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是编辑部的核心”

阮世基先生办公室——前中央委员、前广播电台台长越南之声（VOV）；中央文学艺术理论与批评委员会主席他被书架和玻璃柜环绕，里面陈列着各种老式收音机和相机。墙上挂着一张他年轻时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他看起来像个学生，肩上扛着一台16毫米相机，正在报道新闻事件。我们与他关于他作为新闻机构负责人职业生涯的对话，就是从这张纪念照开始的。

Nguyen The Ky 先生 照片：Vo Van Thanh

阮世基先生分享道：“我刚刚离开越南之声，开启一段新的旅程。基本上，我已经结束了我作为记者和新闻工作者的生涯。那些快乐和悲伤的回忆，成功和失败，都已成为过去。我从一名记者做起，在新闻行业中成长。1981年底，我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河内科技大学文学院22届，之后回到家乡工作。”荣电视台我曾在越南广播电视委员会（总部设在荣市）下属的荣市电视台工作近十年，先后担任记者、编辑、副台长和台长。当时的荣市电视台是一家相当现代化的地区性电视台，与顺化、岘港、芽庄、归仁、胡志明市和芹苴等地的电视台类似。

虽然我学的是文学，但我热爱学习和探索，所以我并没有止步于记者、编辑、撰写新闻简报、报道、纪录片等工作。我还学习了拍摄、剪辑、配音和混音。在当今的新闻行业，我们经常听到“融合新闻编辑室模式”这个词。它指的是在同一个新闻编辑室里，甚至在同一个记者（多媒体记者、多类型记者）身上，不同类型的媒体汇聚一堂。过去，这种概念并不存在，但我们已经逐渐意识到，记者必须身兼多职，运用多种媒体形式，才能以最佳方式传递内容。

在电视行业，通常有一对固定搭档：记者、剪辑师和摄影师。但这对组合很少能“完美”配合。摄影师会根据自己的喜好（以及他对事件和情况的有限理解！）进行拍摄，而本应决定内容呈现方式的记者却往往处于被动地位。到了后期制作阶段，有些镜头非常必要且理想，但却无法获得；而有些镜头既不理想也不昂贵，却堆积如山。胶片成本高昂，必须从国外进口。正因如此，我一直在努力学习摄影师的职业技能，并学习后续的后期制作流程。对于纪录片和报道来说，这些学习意义重大。就是这样。（Ky先生指着办公桌附近的黑白照片）那个戴着贝雷帽、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浪漫迷人的记者，就是23岁的我。说真的，很多女孩都为他疯狂，一点也不夸张！

回顾我的职业生涯，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取得任何飞跃式的进步，也没有人支持我，我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努力前进。1989年，荣市电视台被划归省政府，与义静广播电台合并，组成了新的荣市电视台。义静广播电视台1991年，义静省被分为义安省和河静省。我留了下来。义安广播电视台1994年，我晋升了。义安广播电视台副台长（负责内容模块）。

2000年，省委常委派我担任该职务。《义安报》总编辑同时兼任义安省宣传部副部长。2003年，我被省委常委调派到以下岗位：南丹县委书记2005年，他被调往河内工作。新闻部主任中央思想文化委员会委员。2010年，我被书记处任命为……中央宣传部副部长负责新闻、出版、文化和艺术事务。2016年1月，党的十二大选举我进入中央执行委员会。2016年3月，政治局通过了关于调任和轮换的决定；总理通过决定任命我为……总经理越南之声广播电台（VOV）。

我永远不会对自己和我的工作感到满意。。

PV：从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到担任某个新闻机构的负责人，你觉得有什么区别？

副教授阮世基博士：我一直觉得，无论我身处哪个职位，我的基本变化都不大，没有什么显著的不同。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每个地方的工作都有不同的要求和需求。

在中央宣传部工作期间，由于工作性质，我有机会从“根源”全面掌握信息，信息来源包括中央党政办公厅、政府办公厅、总统办公厅、国民议会、各部委、各部门以及其他许多力量。

