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释放美国学生：谈判技巧还是个人动机？

（Baonghean）——美国媒体将朝鲜列为世界上刑罚最恐怖的国家之一：在“臭名昭著”的当地劳改营中服刑十余年。当美国公民在平壤触犯法律时，“提前获释”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因此，朝鲜几天前突然释放美国学生奥托·瓦姆比尔，这一举动非常值得关注。

奥托·瓦姆比尔——最近被朝鲜释放的美国学生，已昏迷一年。图片：《今日美国》

艰难的“先例”

与平壤的谈判一直充满挑战，成功对谈判者来说并非总是问题。在许多情况下，为了换取其公民的自由，华盛顿不得不诉诸非常规手段。2009年3月17日，两名美国记者李恩娜和凌志玲被捕，并被指控非法进入朝鲜进行诽谤活动，每人被判处12年劳役，且不得上诉。2009年8月，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以私人身份访问平壤，与时任朝鲜领导人金正日会面，寻求帮助释放记者的途径。朝鲜方面表示，克林顿先生已“表达了诚挚的道歉”，这位美国前领导人不得不与金正日共进晚餐并合影三个小时。一天后，李恩娜和凌志玲被无罪释放。

2012年底，美国官员再次宣布，旅行公司老板肯尼斯·裴在朝鲜出差时被捕，罪名是针对朝鲜的“敌对行为”、在中国建立基地以“推翻”朝鲜政府、鼓励朝鲜公民推翻政府以及进行“恶意诽谤运动”。

朝鲜官方媒体还报道称，裴勇俊曾密谋通过宗教活动推翻朝鲜政权。15年劳役的判决在当时对裴勇俊的健康来说似乎过于沉重，但当美国前驻联合国大使比尔·理查森于2013年1月代表这位商人前往朝鲜谈判时，问题并未得到解决。四个月后，自称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有着不朽友谊的前NBA球星丹尼斯·罗德曼宣布，他将努力争取裴勇俊获释，但这并没有奏效，至少没有立即奏效。

2014年1月，当CNN问及裴斗娜的朝鲜之行和裴斗娜一案时，体育明星罗德曼突然严厉批评了他，尽管他后来道了歉，并声称自己“喝醉了”。直到10个月后，时任美国国家情报局局长的詹姆斯·克拉珀访问平壤，并向当局递交了巴拉克·奥巴马总统的信，裴斗娜才得以越狱。裴斗娜安全回国后，讽刺地感谢丹尼斯·罗德曼让公众关注他的案件。

2016年1月2日，弗吉尼亚大学学生奥托·瓦姆比尔（Otto Warmbier）被指控对朝鲜政府实施“敌对行为”。平壤政府随后发布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瓦姆比尔道歉并承认“从羊角岛国际酒店接待处移除了政治标语”，并判处该学生15年劳役。然而，最近有报道称，瓦姆比尔过去一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6月6日，美国国务院特使约瑟夫·尹在纽约会见朝鲜驻联合国代表团团长朴吉渊时获悉瓦姆比尔健康状况恶化，由此开启外交进程。美国国务卿雷克斯·蒂勒森随后与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磋商，指示约瑟夫·尹准备前往朝鲜接瓦姆比尔回国。6月12日，约瑟夫·尹和医疗队被派往朝鲜，要求基于人道主义理由释放瓦姆比尔。6月13日，这位22岁的学生获释，但健康状况不佳，6月15日在美国辛辛那提大学医学中心的新闻发布会上被医生发现昏迷不醒，处于植物人状态，大脑所有区域的脑细胞都丧失。

2009年8月，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访问朝鲜，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日会面，商讨释放囚犯事宜。图片：盖蒂

平壤的算计

美国国务院表示，他们正在继续调查朝鲜提供的信息的真实性，以确定瓦姆比尔是否中毒并长期昏迷。在他们看来，平壤认为关押美国囚犯并在时机成熟时释放他们并无不合理之处。在奥托·瓦姆比尔一案中，尽管美国国务院确实决心“收回此人”，但最终，这并非促使朝鲜“改变主意”的决定性因素。

相反，分析人士认为金正恩还有另外三个动机。首先，如果瓦姆比尔去世，他在与美国政府的谈判中将处于弱势。反过来，如果瓦姆比尔还活着，平壤可以录下他乞求释放的画面，并在朝鲜遭遇袭击时将其用作“人盾”。但如果瓦姆比尔去世，除了削弱朝鲜的谈判实力外，还可能引发报复。因此，如果朝鲜无力承担瓦姆比尔的治疗费用，或者他的病情无法治愈，平壤应该释放他，而不是让他死在狱中。

其次，平壤或许会将释放囚犯视为一种“人道主义”姿态。鉴于目前对金正恩的了解，观察人士推测这位领导人可能坚持认为瓦姆比尔应得15年劳役，但朝鲜展现了善意。平壤既没有击沉船只、发射导弹，也没有将数千人关进劳改营，最终却同意让这名体弱多病的学生回到父母身边，还能指望什么呢？由于缺乏在西方国家精心策划的公共外交活动，朝鲜不太可能指望有多少听众会“屈服”到自己一边。但朝鲜至少希望，其所作所为能够平息美国战争的怒火，或者至少不会进一步加剧这种怒火。

最后，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已经表明，无论好坏，他都比任何人都更关心美国人的生命。为了保护美国人免受潜在的安全威胁，他甚至愿意将移民和寻求庇护者送回死亡边缘。正如特朗普在去年年底的总统竞选中谈到叙利亚移民时所说：“我警告那些从叙利亚来到美国的人，他们是这波大规模移民的一部分，如果我赢了，他们就必须回去。” 在特朗普的领导下，一名美国公民死亡的后果可能比成千上万的韩国人或日本人的死亡更为严重。这就是为什么朝鲜必须考虑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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