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在毛坦大攻和起义中的战略方向

1967年12月政治局会议。照片档案

1968年，在党的领导下，南方军民发动了茂丹大攻势，这是抗美战争的转折点，对我国的抗战进程具有战略意义，最终促成了以胡志明主席为首的党的战争胜利。这一事件开启了一个不可逆转的进程：美国撤军，傀儡政权垮台，南方彻底解放，国家统一。

党决定在1968年春节之际发动总攻和起义，原因如下：

一是，我军南方人民革命战争在阵地和力量上都取得了长足发展。以下几点说明了这一点：

直到1967年底，也就是美国作战部队以绝对优势的装备和火力涌入南方近3年后，美军投入了近50万兵力，更不用说还有5万多美军盟军和50多万西贡军队，但美国仍然无法扭转被动的战略局面，在1965-1966年和1966-1967年两个旱季的两次战略反击之后，仍然无法迫使解放军按照美军的方式作战。美国战地记者尼尔·希汉德在其获得普利策奖的著作《迷人的欺骗——约翰·保罗二世与美国在越南》中写下了一个有趣且意义深远的统计数据（谎言的光明——约翰·保罗·范恩与越南的美国），在1965年至1967年间记录​​在案的400起冲突中，三分之二是越共先开火。这清楚地表明，战场上的主动权掌握在革命力量手中，尽管美国将该战略计划命名为……搜索与摧毁解放军主力。

另一方面，美国不得不改变其战争战略。特种战争转向战略地方战争其中，美军在南方战场上扮演主要角色，与解放军直接交战，而西贡军队只扮演支援和绥靖的角色。

美国政府还决定扩大战争空间，以此为借口，加大空军和海军对北方的轰炸和攻击力度，以摧毁北方庞大后方的经济和军事潜力，同时阻止和切断北方对南方的支持。

然而，美国未能实现既定目标，未能摧毁解放军主力，也未能阻止兵力、物资和作战车辆从北方向南方不断转移。相反，美军在人员和飞机方面损失惨重。美军的兵力、武器和火力分散在南北两地，无法集中全部兵力于南方主战场。

到1967年底，南方解放军依然屹立不倒，不断壮大，伤亡甚微。总兵力已超过27万人。解放区和革命基地持续得到巩固和扩建。上述种种因素使得主力部队得以集中兵力，在南方最大、最出人意料的范围内发动大规模战略进攻。

其次，党进行了冷静客观的评估，清楚地认识到美国和西贡政府的优势和劣势，以及当时的国际形势。

当美国大规模向南方派遣数十万军队，企图以庞大的兵力、压倒性的火力和武器在短时间内摧毁南方革命武装力量时，我们党冷静、理性地评估和判断形势，认为：美军直接参战只会使我们人民的革命战争更加艰难、更加激烈。但美国此举是出于一种特殊的战争战略，即其战略濒临破产，旨在挽救其过去十年苦心建立的西贡政府和军队于危难之中。美国处于劣势和被动地位，因此战场上双方力量的对比基本没有改变。我们党、军队和全国人民仍然决心打美战争，打败美国。

一些兄弟友好国家劝告我们不要与美军对抗，因为美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从未战败，越南应该通过谈判争取最有利的条件。我们党和国家听取了这些建议，但在认知、思想、政策和行动上明确展现了独立性。党认为，首先我们必须与美军作战部队直接对抗，才能了解美军的强弱，了解其优势和劣势。如果我们决心与美国作战，就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有效的作战方式。

事实上，在美军前两个营登陆岘港两个多月后（1965 年 3 月 8 日），第五区的武装部队于 1965 年 5 月 26 日主动攻击并彻底摧毁了驻扎在广南省努伊清的一个美军连队。

对美军的第一次胜利极大地鼓舞和鼓舞了解放军的战斗精神，为评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可以击败美国下一次冲突发生在广义省文祥县。1965年8月18日，解放军的一个团被装备精良的美军从四面包围，美军意图将其歼灭。尽管处于劣势，这支解放军部队仍顽强抵抗，击退了美军的多次进攻，最终以较小的伤亡撤出了该地区。

文祥战役之后，党更有理由肯定这一点。可以击败美国关于解放军于1965年10月下旬至11月下旬积极发起的波来梅战役，这场战役给美军作战部队造成了重大损失，我党肯定了以下观点：完全有能力击败美国军队。

