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翠霞:鲜血和眼泪不是用来馈赠的

December 24, 2017 18:40

(宝贤)——12月22日左右,来自乂安省的女孩潘翠霞(Phan Thuy Ha)的小说《别说出我的名字》横空出世,成为“现象级”畅销书。这本书讲述了经历过残酷战争的士兵们的命运,以及他们永远无法摆脱的痛苦回忆。

别叫我作家

有一次,我采访Ha时,称她为作家,她反应强烈。“别叫我作家,潘翠霞。我不是作家。”虽然Ha的作品在多家主流媒体上发表过,但她计划出版一本关于家乡真实人物和事件的书。更重要的是,Ha的文笔很有风格——这是当今许多作家所缺乏的。

Phan Thúy Hà tặng sách cho nhân vật.
潘翠霞给角色们送书。


潘翠霞曾是妇女出版社的资深编辑。突然间,她辞去了工作,留在家中照顾孩子,同时为报纸撰稿。孩子们放暑假期间,她决心不让智能手机和课外活动“偷走”自己的知识。一家三口经常乘火车从北方到中部,再到南方,最后回到中部高原,一走就是几个月。她这样做是为了让母亲获得更多写作素材,也为了让孩子们从真实的人、真实的事件、真实的生活中学习沟通和分享的技巧。有一次,我跟她开玩笑说:“我家境不错。”她笑着说:“条件是什么?我去乡亲和熟人的家里,听他们讲故事,住在他们家,给他们寄钱吃饭……我决心‘深入一线’,为我的写作积累素材。”

哈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倾听者和故事的改写者。故事的讲述者正是故事中的人物。她坦言,起初也很难开口询问,因为她对村民们并不熟悉,很多村民都不愿开口。但当一位村民开始讲述故事,当她逐渐了解了整个村庄后,村民们便开始互相讲述。故事讲完后,她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记忆仍在继续。但有时,讲完故事后,她会犹豫地说:“别说出我的名字。” 这也是哈的第一本书的书名,蕴含着整本书的精神内核。

哈本人就是一名军人的女儿,她对父亲讲述的战争故事以及村民们的经历感同身受。在哈的家乡,仅一个公社就有超过一百名烈士,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孩子、弟弟妹妹成为烈士,也有人参军。哈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她宝贵的信息来源,她决心“我必须写下来,我的孩子们需要知道”。当哈写的故事传到老兵手中时,他们说自己的故事更加令人心碎,并愿意与她分享他们的感受。我想,这就是作者的命运和天赋所在:当她发现珍贵的文献,当她笔下的人物敞开心扉地讲述一切时。

用房屋装修的钱写一本书

哈说,最初把书带给读者的路并不好走。她去了一家书店,问他们是否可以寄一些书过去。一年后,如果书卖不出去,她就把书拿回去。书店问她书的主题是什么。听完之后,她差点拒绝了。没人知道作者的名字,而且主题也很无聊。

Cuốn sách “Đừng kể tên tôi” của Phan Thúy Hà.
潘翠霞所著的《别说出我的名字》一书。

在那之前,哈把稿子寄给一家书店时,得到的回复让她心惊胆战。“文笔差,质量低,没有吸引力,我们不能合作。”她茫然地坐在电脑前。丈夫说:“你真逗,干嘛给他们,留给我吧。”

哈说,我坐在那里不是因为我自怜自艾,但我确实感到自怜。我明白了为什么我的叔叔阿姨们不愿讲述他们的故事。鲜血和泪水不是用来讲述故事的礼物。

哈和她母亲的实地考察旅行都是由她丈夫资助的。就连她那本名为《别提我的名字》的书里,为了拜访数十位人物而进行的最长的旅行,也是用……房屋修缮的钱资助的。她丈夫给了她一亿越南盾修缮房屋,但她仔细想了想,意识到房屋修缮远没有寻找退伍老兵那么重要。她对这本书倾注了太多心血,以至于夜不能寐,因为她担心:“战争中最精彩的故事,或许并非这场胜利或那场胜利,而是身处其中的人们的感受,是那些无名战士们无尽的忍耐和牺牲。如果没有机会讲述这些故事,他们就会逐渐离世,他们都已七八十岁了,那些精彩的故事也将随着他们一起长眠地下,永远沉寂。”

