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总统”——普京的新赌注

戏剧性的战术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在2024年总统任期结束后，根据现行宪法将如何走向政治前途，一直是俄罗斯政坛的热门话题。周二俄罗斯国家杜马（下议院）会议结束后，这一前景变得更加明朗。此次会议通过了一项宪法修正案，旨在取消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的任期限制，具体来说，就是将2024年后所有个人的总统任期数重新计算为“0”。这意味着普京先生至少可以继续竞选两届总统，每届任期6年。提出这项修正案的人是俄罗斯德高望重的人物——瓦莲京娜·捷列什科娃女士——她是第一位进入太空的女性，现任俄罗斯议员。

俄罗斯总统普京于2018年5月在克里姆林宫出席就职典礼。图片来源：路透社

的确，对于国际观察家，甚至对于俄罗斯民众来说，这都是一个相当突然，甚至“令人震惊”的举动。要知道，今年1月，普京总统在宣读联邦声明后曾表示：“苏联解体后常见的终身执政模式，无法解决权力交接和国家稳定的任务。”他还明确表示，自己不会担任“终身总统”，而当时外界普遍猜测，此次修宪是为他继续执政铺平道路。当时，人们预测他可能会出任国务委员会主席，甚至竞选议会，成为总理——这是他在2008年至2012年连任两届总统后一直担任的职位——或者，他可能会悄然离开克里姆林宫。

然而，在众议院最新举动之后，最受关注的可能性是，普京总统如果连任两届，可能成为“终身总统”，直到83岁才“退休”。最值得注意的是，此次修宪并非普京本人提出，而是议会和国民议会提出的。这为修宪带来了客观性，即使普京在2024年之后参选，也不会被指责“继续掌权”。

俄罗斯女议员瓦莲京娜·捷列什科娃提议，2024年后，将每个人的总统任期重新计算为“0”。图：埃菲社

虽然周二的意外举动似乎为普京开辟了新的方向，但他的政治前途仍充满疑问。在演讲中，尽管他支持拟议的“重新计算总统任期”的宪法改革，但他并未确认自己是否会在2024年后竞选总统，并在演讲结尾暗示性地写道：“我相信，至少在2024年之前，我们还会做更多伟大的事情。到那时，我们拭目以待。”

一些学者将2020年1月15日称为普京启动“2024行动”的日子，当天他宣布了自1993年以来俄罗斯宪法最重要的修正案，包括赋予议会更多权力、强化国务院作用等……而3月10日则是“行动”的转折点，表明这位领导人的盘算极其难以捉摸，随时可能改变方向、打出意想不到的“牌”。没有人能够完全理解普京1月份声明以及众议院刚刚发生的事情背后的意图。唯一的解释是，最近的戏剧性举动是为了给这位俄罗斯领导人在2024年后创造不同的选择。

“押注”危机？

普京总统被认为是一位精明的政治家，他总是选择最佳时机发布能够左右俄罗斯政局的声明。3月10日的举动也不例外。“根据公众的反应，以及风险在某个时刻的体现，他会押注短期策略……”。普京一位长期顾问的评估似乎在这种情况下是正确的。俄罗斯正处于困难时期，尤其是在经济方面。与世界其他国家一样，俄罗斯正在应对新冠疫情及其带来的经济损失。更令人担忧的是，俄罗斯目前正与沙特阿拉伯进行石油价格战，这可能会影响克里姆林宫的主要收入来源。

俄罗斯与沙特爆发价格战后，油价暴跌25%，威胁到俄罗斯经济。图片：塔斯社

一些专家认为，普京总统正在押注这些危机，而俄罗斯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政治稳定。另一个让普京先生保持信心的因素是民众的支持。根据Lavada最近的民意调查，民众对他的支持率与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半岛时相比有所下降，但仍然高达68%。大多数俄罗斯人认为，在普京总统的领导下，俄罗斯克服了艰难困苦的时期，战胜了像美国这样“令人恼火”的对手，并从中东或委内瑞拉等世界“热点”地区重新夺回了国际地位……俄罗斯民众的这种心态将成为确保4月22日宪法修正案按计划获得通过的“底牌”。

此外，通过为自己的政治前途创造选择，普京还间接地向俄罗斯精英阶层传递了一个信息——如果他“退休”，他们可能会制造重大的政治动荡——他不会让权力斗争造成不稳定，也不会毁掉他二十年执政的成果。

3月1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议会发表讲话。图片来源：法新社

许多观察家认为，今年1月和3月10日公布的宪法修正案表明，普京先生在选择自身未来时相当明智且谨慎。拟议的宪法修正案将赋予他更大的灵活性和更多选择，让他无论在2024年后选择何种角色和职位，都能继续担任俄罗斯领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