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将军：将其纳入教科书，以便每个人都能清楚地了解1979年战争的性质

保卫祖国、抵抗侵略的正义战争

光伏：尊敬的少将，至今，对于1979年2月17日发生的北方边境战争，人们仍有不同的称呼。许多人认为这是一场反华战争，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一场边界冲突战争。您对此有何看法？

黎文强少将问：评价一个事件，必须从已经发生的现实出发并依靠它。这里的现实是什么？那是1979年2月17日，当时的中国军队兵分两翼，越境进入越南境内。华世友指挥的广西军，包括第41、42、43、53军；杨得志指挥的云南军，包括第11、13、14军和149师，以及边防部队和民兵。在这场战争中，中国军队共使用炮弹106万发，弹药2.38万吨，造成数万越南人死亡；烧毁、摧毁了暂时占领的地区，甚至在越南特殊的历史遗迹——白布洞引爆了地雷。

1979年，中国军队越过边界进入越南。资料照片

上述行径可以说比法国殖民者更为残暴。需要指出的是，在1946年至1954年抗法战争期间，法国殖民者抵达白埔时，并没有在这个洞穴里引爆地雷，因为法国以及后来的美国都认为这是国家的历史文化遗产，不容触碰；而中国侵略者却在这里埋设了地雷。

中国军队摧毁了北部省份的房屋、学校、医院和桥梁。资料照片

在高平市红岛乡通祝村，当时中国军队一次性残忍地杀害了40名越南人，其中大部分是平民、妇女和儿童。

根据美国、法国、德国、日本等百科全书……只能说：1979年2月17日，中国军队沿越南北部边境全境入侵越南。这是一场中国发动的侵略战争，越南人民奋起反抗侵略者，保卫祖国。

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它不能被称为“北方边界冲突”。美国、英国、法国、德国……的百科全书对边界冲突的定义截然不同。说“边界冲突”是诡辩和欺骗。

大国的野心

光伏：这位少将问，1979年中国为什么要发动侵越战争？

黎文强少将：事实上，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中国在1979年发动侵越战争的真正原因。只有邓小平和他的高层领导班子成员知道这一点。遗憾的是，他们从不说实话，因为这是国家机密。

我们只能基于对中国外交政策及其所体现的行动的理解来做出解释。在研究中国历史和中国共产党外交政策的过程中，我发现，中国领导人之所以在1979年2月17日发动侵越战争，主要有两个原因：最主要、最直接的原因是越南消灭了红色高棉，使柬埔寨人民免于种族灭绝的灾难；而红色高棉是中国的“后代”。

中国出兵入侵越南时，谅山省北部边境的民众纷纷逃亡。图片来源：档案

我建议有兴趣的人读一读西哈努克亲王1978年在巴黎出版的回忆录《红色高棉囚徒》。这本回忆录清晰地描述了中国如何利用红色高棉作为工具来实现其扩张主义意图。越南人民怀着伟大的正义，牺牲了数千人的生命，才使柬埔寨免遭红色高棉的种族灭绝。因此，越南敢于“砍掉”那些被派往柬埔寨操纵东盟的中国领导人的“手臂”。他们认为越南砍掉了红色高棉的“右臂”，所以中国对越南进行了报复。

第二个原因，也是非常重要的，就是中国发动侵越战争，是为了向美国表明中国的忠诚。让我回忆一下，1979年1月初，在发动侵越战争之前，邓小平先生作为中国最高领导人访问了美国。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当着美国总统卡特的面，邓小平先生对美国总统说：“中国接受北约东方的责任，建议美国同中国密切合作，打败俄苏大国和越南小国。” 由此，越南成了中国与美国关系正常化的“替罪羊”，以证明中国不是苏联的盟友，也不是越南的盟友。

离开美国后，邓小平于1979年发动了侵越战争。

在北部战线作战的越南武装部队。资料照片。

荒谬的诽谤和欺骗

光伏：据少将称，回顾40年，我们该如何理解中国对1979年侵越战争的看法？

黎文强少将：虽然我们很少提及1979年2月17日保卫祖国的战争，但在中国，每年，特别是在1994年、1999年、2004年、2009年等偶数年，都有数百篇文章，标题是“中国解放军抗击越南入侵者的光荣战争”、“对越南入侵者的反击”、“1979年2月17日，越南军队越过边界侵入中国领土”、“中国解放军在抗击越南入侵者的反击战中的英勇战斗榜样”……这都是谎言！