直接领导和管理新闻机构的兄弟姐妹们也有自己的信息来源，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的信息无法像中央宣传部那样全面、及时和系统。因此，我秉持着工作职责，在必要时向新闻界的兄弟姐妹们提出正确且必要的建议。这并非强迫，而是本着我们共同服务国家和人民的共同目标的精神。有了如此全面的信息来源，我们才能共同决定做什么、如何宣传，以确保诚实、客观和方向正确。

例如，2011年，“平明02”号船在越南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作业时，遭到中国船只的破坏和阻挠。当时，越南强烈抗议中国违反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要求中国撤回破坏行为并停止此类行为。

《义安报》记者在荣市机场迎接从国外返回家乡的公民，他们此举是为了避免感染新冠肺炎疫情。照片：Thanh Cuong

2012年3月，越南“平明02”号勘测船在昆古岛（广治省）附近海域进行勘测作业时，中国派出约30艘渔船（实为准军事船只）干扰并阻挠越南勘测船作业。我方执法人员出动驱散这些渔船后，渔船逃窜。逃窜过程中，这些民兵渔船的螺旋桨缠住了“平明02”号的地震勘探电缆，导致电缆断裂。根据相关部门提供的准确信息，我已就此事与媒体同行进行了沟通。然而，一些人却强烈反对我的说法，认为这是掩盖中国“剪断电缆”的错误行为。但我冷静地回答说，如果我们使用“剪断电缆”这个词，动词“剪”总是需要工具，例如，我们用钳子或刀来剪断某物，这是一艘中国民兵渔船在逃跑时，其螺旋桨缠住了平明02号船的地震电缆，导致“电缆断裂”。

仅仅一个词，但如果我们想打得漂亮、准确、有力，就必须说得正确，对方才会“接受”我们。如果我们说错了，他们就会反驳，我们就很容易输掉辩论。

我讲述这个故事，是希望从新闻从业者的角度出发，让我们能够更多地理解和同情那些从事新闻指导和管理工作的人们。这里的管理并非强加于人，也非强制执行，而是秉持真理，以理性和正义为准则去争取胜利。作为一名记者，无论身处何位，其根本始终在于提供准确、完整、及时的信息，从而赢得公众的信任。

PV：熟悉并融入新工作的过程越南之声广播电台（VOV）然后它是怎么发生的， 先生？

副教授阮世基博士：根据实践经验，我们可以区分三种类型的新闻机构领导者。一是领导们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满意，“早上出门撑伞，晚上回来也撑伞”，他们只希望一切顺利、安全。第二形式虽然雄心勃勃，但却无法组织力量，也无法找到推动其机构或单位前进的目标和解决方案。周二有些人对自己的工作成果并不满意，总是忧心忡忡，积极主动，富有创造力，与团队一起寻找发展公司的方法。我把自己归为第三类。我总是问自己，我的团队做得好吗？是否达到了我和大家的期望？有没有办法让公司和工作做得更好？

我回来了越南之声广播电台首先要和大家分享的是，我们继承了一份极其宝贵而庞大的遗产，那就是越南之声——越南民主共和国第一家新闻机构——的遗产。1945年9月2日，胡志明主席宣读了《独立宣言》，仅仅5天后，即1945年9月7日，越南之声就成立了。越南语已成立。

近年来，随着各种新闻形式蓬勃发展，尤其是电视占据了巨大的公共市场份额，电子报纸和社交网络更是蓬勃发展，广播行业在一定程度上有所衰落。这是必然的。我曾告诉越南之声的每一个人，我们必须超越自我，也就是说，克服困难和挑战才能前进，才能不辜负昨日的光荣传统。这并非一句口号，也不是空想，而是电台的每一位成员都必须更加努力，更有创意，提高节目的内容、形式、技术水平和技术质量，才能使节目……VOV属于虚拟交通中心必须速度快、内容准确、质量好、实用，能够吸引大量受众收听、观看、阅读……

