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科学性质的一些误解的分析

杜世栋教授 July 1, 2022 11:10

越南共产党宪章、《向社会主义过渡时期国家建设纲领》(1991年;2011年补充和完善)以及越南共产党的许多其他文件都申明:“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和胡志明思想为意识形态基础和行动指南针。”

越南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和胡志明思想为意识形态基础和行动指南。图示。来源:tinhuykhanhhoa.vn

这是一个完全正确的观点。然而,仍然存在一些错误的观点反驳这一观点,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些错误观点源于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方法论的理解不足。

1957年9月7日,胡志明主席在阮爱国高级党校(现胡志明国家政治学院)第一期理论课开幕致辞中指出:我们必须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精神,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并将其应用于总结我党的经验,正确分析我国的特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逐步了解越南革命的发展规律,并确定适合我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革命的具体方针、原则和步骤。

不必把每个句子、每个单词都背下来。

在应用时,要用我们从革命性实践中得出的新结论来补充和丰富理论。[1]

由于未能理解上述建议,出现了以下一些错误观点:

1. 马克思主义是西欧的产物。马克思和恩格斯生活在德国、法国和英国;他们继承并批判了西方思想流派(德国古典哲学、英国古典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法国社会主义),以此构建他们的理论。他们对东方、非洲和拉丁美洲缺乏了解,因此他们的理论只适用于西方,而不适用于其他地区,包括越南,因为越南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意识形态等条件都与西欧截然不同。

马克思和恩格斯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以部分(西欧)为中心来考察整体(全世界)。

马克思和恩格斯并非以部分(西欧)来考察整体(全世界),而是遵循“理论与实践统一”和“研究一个发达的有机体比研究它的细胞更容易”的原则,在研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时,他们选择英国作为当时资本主义发展水平高于其他国家的典型国家,主要用来阐释他们的理论。然而,即使在当时的英国,也并非完全是资本主义,仍然残留着先前生产方式的痕迹,例如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小规模商品生产等等。因此,为了探寻现代社会,即资本主义社会的运动规律,马克思运用科学抽象的方法,剔除了上述残余,并提出了以下假设:一是,社会生产完全由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主导,所有财富都以商品的形式体现,包括劳动力。第二,在研究工业和服务业时,我们只考虑两个主体之间的关系:雇佣工人与资本家;在研究农业和资本主义地租时,我们只考虑构成现代社会支柱的三个阶级之间的关系:雇佣工人、投资农业的资本家和土地所有者。但我们并非关注每一个个体,而是将他们视为经济范畴的化身,以及特定阶级关系和利益的代表。

因此,在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应用于实践时,必须将其置于具体的历史背景中。如果历史背景符合上述假设,则无论在西方还是东方,无论在非洲还是拉丁美洲,都可以直接应用。如果历史背景具有特殊性,则必须考虑这些特殊性。例如,在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或从小规模农业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经济体中,绕过资本主义制度,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理论只能应用于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和国家资本主义经济的某个部分(或组成部分)的发展政策规划,而不能应用于小规模商品生产或自然经济。

2- 马克思和恩格斯只在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背景下研究了早期资本主义,还没有揭示其全部特征和发展趋势,因此,他们提出的许多评论和预测并不适用于第四次工业革命背景下的现代资本主义。

当然,马克思和恩格斯在研究资本主义时,不得不依靠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实践,但他们也发现了大规模工业发展中许多不可避免的趋势。

在为《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所作的后记中,马克思引用了发表在圣彼得堡《欧洲信使》杂志上的一篇关于《资本论》方法的评论,他认为这篇评论是正确的:“对马克思来说,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找到他所研究现象的规律。而且,对他来说重要的不仅仅是这些现象在特定形式和特定相互关系下所遵循的规律。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现象变化的规律,它们发展的规律,也就是从一种形式到另一种形式、从一种相互关系到另一种相互关系的转变……”

“为此,他只需在证明当前秩序的必要性的同时,也证明另一种秩序的必要性,而当前秩序必然会过渡到另一种秩序,无论人们是否思考过,无论人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他认为社会运动是一个自然的历史过程。”[2]

