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布村的孩子们

（Baonghean）——对于溪布村（Chau Khe - Con Cuong）的丹莱族儿童来说，早早辍学、去森林或田野，甚至去溪边淘金都是“常态”。这是我回到村子探访这个社区后，心中挥之不去的感受。

“上帝之子”

“他们都是上帝的孩子。”溪布村村民罗氏梅女士这样描述她村的孩子们。在“酷暑”时节，室外气温高达40华氏度（约40摄氏度），孩子们依然赤身裸体，暴露在烈日下。似乎食物匮乏、衣服破损、夏日炎炎，都丝毫不影响他们享受生活的乐趣。走进这个村子，映入眼帘的只有……孩子们。仿佛这个小村庄就是孩子们的天地。他们透过窗户向外张望，在吊脚楼下、水泥路上、溪边徘徊。大人们大多在森林里，清晨出门，深夜归家，有时甚至会睡在森林里寻找林产品、捕捉蜜蜂。

溪布村的孩子们在南浦溪上捕鱼。

村里有一百多户人家，适龄夫妇通常有两个以上的孩子。大孩子还没断奶，小孩子又匆匆出生。森林里的孩子们像野草一样天真烂漫地长大。

罗氏梅女士虽然还不到40岁，却已是祖母了。她的两个大女儿都已出嫁。二女儿刚满18岁，却已怀抱一个14个月大的婴儿。

虽然家境并不拮据，但麦女士家养育两个孩子却十分不易，其中一个是刚满一岁的孙子。最小的儿子刚读完五年级。夫妻俩靠着为餐馆、县城的婚礼削筷子，或者把筷子零卖给那些喜欢用特定森林木材削成的筷子的路人维持生计。他们还出售治疗当地居民关节疼痛和骨折的传统药物。“多亏了这些工作，我的小儿子才能安心上学了，”麦女士的丈夫维文·谭先生说道。

村里有不少孩子只读到五年级就留在家里了。如果他们想上中学，就得去离村子20公里外的公社中心。那里的学生住宿条件还算不错，但吸引丹莱学生继续上学似乎相当困难，因为家长们对孩子的教育不太上心。一位在村里卖了多年杂货的老妇人说，家长们不舍得送孩子上学是有原因的：“这里的人觉得：我们住在山里，识字就行了，干嘛非要初中或高中毕业呢？”

在溪流下……

罗氏梅家最小的儿子名叫魏文宇（Vi Van Uoc），这是全家期盼已久的儿子。在村里，像“宇”（Uoc）、“达”（Dat）、“蒙”（Mong）、“贤”（Hiem）、“叶”（Yeu）、“贵”（Quy）这样的名字并不罕见。父母的心理仍然是盼着有个儿子，好将来有依靠。

Uoc是个相当活泼的男孩。起初有些犹豫，后来他来到我家附近的南浦溪，在我耳边低语。那里有很多孩子。这是当地最凉爽的溪流，所以大家都想去那里游泳，驱散炎炎夏日。我猜是的，但这只是部分事实……

宝宝哈凡在木筏上玩耍

我跟着蹦蹦跳跳的男孩来到溪边。南浦溪和溪涧交汇处形成一小片水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们手里拿着手工制作的淘金工具，比如木筛、铲子、锄头、铁锹等等。村民们从清晨就聚集在这里，在溪床下寻找金粉。据淘金者们说，在吉日，这项工作能帮他们淘到几厘米厚的金子。然而，他们空手而归的日子往往比吉日还多。

不少孩子加入了淘金“大军”，其中大多数还是小学生。学校放假的时候，孩子们把在溪边淘金当成帮父母忙的一种方式。对一些孩子来说，淘到金子与否并不重要，他们纯粹是为了好玩才参与的。

今年14岁的罗氏玄说，她从六年级起就辍学了。不去林子里捡竹笋、捉蜜蜂的日子，她就跟着家人到小溪边淘金。运气好的话，一天还能帮家里挣几十万。玄说，她从小学开始就跟着父母到小溪边学淘金。另一个丹莱族男孩，三年级的罗文旺，也会拿木筛子淘金。在旺旁边的小溪里站着一个大约4岁的男孩，因为家里没人照顾，所以他跟着哥哥一家到小溪边来。

和淘金的孩子们简短地聊了几句后，小男孩Uoc带我们逆流而上。一艘载着柴火的木筏驶过。木筏上摇摇晃晃地坐着一个幼儿园年纪的小女孩。小女孩大胆地介绍自己叫Ha Van，穿着一件非常“时尚”的粉色连衣裙，说是和妈妈一起砍柴回来。年轻的妈妈解释道：“如果让她待在家里，她可能会乱跑乱玩，掉进溪里。让她跟着我去也挺吓人的，不过有大人陪着总比没事。” 正在水里踢水的小女孩突然插嘴道：“妈妈，我想和你一起去森林。” 或许，对于像Ha Van这样活泼的女孩来说，和妈妈一起去森林就像城里孩子去公园一样。

在另一条小溪边，一群孩子正在钓鱼。刚读完四年级的小拉蒂恩戈安（La Thi Ngoan）表现出比朋友们更丰富的钓鱼经验。恩戈安召集大家，选择一条小溪，用石头挡住水流，挡住水流。她用树叶和垃圾填埋裂缝，防止溪水渗漏。仅仅半小时后，下游的溪水就干涸了，孩子们可以自由地钓鱼了。这种捕鱼方式是村民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由于需要帮助父母做家务，恩戈安很早就学会了成年人的钓鱼经验。

我们在南浦溪边遇到的孩子大多只有九十岁，但他们早已带着一脸天真的表情投入到生存的挣扎中。有些人或许会觉得，他们正处于吃饭、睡觉、学习的年纪，这让他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但在高地，尤其是在像丹莱族这样亲近自然的部落，世世代代都是如此。每个人从学会走路起，就必须学会自食其力……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