边境战争期间，中国坦克遭越军焚烧，中国战俘被俘。资料照片

40年来，据不完全统计，中国报纸上已有近百万篇文章指责越南侵略中国，而中国只是进行自卫反应。

直至2010年，仍有90%的中国民众相信，1979年2月17日，越南人民军入侵了中国。这简直是中国在这场战争中编造的荒谬、赤裸裸的谎言！

保护领土完整和国家利益至关重要。

光伏：作为一名研究者，少将能否从1979年2月17日的北方边境战争中汲取教训？

黎文强少将问：自 1979 年 2 月 17 日北部边界战争以来，我认为，越南人民需要对几个问题有清晰、连贯和正确的认识。

首先，是通过战争对中国的认知。我们应该记住，在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留给后人的全部遗产中，没有一个字提到过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战争。因此，中国在1979年2月17日侵越战争中的行动并非社会主义国家的行为……这是我们首先需要清晰认识的。因此，在我们对华政策中，我们需要将维护领土完整和国家利益置于首位，以便制定正确的行为政策，避免在这个问题上出现歧义或误解。

维护领土完整和国家利益至关重要。图片：档案

第二个问题是，1979年，越南处境艰难，对外几乎孤立，苏联虽是朋友却又遥远，美国等反动势力对越南实施禁运和制裁。在越南几乎完全孤立的背景下，中国发动了侵越战争。

因此，第二个教训是，越南绝不能让国家陷入孤立。如果在外交上陷入孤立，它就会成为外部势力监视和入侵的诱饵。正因如此，我党在上世纪90年代提出了越南与国际社会友好相处的政策，并推行“国际关系多边化、多样化”的政策。越南积极参与所有国际机构，是世贸组织、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的成员……

我们与美国、俄罗斯、日本、英国、法国等世界各大国建立全面伙伴关系、战略伙伴关系……这是越南共产党完全正确和明智的政策，将民族力量与时代力量结合起来，创造无人敢入侵越南的力量。

第三个教训是民族团结。我们的人民已经与外敌抗争了半个世纪。1979年的边境战争中，越南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再次团结一致，千百万人同心协力，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铜墙铁壁，才得以将中国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国家……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凝聚社会共识，打造越南不可战胜的力量。

庆祝1979年北部边界战争胜利的集会。照片拍摄于河内大剧院前。图片档案

需要仔细彻底地研究1979年的战争

光伏：从这场战争的现实来看，您能否建议我们需要继续努力解决的一些问题？

黎文强少将：我认为，我们应该将1979年抗击侵略者的战争写入各级中学和大学教育体系的教科书。我们不能背弃或忘记那些为祖国献出生命的人们。一位著名的古罗马作家曾说过：“历史是时代的见证，是真理的火焰，是记忆的生命，是人生的导师……”。一位俄罗斯作家也说过：“如果年轻一代不了解前几代人的功绩，生活将失去一切意义。” 因此，我们必须将这场抗击侵略者的战争写入教科书。

有人认为此举会影响越中关系，我认为这是错误的。

记住，日本历史教科书里有一章着重描写了美国在日本投下两颗原子弹的罪行。英国和法国的教科书里也有一章着重描写了纳粹德国的罪行。但现在美日是盟友，英法德三国仍然是盟友。

任何声称将1979年战争写入教科书会影响越中关系的说法都是谬论。历史就是历史，谁也无法遮天蔽日。我们不会煽动民族主义，但我们有责任让子孙后代了解1979年战争的本质。每个国家都必须这样做！

此外，我们还要重建碑石、浮雕墙，记录我们同胞和为保卫祖国神圣土地而献出生命的战士们的顽强战斗、英勇牺牲和丰功伟绩。

龙铜旗杆（河江）。照片档案

每年，特别是在双数年，都应根据1979年战争的规模、安全形势、国内外政治形势等，举办相应的活动，如科学研讨会、集会、与历史见证人的会面等，报刊也应多刊登有关这一问题的文章……

必须对1979年保卫祖国的战争进行深入全面的研究，以便主动应对未来一切不确定因素。我们必须深入研究历史，以便制定正确的战略，主动应对未来一切不确定因素。这非常必要。我们已经深入研究了越南人民在忠王、丁朝、黎朝、李朝、陈朝……以及1954年奠边府战役、1975年春战役中建立的辉煌功绩。上述所有战役都已被总结、评估并载入教科书。关于这些功绩的文章和专门研究著作数以万计。因此，我建议也对1979年抗击中国侵略者的战争进行深入研究。

光伏：谢谢您，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