在分析劳动资料在生产过程中的作用时,马克思强调:“经济时代不同,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如何生产,用什么劳动资料生产。”³ 劳动资料不仅是衡量人类劳动发展程度的指标,也是衡量劳动进行的社会关系的指标。现代工业的技术基础本质上是革命性的,由于机器、化学方法和其他手段的运用,现代工业不断颠覆生产的物质基础,进而颠覆工人的职能和劳动过程的社会组合。

我们不能指望马克思和恩格斯具体指出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的各个阶段,以及所使用的技术和劳动手段,但根据上述方法,他们正确地预测了大规模工业发展中的许多趋势。例如:随着大规模工业的发展,机器将逐渐取代简单的劳动,生产过程也将从简单的劳动过程转变为科学的过程。直接劳动在数量上所占比例缩小,在质量上则转化为某种要素,这种要素虽然必要,但相对于自然科学在技术中的应用而言,它已退居次要地位。因此,实际财富的创造不再依赖于劳动时间和劳动量,而更多地依赖于科学水平和技术进步,或者说依赖于科学在生产中的应用。劳动的性质也发生了变化,劳动不再主要指参与生产过程的劳动,而主要指一种劳动类型,在这种劳动类型中,人反过来控制和调节生产过程本身;工人不再是生产过程的主要参与者,而是站在生产过程的旁边。

知识、科学和技术成为直接的生产力。发明创造成为一门特殊的职业,而将科学应用于直接生产本身,成为这一职业的决定性和激励性因素之一。大规模工业需要接受过综合性教育的人才和全面发展的人才。[4]

科学预测必须在实践中检验,不应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原则,尽管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大多数预测都是正确的。他们自己也经常随着形势的变化而修正自己的观点。例如,在1872年出版的《共产党宣言》德文版序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写道:“总的来说,本宣言所阐述的一般原则是绝对正确的。有些细节需要修正。宣言本身清楚地表明,这些原则的运用必须始终和在任何情况下都取决于当时的时代背景,因此,人们不应该过于执着于第二章末尾所阐述的革命措施。如果今天重写这段话,它在许多方面都必须有所不同,因为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大规模工业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工人阶级在组织成政党方面也取得了相应的进步……”[5]总之,仍然可以运用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研究方法来考察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运动。

3. 19世纪尚未形成新的社会,也没有形成完整社会主义理论的实践经验。马克思和恩格斯充其量只是基于对早期资本主义弊端的否定而做出一些科学预测。那么,我们凭什么断言:走向社会主义是客观必然的呢?

马克思和恩格斯不仅依靠否定早期资本主义的缺陷,而且主要依靠生产力发展和生产社会化程度不断提高的成就,这些成就与资本主义私有制关系相矛盾,从而得出这样的结论:资本主义生产必然会以自然过程的必然性产生自身的否定。[6]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促进了技术革命,因为机器的使用提高了劳动生产力,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并日益使生产社会化,导致私有制关系成为阻碍生产力发展的枷锁,而这些枷锁终将被打破,就像资产阶级打破了封建所有制关系一样。

恩格斯评论道:“马克思虽然尖锐地强调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弊端,但也清楚地表明,这种社会形式对于将社会生产力发展到如此高的水平是必要的,这样社会的所有成员才能平等地、以符合人类的方式发展。以往所有社会形式都太贫穷,无法做到这一点。只有资本主义生产才能创造必要的财富和生产力,但与此同时,由于其庞大的受压迫工人群体,也产生了一个社会阶级,这个阶级越来越需要将这些财富和生产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并用于造福整个社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造福于一个垄断阶级”[7]。

列宁强调:“我们的学说不是教条,而是行动指南。”

“我们并不指望马克思或马克思主义者理解通往社会主义道路的每一个具体方面。那太荒谬了。我们只知道这条道路的方向和通往这条道路的阶级力量;至于这条道路具体是什么,在实践中又是什么,数百万人民的经验将在他们开始行动时表明这一点[8]。”

一个新生的社会必然会经历一段摸索、探索和试验的时期,在这个时期,错误是不可避免的,错误也是必然会犯的,而错误也是必然会改正的。列宁问道:“但是,如果从本质上考虑这个问题,历史上有没有一种新的生产方式,能够立即站稳脚跟,而没有经历许多失败、许多错误和许多倒退呢?”[9]