因此，通过与美军直接对抗的现实，南方领导人和人民初步了解了敌人的优势和劣势，确定了适当有效的作战方式，决心发动决定性的军事打击，改变战争形势，保持战场主动权。

到1967年底，美国政府陷入了战略犹豫。此前，美国政府曾试图集中力量在1965-1966年和1966-1967年的旱季发动两次战略反击，但均未达到既定目标。因此，美国政府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要发动第三次反击，是否要继续按照总司令威斯特摩兰的要求派遣超过20.6万美军……正是抓住了美国的这一“困境”，我们党抓住时机，决定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发动全面进攻和起义，直接攻击敌人最坚固、最顽强的目标，即城市、城镇、军事基地、仓库、机场、港口……

这次规模最大的全面进攻和起义旨在向美国表明，南越解放军仍然有足够的力量同时攻击美国和西贡政府及军队最强大的地区；即使美国继续反击或继续向南方增派军队，战场上的局势也不会像美国希望的那样改变。

这是党的决定性心理打击，达到了迫使美国政府承认其无法通过武力战胜南方军队和人民的现实的目标。

美国继续高强度作战的意志受到了严重动摇。这清楚地表明了党的政策，即不大规模歼灭美军（实际上，彻底歼灭美军部队非常困难），而是集中兵力作战，使美军始终处于被动状态，必须像我军一样作战，并考虑其他结束战争的方案。

当时的国际形势也相当有利于我军人民的斗争。苏联和中国都认为，为了保卫东南亚社会主义阵地，必须向越南提供大量援助，帮助其抗击美国侵略。此外，我军人民对侵略者的正义抵抗也得到了世界爱好和平、民主和正义力量的同情和支持。这也为党在1968年发动全面进攻和起义提供了更多依据。

1968年1月30日夜间至31日凌晨，美国驻西贡大使馆遭到袭击。1968年2月1日，《纽约时报》头版刊登了美国大使馆遇袭的照片，震惊全美。国际档案照片/越通社发布。档案照片

战略领导力中的创造力

第三，我们党创造性地运用和推广了抗法战争中积累的城市作战经验。

在抗法战争（1945-1954）期间，我军人民在西贡（1945年9月23日开始）、芽庄（1945年10月19日开始）、海防、谅山（1946年11月20日开始）以及河内和北纬16度以北城市同时开火，拉开全国抗法战争序幕（1946年12月19日开始）等地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因此，1968年的总攻和起义是在新的背景下，以新的作战目标，延续了城市作战的经验。南方军队和人民的力量日益增强，掌握了从外部进攻的策略，并在进攻的时机和目标上完全采取了主动出击的态度。

1964 年末至 1965 年初，美国特种作战战略面临破产的风险，因为该战略的三大支柱无法实施，党就考虑发动以城市地区为主要目标的全面进攻以取得胜利。

那是由于持续不断的冲突和政变导致西贡政府的不稳定和衰败；那是由于南方城乡人民争取权利和民主的运动所造成的影响；那是由于西贡军队在作战、组织和兵力建设方面的低效；那是由于旨在平定南方农村地区的战略性“村落”国家政策的失败和破产。然而，由于美军作战部队被大量紧急调往南方，发动全面进攻的时机已不再有利，胜利的条件也受到了影响。

第四，1968年是美国总统大选年，成为美国政治的敏感年份。如果我们的军队和人民浴血奋战并取得压倒性胜利，将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我们党审视了美国国内形势，认为约翰逊总统若想连任，就必须解决越南战争问题，使美国在这场代价惨重的战争中取得实质性胜利。因此，我们党决定发起全面进攻和起义，迫使美国政府明确其政策，就越南战争做出果断决定。因为这是大多数美国民众和选民极为关注的重要问题，尤其是在越南驻扎了近五十万美军，拥有大量武器和资金，但近三年过去了，局势依然不容乐观，导致美国国内反对战争的浪潮日益高涨。

总攻和起义的结果清楚地证明了我们党的计划。1968年3月31日，也就是总攻之夜整整两个月后，约翰逊总统不得不发表电视讲话，宣布战争期间以及他政治生涯中最重要的三项决定：一是限制对北方的轰炸范围，从北纬20度线以北（到1968年10月31日，对整个北方的轰炸将停止）；二是提议与越南民主共和国进行无条件谈判，以寻求结束战争的方案；三是由于对执政方式和战争结果感到失望，决定不再竞选连任总统。这场战争失去了民心，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并在美国国内遭到强烈反对。

上述决定表明约翰逊总统已经承认失败。而美国总统承认失败，进一步展现了战争领导的艺术，以及我党发动总攻和起义的明智而大胆的决定，开辟了一个切实的机会：为迫使美国撤军而战，为推翻傀儡政府而战。

副教授，阮孟河博士

胡志明国家政治学院党史研究所前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