《血与泪》并非适合作为礼物的故事。

Ha 的作品完全是非虚构的,但比许多充满想象力的作品更具吸引力。正如诗人叔灵所说:“生活比想象中还要可怕。”在河的作品中,他描写了士兵们令人震撼的故事:一名士兵背着战友腐烂的尸体,他们被困在战场上长达一周,无法撤离。尸体被成群的鸟儿撕咬,被子弹拖拽,有时甚至头颅和四肢都已分离。每当他想起战友的血肉在他身上融化的景象,那名士兵的皮肤上就仿佛长了一层病,如同精神疾病一般。士兵们讲述着他如何盼望敌人进攻,因为那样他就能在敌人的军用背包里找到食物;讲述着沮丧、逃离前线的计划、背叛……这一切都发生在战争最残酷的时候。这些士兵甚至不得不挣扎着重新融入战争,去享受某种“秩序”,或者有时是为了弄清阵亡战友的真相。

Ha 分享了她笔下的角色:“为什么他们要把如此激烈的故事藏在心底?”

因为他们是男人。因为他们是军人。或者,因为他们是越南人?

因为没人问过。是因为我们已经证明自己不配被倾听吗?

你当时的梦想是什么?

- 我当时的梦想是回家和母亲、妹妹一起吃顿饭,然后回到战场牺牲。

Ha笔下的人物无比真实,他们的故事也无比真实,仿佛已被历史的尘埃掩埋。然而,当这些故事被讲述给Ha,再由她转述给读者时,那些真挚的情感和痛苦便会涌上心头,萦绕在读者心头。

潘翠霞并没有选择与她同龄人生活息息相关的题材以便于书籍出版销售,而是选择了战争和战后题材进行创作,而战争在她出生前四年就结束了。她的作品唤起了读者对士兵的关注和人文情怀。读过她的书后,读者们每月捐款80万越南盾,帮助书中的一位角色分担生活重担。一些读者甚至自掏腰包购买书籍,并请她将书赠送给遇到的每一位退伍老兵……

而哈,依然像义族女孩那样单纯而坚定,她说除了这本书之外,她还有很多故事要讲。

一位出生于1975年后四年的年轻作家,以记录、提问和重写战争中人物故事的方式,让我想起了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斯韦特兰娜·阿列克谢耶维奇的《没有女人面孔的战争》。也就是说,她写的不是战争本身,而是战争中的人们;写的不是战争史,而是情感史。说到情感,有没有人问过那些当年渴望奔赴战场杀敌的二十多岁年轻人,如今在偏远贫困的村庄里,他们的生活和想法是怎样的?战后问题和心理创伤并非某个特定国家的问题,而是全人类的问题。记者 Ha Pham 的 Facebook 页面。

“如果她前夫的死亡证明遗失了,我妻子敢离开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吗?她说她会等。如果那个人没有回来,也没有死亡证明,她就不会离开。”

死亡证明上写的不是那个十七岁女孩变成老妇人的事。

尚未收到关于一名十七岁女孩的死亡证明,她过着平静的生活,但因自卑情结和私生子而备受煎熬。

死亡证明尚未归还,因为它可能在地方政府的档案柜里,被白蚁蛀蚀或蟑螂啃食殆尽。(摘自本书)

“一个八口之家参加了战争。两兄弟严重中毒。一个兄弟卧床十年后去世。另一个兄弟像一具干尸一样躺在床上十五年……”

打架不是一种职业。打架本身并没有什么职业可言。

我告诉你,我没有参军,但我像一名在前线作战的士兵一样投入了战争。

我在公社做联络员,你也知道我们公社的情况。飞机飞过的时候会投弹,回来的时候也会投弹。我女朋友当时正坐在马桶上,一枚炸弹炸死了她,她还没来得及提裤子就死了。在那边,特里先生的房子也被炸死了,6个孩子和1个孙子孙女都死了,一共7个……死于战争。(摘自书籍)


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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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刊登于《义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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