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1号巷的信

翠荣 November 3, 2018 06:38

(Baonghean.vn)——今晚,像往常一样,我走在街上回家,唯一的不同是,我停在了我一生中最爱的1号巷,我们都非常喜爱的1号巷。

亲爱的姐姐!

今晚,像往常一样,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唯一的不同是,我停在了我此生挚爱的一号巷,我们挚爱的一号巷。今天是秋天的最后一天。露水冰冷,月光昏暗。突然,一股晚香玉的香气飘了进来。我不知道这香气是十多年前那棵花树的芬芳,还是我梦寐以求的花香……

我好想念你,想念十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来自北方,追随丈夫来到义安,成为儿媳的自己。那个初出茅庐,努力奋斗,努力工作,努力生儿育女,努力租房的自己。那个住在黎鸿峰街外一号巷的自己,那巷子只有一排房子,但正如你曾经说过的那样,“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充满乡村气息,宁静祥和”。而那时的我,热情地生活,热烈地爱着,全身心地投入,仿佛从未预料到未来的种种艰辛。

1号巷1号的房子是一位老“诗人”的家,一位同事介绍我来租房。这是一栋四层楼房,瓦顶,掩映在绿意盎然的葡萄架下,门前是一丛晚香玉,水箱旁是一棵玉兰树,还有一个种满番荔枝和番石榴的美丽花园,每天清晨鸟鸣啁啾,红砖砌成的院子里长着片片绿苔。我如此喜爱这里的一切:房子、院子、花园、葡萄架和鸟鸣。我的妹妹也一样,她从河内匆匆赶来看我时,看到这里欣喜若狂,尽管之后她却把脸埋在我的头发后面哭泣。她担心我这个爱幻想的女孩无法“战胜”现实——在这个她没有多少熟人和支持者的地方。

我们在荣市的那几天,你总是说“我要带你好好了解一下你的城市”,但实际上,和你一起散步时,我也常常心不在焉。我们在广场上一起拍照,沿着五海街的人行道漫步,看着绿树交错,在潘廷冯街上回忆起河内的部分天空,在邓泰坦街莲太太的店里一起吃了一杯冰酸奶,然后漫步到三岳花园。傍晚时分,我们坐在贡湖边,那是一家摆着几把塑料椅的小店,看着湖边落叶的幼树,当最后一丝凉风吹来时,它们仿佛优雅地向下方波光粼粼的湖面倾斜。那天晚上,我们坐在“街角”酒吧,听着郑的吉他声,那琴声出自一位生活饱经沧桑的艺术家纤细的手指。你问我是否想念河内,我点了点头。你问我:你想回河内吗?我没说话,只是很惊讶她为什么这么问我,因为对我来说,只要和爱人在一起,任何地方都是值得生活的地方。

我爱上了这座城市,一切都源于我对一个人的爱。这不就像郑在描写河内秋天时说的那样吗:记住一个人,就等于记住了所有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几个月过去了,几年过去了。我曾经充满热情的心如今已疲惫不堪,但我对这个地方的爱却与日俱增。我知道,你依然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屏息凝神地看着我如何克服重重困难。你担心有一天,我会哭着扑进你的怀里,说:我想回到你身边,回到我们的河内!而我,一直带着与生俱来的梦想,仿佛“从未经历过苦难”。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明白,原来,信念和梦想给予我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它让我能够轻松地看待那些人们常视为“障碍”或“苦难”的事物……这就是忙碌生活的一部分。

亲爱的姐姐!

如今的荣街与往昔已截然不同,尽管主干道旁几户人家之外,依然保留着宁静的小巷。每天清晨,当冬日薄雾初升,太阳刚刚升起,你依然会看到成群的鸽子突然飞出,落在空旷的街道上。你依然会看到那些老旧的公寓楼,黄昏时分路过,你会不禁感叹:“多么令人惋惜啊!”。胡士阳街上依然林立着夜宵粥店,五海街上依然绿树成荫,枝繁叶茂……但最大的不同在于,对我而言,这条街不再陌生。它已成为我熟悉的街道,早已是“我的”街道。

离开那条小巷的那天——我和荣同居最初几个月租住的那间屋子——之后,我无数次地回到这里。我常常是无意识地回来。之后,我又无数次地回到这条老巷,就像今晚一样。我把这一切归咎于寒冷的冬日、茉莉花的香气、昏暗的月光……但最终,我发现,在我内心深处,是深深的乡愁,是指引我的回忆,是我依恋、深爱、难以割舍、难以停止思念的事物。比如,对你,的思念……

今天下午下班后,我犒劳自己,享受了一段轻松的时光,远离喧嚣的街道,和几个好友一起沿着林江公路骑行。这条路以前我们常走,那时只有一条长满野草的堤坝,夜晚萤火虫在周围飞舞。如今,它已变成一条宽阔的公路,可以​​通行多条车道,直通会井和楼洞。我不禁想起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那些快乐和悲伤。站在美丽的自然风光和人生百态前,我更加渴望能和你一起欣赏这一切。我还记得我们一起练习安翠的歌曲《新天地》的日子。你说:因为你,我也爱上了这首关于义安的歌,爱上了义安的人民。今天下午,这首歌伴我沿着林江一路而下。我向下望去,只见船只平静地劈开波浪,我看到洪勇和洪花的牛群缓缓涉入深河,我看到红日渐渐沉入远方的波涛……我多么想牵着你的手。我相信,如果你能和我一起亲眼目睹这番景象,你一定会惊叹不已:多么美好!你也会明白我为何如此深爱这片土地。我感到无比幸运,能够停留于此,有机会选择宁静的午后,选择像今晚这样“迷失的夜香”,选择一种“慢生活”,从而更深刻地感受我所经历的一切。

多年前我给你写过一封信,信里说:“每当我想起你,就会想起你独自走进那条小巷——1号巷。我爱你的小影子,我爱你内心深处的那个小孩,我爱你那个固执的孩子,她‘不嫁给近在咫尺的丈夫,而是嫁给了远方的丈夫’,只为在遥远的地方思念故土。”是的,你曾经走过的小巷,你曾经的小影子,你内心深处的那个小孩……都还在这里。但我正慢慢地回到这条1号巷,回望过去的自己,感谢我曾背负的流亡之苦,也正因如此,我才能成就今天的自己。今天的我,抚平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选择了宁静与平和。今天的我,与这片土地如此亲近,融入了它的灵魂,了解了每一个坑洼,每一季树叶的变幻,每一个欢笑与悲伤的十字路口,每一张人脸。那一天,我明白了:当我们懂得爱的时候,土地也有了灵魂。

姐姐,今晚我想把晚香玉的芬芳送给你,也想把我的思念都送给你。我期待着很快能在荣市火车站见到你(你总是喜欢坐火车),我一定能闭上眼睛,带你走过每一条街道……跟我一起,回到荣市吧。

我的姐妹

特稿刊登于《义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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