PV：您认为成为一名将军需要具备哪些素质？总监，总经理实践？

副教授阮世基博士：在我国，由于一些特殊情况，部分中央和地方新闻机构的负责人没有接受过系统深入的新闻学和新闻技能培训。一些同志是从其他部门或领域调任而来，担任新闻机构负责人。这些人通常拥有政治学或高级政治理论的学士学位。然而，新闻机构负责人需要系统地学习新闻学、新闻技术和新闻技术，了解特定新闻机构（纸媒、广播、电视、电子媒体）的编辑管理、运营和行政管理。

要领导新闻编辑室，必须深入了解工作的每个阶段；要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即使退休了，总编辑和主编也无法真正掌握新闻业的核心问题。

通过总结我自身的记者工作经历，我认为新闻机构领导者需要具备以下五个要素：

第一个是管理和运营组织及人员的能力。

周一是一位内容经理，精通新闻写作，思维敏锐。周二，技术与工艺管理

周三，与上述三个因素同等重要的还有财务和资产管理。

周四是与公众沟通的能力。

如今，对于领导、管理和运营一家现代新闻机构（无论规模大小、形式多样、涉及多种媒体），这是一个非常必要的因素。

PV：如何对以上五个因素进行优先级排序？

古人常说，人无完人，没有人样样精通。新闻界亦是如此，有些人擅长内容创作，但在技术或财务方面却有所欠缺。领导者必须懂得如何组建团队，帮助他们克服自身的局限和不足。

在上述 5 个领域中，指导和管理内容是新闻机构领导者，特别是负责人的一项重要且长期的工作。

内容是新闻社编辑部的核心，是新闻社生存和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它塑造了新闻社的声誉和品牌。

阮世基先生及其同事在义安报社传统版块。照片由义安报社提供。

如今，国内外发生任何事件，新闻和图片都会铺天盖地地出现在报纸、杂志，尤其是广播、电视和社交网络上。编辑部面对每个事件的基本反应大同小异，但关键在于如何把握和处理问题、如何处理事件，以及如何将其传递给公众。我经常和同事们分享，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反映事件本身，而必须进行分析、评论，并以正确和积极的方式引导公众舆论。

一些国际专家使用了“理性新闻”一词——它指的是有助于增进人们对世界理解的新闻报道。我们仍然需要突发新闻、独家新闻和调查报道。但理性新闻更强调解释，并对正在发生的重要热点事件和问题给出正确且负责任的观点。

例如，在马克龙执政期间，法国政坛出现了哪些新的因素？“黄背心”运动为何持续抗议？法国的问题是现在才显现，还是早已积压多年，如今才爆发？国内的情况是否也类似？今年夏天伊始，公众舆论关注的是家庭电费上涨的问题。电价似乎很少下降，反而一直在上涨。那么，这种上涨是符合市场规律，还是另有其他因素？这些都是媒体必须分析并明智、负责地报道给读者的问题。

《义安报》记者在义安省西部地区工作。照片：PV

报纸要想吸引读者，就必须懂得如何将内容聚焦于人们关心的问题。社会越来越关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各种问题。如今，人们更加明智，意识也更高，因此他们更加关心自身、社区，尤其是子女的生活，例如：电价、油价、水质、空气质量、食品安全、交通安全、良好的学校环境等等。

总干事兼主编的重要职责是指导报纸的内容。就像船长、船、桨、水流、急流往往都一样，但如何划桨却取决于掌舵者的才能。

PV：你对工作中的团队建设有什么看法？

副教授阮世基博士：我认为，一位专业的总编辑会为自己打造一套专业的体系。而不专业的人往往不重视这一点，认为“红”必须放在第一位，“专业”只能排在第二、第三位。这样一来，人们很容易从“这个人生活优渥，那个人生活困苦”的角度去评价他人，而不是从“这个人写作水平高，那个人写作水平低”的专业角度去评价。

新闻业和其他许多行业一样，一个组织能否发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的因素，取决于领导层是否懂得如何利用人才并善待他们。当然，如今要想善待员工，光说不练是不够的，必须制定相应的政策，至少在邀请员工加入时要表现出尊重的态度。

上文我提到了主编的五项必备要素，这些要素并非完全独立，而是相互关联、相互影响。你需要雄厚的财力来招募优秀人才、购置机器设备、投资技术；有了财力，你才能组织各种专业和社交活动。