我们不能要求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为我们构建一套完整的社会主义革命理论,但我们必须牢记胡志明主席上述的教诲。我们自己必须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并将其应用于总结我们党的经验,正确分析我们国家的特点,逐步了解越南革命的发展规律,并确定适合我们国家实际情况的社会主义革命的具体方针、原则和步骤。

4. 马克思主义有很多宝贵的发现。如果我们把马克思主义当作一个可供讨论和参考的假设,从中汲取有益的经验教训并应用于越南的实际情况,那当然很好。但如果我们把马克思主义当作科学的巅峰,当作每个人都必须遵循的准则,那就很容易犯错。

过去,我国曾有“儒家”将儒家思想奉为圭臬,甚至将其供奉于神坛之上,反复诵读。如今,又有“马克思主义者”以马克思主义原则为标准,评判一切事物的对错,从而轻易地将革命引入歧途。

上述观点的第一个错误在于没有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严格系统性。要从马克思主义中汲取有益的东西应用于越南的实践,就必须全面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原则,而不是将每个论点从理论体系中割裂出来。例如,马克思运用由抽象到具体的方法来解释商品的价值范畴。最初,在假设只考虑直接生产过程的情况下,马克思指出,“只有生产某种使用价值所需的必要社会劳动量或必要社会劳动时间才能决定该使用价值的价值大小”。[10]

但当置于再生产条件下时,马克思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每一种商品的价值……不是由商品本身所包含的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而是由再生产它所需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这种再生产可以在比原始生产条件更有利或更困难的条件下进行”[11]。

在探讨竞争以及供求关系时,马克思发现,行业内部的竞争会形成市场价值;行业间的竞争会导致利润率的趋于一致,并最终形成生产价格。这就是市场价格运转的核心。如果不进行全面系统的学习,就会对上述论点产生片面的理解,从而无法在实践中恰当地运用它们。

这种看法的第二个错误在于,没有意识到那些坚定地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人并不认为马克思列宁主义是科学的巅峰,而是同意列宁的说法:“我们不认为马克思的理论是已经完成和不可侵犯的;相反,我们认为这个理论只是为社会主义者必须在各个方面进一步发展的科学奠定了基础,如果他们不想在生活中落后的话”[12]。

此外,马克思主义认为实践是真理的标准,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经常将理论与实践进行比较,重新检验原则是否正确,而不是将原则作为评判一切的标准。

越南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文件也总结了一条经验:“评价党和国家政策指导方针正确实施法律的标准是:生产发展、流通畅通、人民物质文化生活逐步稳定改善、社会主义新人日益清晰形成、社会日益健康、社会主义政权日益巩固。任何产生不利影响的政策指导方针都是错误实施客观法律的表现,必须予以修改或废除”[13]。

因此,我们必须掌握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成果的表达方法,才能正确认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


[1] 胡志明全集,第 8 卷,国家政治出版社,河内 - 2000 年,第 494、497 页。

[2] C.马克思和F.恩格斯,《全集》第23卷,国家政治出版社——真理出版社,河内,1993年,第33页。

[3] C.马克思和F.恩格斯,《全集》第23卷,国家政治出版社——真理出版社,河内,1993年,第269页。

[4] C.马克思和F.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第二部分,国家政治出版社——真理出版社,河内,2000年,第348-384页,注释第260、367、368-369、370、372、382页。

[5] C.马克思和F.恩格斯,《全集》第18卷,国家政治出版社——真理出版社,河内,1995年,第128页。

[6] C.马克思和F.恩格斯,《全集》第23卷,国家政治出版社——真理出版社,河内,1993年,第1059页。

[7] C.马克思和F.恩格斯全集,第16卷,国家政治出版社——真理出版社,河内——1994年,第325-326页。

[8] 维列宁,《全集》第34卷,莫斯科进步出版社,1976年,第152-153页。

[9] 维列宁,《全集》第39卷,莫斯科进步出版社,1977年,第22页。

[10] C.马克思和F.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国家政治出版社——真理出版社,河内,1993年,第68页。

[11] C.马克思和F.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第1部分,国家政治出版社——真理出版社,河内,1994年,第213页。

[12] 维列宁,《全集》第 4 卷,进步出版社,莫斯科,1974 年,第 232 页。

[13]越南共产党,《全党文件》,第47卷,国家政治出版社,河内,2006年,第363-364页。

据 dangcongsan.vn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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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刊登于《义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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