭先生和谭太太在盐田中央的小盐屋里难得的休息时间,我们听到了那些死在这片盐田里的人的故事。
那是合作社的朋友裴文典先生,多年前他和谭先生一起自愿开垦土地,在田里干活时,被一枚美国炸弹炸死。他躺在这片田里,手里还握着一把铲子。还有宣先生、唐太太……这些人在雷雨天跑去采盐时被闪电击中,鲜红的血浸透了白色的盐粒。就在几个月前,不远处,天太太的丈夫黎文图先生下田干活到天黑还没回来。孩子们焦急地跑到田里去找父亲,却发现他倒在通往盐田的水渠边上。水渠里的水只到他的膝盖。人们猜测他一定是在田里干活,回来得很晚,当时已经筋疲力尽,趟过水渠时,突然倒在了河中央……
![]() |
为了确保盐的质量和产量,金莲合作社的阮氏草女士定期准确测量盐度。她表示:“如果海水盐度测量不准确,将严重影响盐的产量。” |
近30年前,裴氏兰女士在盐田里侥幸逃脱雷击,如今已73岁高龄,依然忠于盐业。她回忆说,那一年,她怀着小儿子八个月身孕,和大家一起在盐田里劳作,却遭遇了一场暴风雨和猛烈的龙卷风。她正慌乱地寻找盐田,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她听说,就在那一刻,在她盐田旁边劳作的宣先生被雷击中身亡,她自己则被抛在几片盐上,不省人事。村民们想尽一切办法抢救她,但直到7天后,她才真正苏醒过来。她只记得,在盐田里茫然地望着,看到宣先生向她挥手:“看到那边红绿相间的台阶了吗?上去吧。孩子,上面就是天堂!”她说:“叔叔,我怀孕了,我害怕上高处。”话虽如此,但出于好奇,她还是偷偷地走上了彩虹色的楼梯,欣赏了天堂的壮丽。
然后,仿佛突然想起下界有晚饭在等着她,她赶紧下了梯子。当她走下最后几级台阶时,梯子突然消失了。“再走一小段,我就回不去了”——兰太太说道,仿佛那个梦已经成为她生活中非常真实的一部分,让她再次看到了一个不同于日常生活中风吹日晒的艰辛的灿烂空间,也让她意识到盐田是她的归宿,一个她舍不得离开的地方……正如一位名叫朱明的老人的诗,他76岁高龄依然留在这片土地上,他的一生艰辛,但他在盐田上写下的诗句至今仍被田金人传诵:“独轮车啊独轮车,只有一个轮子却走得很稳……”。
结论
有一天,我回到了演州盐场,想要明白为什么汗水和泪水是咸的。分享一个苦涩的真相:阳光越晒,我越开心;越开心,眼泪也流得越多。因为盐价每天都在下跌。往年收成的时候,盐价是现在的1.5倍,但今年收成不错,价格却跌得惨不忍睹,1吨盐只值100万到110万越南盾。我见到了合作社社长高清龙,他正在为旱灾导致河湖水位下降而努力引水,为盐农寻找市场(在演州盐场所有公社里,只有一个商贩愿意以他们自己定的价格收购盐给人民)……
那些永远萦绕心头的,是那些弯成问号的背影。随着这一代人将盐业传承给下一代,这些问号依然存在。
……喧嚣的人生,在众多萦绕心头的声音中,必定会响起清晨的声响,在你半梦半醒之间,那一声疲惫的呼喊:“谁要盐……”落在你的床边。闭上双眼,你依然会想象那位卖盐女子,拖着两个篮子,系在摇摇晃晃的自行车上,奔波劳碌,褪色的衣衫在风中飘扬,呼喊声四处传扬。在那女子身影的背后,是无数盐工在阳光明媚、微风徐徐的田野上,弯腰耕耘,酿造出那片纯净的白色……
荣-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