“没有公众，新闻业就毫无意义。”

PV：从新闻机构领导者的角度来看，您如何看待新闻经济问题？

副教授阮世基博士：越南的媒体机构采用多种不同的财务机制。有些获得全部或部分补贴，有些则独立运营（自行平衡收支）。

根据《2025年国家新闻发展与管理规划》，国家拥有财政机制和政策，为新闻媒体服务于政治和宣传任务创造必要条件；同时，国家鼓励新闻机构增加资源调动用于发展，但必须确保其符合自身的原则和宗旨，而不是纯粹以盈利为目的。

可以肯定的是，所有新闻机构的负责人都希望经济独立，这当然是最好的。然而，我们也必须看到，在一些国家，政府也拥有财政资源，以多种形式支持新闻活动。

在政府的主要新闻机构中，越南电视台（VTV）是一个完全财政独立的单位，但也获得了一些来自政府资本（日本官方发展援助资金）的大量投资。越南之声（VOV）而越南通讯社则采用不同的机制。VTV部分由国家支持，部分自主。VOV广播行业主要依靠政府支持，因为广播活动没有显著的经济收入；而附属单位 VTC 数字电视台则几乎完全自主运营。

在这方面，我认为新闻业只有真正被公众接受，依靠公众付费和其他合法收入来源才能可持续发展。事实上，世界各地的新闻史已经证明，读者愿意为他们喜爱的平台和媒体上的独特、高质量的内容付费。我们知道……《纽约时报》这家报纸曾经是纸质报业的佼佼者，但它并未止步于此，而是大力发展了其网络版。近年来，该报拥有超过200万数字订阅用户（付费在线阅读报纸），网络业务也为报纸带来了越来越多的利润。

除了读者带来的收入外，新闻机构还需要制定多元化的收入来源战略，包括广告、联盟营销、咨询、活动组织、电子商务、数字内容制作、视频和音频制作、媒体等等。所有这些都取决于每个新闻机构的活力和创造力。

PV：您曾说过“没有公众，新闻业就毫无意义”。您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副教授阮世基博士：我们都知道“北方文学，南方报纸”这句俗语。长期以来，北方报刊都依赖于补贴机制。很多人免费领报纸，却不愿花钱购买。一场酒会可能要花费数百万甚至数千万越南盾，但花5000越南盾买份报纸却不成习惯，甚至被认为是“吝啬”。而南方各省，随便走在街上，从摩托车司机到小贩，几乎人人都有阅读报纸的习惯。

过去几十年间，胡志明市发展成为越南最大的新闻出版中心之一，这绝非偶然。胡志明市拥有40多家新闻机构、数十个常驻办事处和新闻机构代表处，其中许多报纸、广播电台和电视台都处于领先地位。凭借胡志明市新闻工作者的活力和创造力，许多报纸发展迅猛，内容翔实，深受国内外读者的喜爱。

总部位于胡志明市的报纸，例如：青年，青少年……报纸的发行量并非固定不变，而是根据报纸的内容而波动。如果今天的报纸没有好文章，没有提及任何有趣的话题，那么滞销的报纸数量就会很多；但如果明天的报纸有很多好文章，特别是关于反对消极情绪、反对腐败、捍卫海洋和岛屿主权的文章，或者关于生活中令人信服的例子的感人至深的人道主义文章，那么这一期的报纸就会更受欢迎。

在当前形势下，新闻媒体按照市场机制运作，新闻和内容成为商品，但由于其对社会的影响力，这些商品具有特殊性。我们的新闻媒体是革命新闻媒体，因此必须将专业性、人文性和社会导向放在首位。我们绝不能将新闻产品变成普通的商品，变成只为赚钱的商品。但我们也深知，公众的期望和消费决定着新闻机构自身的生存和发展。没有公众，新闻活动就毫无意义。这里的公众包括党政领导人和社会各界的普通劳动者。

到了播出时间，听众是想打开收音机还是电视收看你的节目？早上，人们是想阅读你的纸质报纸还是电子报纸？这些都是记者们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PV：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