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里的春节

（Baonghean）-我的家乡是拉姆河畔一个贫穷的小村庄。村里散落着一百多户人家。前面是蜿蜒的河流，后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拉姆河的水每天都在变化，清晨涨水，下午落水。村里的田地也经历了许多变化，从种植晚稻到高产稻，再到现在养鱼养虾。岁月流逝，我的村庄经历了许多变迁，有人幸存，有人消亡……但有一件事始终不变，那就是春节。

小时候，春节还是那样，直到现在，风霜洗白了我的头发，春节依然那样。我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乡村的风俗习惯已经深深地融入我的血肉之中。每年春节二十日，我们村子都会放下农活、放下庄稼，全身心地投入到春节的准备中：打扫卫生、剪纸、剪花、装饰房子、洗蚊帐、晾晒剥芭蕉叶、冬叶准备包粿……春节二十八日，全村人都忙着打扫房子、包粿、做果酱。

古老的乡村春节市场。插图（来源：VnMedia）

在我的家乡，过年三天的板粿（年糕）都是自己做的，从不买。虽然板粿不如市面上卖的好吃，但它蕴含着一种人生哲理：孝敬祖先，必须靠自己努力。前几年，家里经济条件好一点的时候，我妈怕妹妹吃亏，就特意去市面上买板粿来祭拜。我妈当时很生气，跟我们说：“孝敬是钱买不来的，孩子们。”

在春节三天里包板粽和板粽子，也是母亲和姐妹们展现女性美德的机会。母亲们聚在一起包板粽子，姐妹们也聚在一起做椰子酱和茄子酱。这非常有趣，厨房里充满了村妇们的欢声笑语。几乎100%的农村妇女都会包板粽子和做果酱，而且她们包得很漂亮，做的果酱也很好，尽管她们没有上过家政课。这并不奇怪。她家境贫寒，三岁时就跟着母亲和姐姐包板粽子，长大一点后，姐姐教妹妹，姑姑教侄女，于是村姑自然而然地成了做果酱和做蛋糕的人。乡村生活已经成为一种传统，它是一所大学校，总是让我们感到惊讶。这也是造就了一代又一代技艺精湛、能干过千辛万苦、战胜生活风雨的农村妇女的力量源泉。

在我的家乡，春节前夕，家家户户都会摆上一盘食物来祭拜祖先。食物都是自家种的蔬菜，如果没有肉，就用鱼。对于农村人来说，春节是缅怀已故祖父母和父母的日子。因此，人们会把最好、最奢华的东西摆放在祭台上。祭台是装饰的焦点，是家里最庄严的地方，也是除夕夜祭拜祖先的地方。春节前夕，家家户户都会出去与邻居朋友聚会，但到了除夕夜，他们必须聚在一起，沐浴、换上新衣服，摆上糕点、水果和茶水来祭拜祖先。我家乡的人们认为：除夕夜，也就是新年的开始，是一年中天地最精妙的时刻，非常神圣。祭拜祖父母和父母，意味着我们一年到头都感恩。我们祈求祖父母和父母保佑的一切，都会实现。这才是通晓过去和未来，深知祖父母和父母无比功德的人的品格和灵魂。不了解祖先功德的人，就无法理解我们美丽的祖国是如何用血汗和泪水建成的。我们缅怀母亲，如同鹳鸟在深邃的田野中跋涉，我们也缅怀并深爱着那片在风雨和阳光下弯下腰，孕育出养育我们长大成人的稻谷的深邃田野。

很多村庄至今仍保留着“初一父亲节”的习俗。初一早上，远在异乡的儿女和配偶要赶回家给祖父母、父母拜年，然后再去亲戚邻居家拜年。在我的村庄，这个习俗保留得非常紧密，因此家庭、宗族、邻里之间的关系也日益密切。人们以礼相待，村邻关系融洽，孝道明镜。村民们的文化程度不高，但他们的生活方式却非常文明、高尚！这就是文化传统，是祖辈一代一代培育、保存、培育、传承下来的道德。

洪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