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界低地电影角度看 2017 年奥斯卡

在一个拒绝成长、越来越依赖金钱和浪漫的电影行业像今天的越南电影，一个永远处于世界垫底的电影，我们能从奥斯卡上看到什么呢？

每年此时，世界电影界都翘首以盼奥斯卡这个单一国家却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电影奖项。

2017年是第89届奥斯卡颁奖季，奥斯卡是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AMPAS）颁发的一个奖项，但它从未失去其领先地位，尽管每年奥斯卡颁奖季到来时，电影爱好者都有机会对其进行解剖、分析，并将其谴责为“种族主义”、“性别歧视”、“缺乏多样性”、“政治化”，甚至要求“抵制”它。

电影《爱乐之城》场景。图片来源：eva.vn

媒体和电影界之所以密切关注、评论预测、批评并要求公平和多元化，是因为奥斯卡既是一个学术奖项，又非常受欢迎，大多数人都能接受。

其他重要电影奖项，例如戛纳金棕榈奖、威尼斯金狮奖、柏林金熊奖……通常由一群享有盛誉的评审团投票选出，评选结果主观性很强。上述主要电影节的观众也只关注一小部分有机会在电影节期间欣赏影片的观众。当奖项公布时，虽然会有更多观众有机会观看这些影片，但数量有限。

事实上，在上述三大国际电影节上斩获大奖的电影，其影响力往往相当有限。即使斩获金棕榈奖，许多影片也难以触达观众，票房收入难以覆盖制作成本，例如最近斩获金棕榈奖的法国影片《迪潘》（2015）。

而奥斯卡颁奖典礼在提名公布时就展现了其强大的影响力，九部最佳影片提名影片的票房收入较提名前增长了300%。这九部艺术电影的全球总票房已超过10亿美元，预计奥斯卡颁奖典礼后票房收入还会进一步增长。奥斯卡的影响力就在于此。

电影《月光男孩》中的一幕。图片来源：Fandango

当然，观众和金钱并非艺术电影最重要的问题。这个奖项关注的重点，一方面在于编剧和导演的叙事艺术，另一方面在于演员的演技，更重要的是艺术家通过电影所反映的社会问题、人生哲理和人物情感。

让我们回顾一下今年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的影片。除了备受热议的《爱乐之城》，我们观众也欣赏到了其他一些优秀的影片。《月光男孩》讲述了一个生活在美国贫困犯罪频发社区的黑人孩子的故事。孤独、贫困、受欺凌、性别困惑……；一个内心和外在都饱受创伤的孩子，如何保持良知，并努力追求生活中的美好？

一个“哭得化为一滴水”的孩子，如何还能对生活和他人保持包容和宽容？黑人导演巴里·詹金斯用他那既私密又普世的叙事艺术，通过这部小成本电影向观众传递着这些隐秘的信息。正因如此，这部预算150万美元、秘密制作四年的小成本电影，在本届奥斯卡颁奖季囊括了所有动辄数亿美元预算的大片。

《海边的曼彻斯特》是一部家庭悲剧，人们毫无征兆地面临失去、死亡，然后他们将自己囚禁在痛苦之中，得不到救赎，直到他们不得不面对新的失去，并学会克服过去。《赴汤蹈火》是另一个残酷的现实，一部现代“西部片”，讲述贫穷“像一种疾病，一代一代地传递”，像一个恶性循环，迫使人们为了逃避而犯罪……

电影《海边的曼彻斯特》中的一幕。图片：IndieWire。

以上三部电影在好莱坞电影界都算不上什么小众作品。它们都聚焦于当代美国人的处境，关注他们所面临的悲剧和个人痛苦。三部电影都通过个人故事来“诊断”美国。遥远的美国电影中的故事帮助我们反思越南的真实生活，反思我们自身在生活中遇到的问题，这些问题在电影中是无法找到的。

在像如今的越南电影这样拒绝成熟、越来越依赖金钱、荒诞、浪漫、幻想的电影业，在这样一个始终处于世界底层的电影业，我们又能从奥斯卡上看到什么呢？

在电影界，钱从来不是问题。为了筹措《月光男孩》的资金，导演巴里·詹金斯只有一张票：他的处女作《忧郁的良药》（2008年）。这部电影的制作成本为1.3万美元，远低于目前越南电影的预算。

即使是《月光男孩》150万美元的预算，也只与目前许多越南主流电影相当。今年另外两部获得奥斯卡提名的影片《海边的曼彻斯特》和《赴汤蹈火》的制作成本也低于美国乃至世界电影的平均水平（800万至1200万美元）。金钱、技术，甚至审查制度，从来都不是、也永远不会成为制作一部既能分享作者个人问题，又能讲述普通人故事的艺术电影的障碍。

这或许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而不是站在世界电影业最底层去看待奥斯卡，把我们的弱势归咎于客观原因。

据VNN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