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零里程二手车市场繁荣：风险与监管收紧

“零里程二手车”现象在中国汽车出口市场蓬勃发展，扭曲了销售数据，并给海外品牌带来声誉风险。这种模式利用法律漏洞，将近乎全新的汽车作为二手车出售，绕过了新车所需的牌照要求和售后服务体系，从而降低成本，并创造大幅折扣的空间。

什么是“零里程二手车”，为什么这种现象如此普遍？

自2021年以来，一些中国企业发现，他们可以通过出售二手车来规避新车出口流程，从而避免建立官方经销商、物流链和售后服务等繁琐环节。出口二手车无需如此复杂的流程，可以显著降低成本。

据业内人士估计，目前中国二手车出口中约有80%是“零里程二手车”。一位汽车经销商告诉财新网，预计这一增长将推动二手车出口量在2024年达到近44万辆，2025年预计将超过50万辆，而2021年这一数字约为1.5万辆。

据财新消息人士透露，在西方公司于 2022 年撤离后，俄罗斯的电动汽车市场最初蓬勃发展，随后蔓延至东南亚、中东和非洲。在这些地区，低成本的中国电动汽车售价可能是国产电动汽车的两到三倍。

动机：国内价格战和激励措施

中国汽车市场持续的价格战降低了成本，而新能源汽车（NEV）扶持政策，如购置税减免和汽车置换补贴（自 2024 年 4 月起），继续降低“二手零里程”渠道的交易成本。

从结构上看，总产能超过需求，而地方政府对电动汽车生产的补贴又维持着工厂的运转。据海商车科技有限公司的李怀介绍，许多企业被迫降低直销价格或将汽车作为二手车出售以扭转颓势。

后果：虚假数据、恶性竞争、售后风险

公开来看，这种做法会篡改销售数据，造成不公平竞争。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称之为“混乱”，而奇瑞汽车高管则呼吁禁止这种做法，因为它“对所有人都有害”。

对于那些已在海外官方渠道（展厅、售后服务）投入巨资的企业而言，黑市汽车会降低其经营效率。由于投入成本高昂，合法出口商难以与以二手车形式出售的准新车价格竞争。当车辆出现故障且缺乏售后服务时，买家必须自行承担费用，这很容易导致消费者将责任归咎于品牌，从而影响中国汽车的整体声誉，因为消费者难以区分不同品牌。

随着供应量增加，由于多家经销商销售相同型号的产品，部分市场的利润率也在下降。摊位之间的价格差异有时甚至不到500元人民币（约合70美元）。

政策热点：收紧许可制度和封锁“灰色”频道

9月26日，中国商务部及相关部门宣布，自1月1日起，纯电动乘用车将与内燃机汽车、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和增程式混合动力汽车实行相同的出口许可制度。此举旨在遏制缺乏售后服务的低成本车型，减少有害竞争，并鼓励海外服务网络建设。

正在考虑的方案包括：自车辆登记之日起6个月内禁止过户，以防止立即转口；或者通过行政渠道实施限制，例如拒绝登记不满半年的车辆、享受税收优惠的车辆以及享受车辆置换补贴的车辆的通关。李怀表示，在签发出口证明或核实过户信息时，可以附加一些条件。

短期内，交易商们持观望态度。一些人预测，在新能源汽车税收优惠政策于2025年底到期之前，车辆注册量将会增加，从而引发新一轮二手车出口浪潮；另一些人则认为，随着监管更加明朗、利润空间收窄，灰色市场将会降温。

海外风险：政府和市场反应

俄罗斯和阿联酋的进口商抱怨称，零里程二手车扰乱了市场并逃避了税收。2023年，大众汽车要求阿联酋阻止其中国制造的ID系列车型的非法注册，这给经销商造成了损失。

以 Neta Auto 重组为例，其在泰国的业务停滞不前，导致经销商追讨欠款，客户没有维修渠道——这表明，如果售后服务得不到保障，就会存在潜在风险。

解决方案建议：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规范法律渠道

专家指出，要缩小国内外电动汽车价格差距，需要逐步取消电动汽车购置的税收优惠和地方补贴，并建立大规模、合法的二手车交易平台，提高市场透明度。日本的二手车拍卖模式就是一个兼顾效率和质量控制的典范，而且无需制造商承担巨大的资金风险。

日本每年出口约150万辆二手车；美国每年出口约80万至90万辆。考虑到中国的市场规模，如果合法渠道标准化，其潜力将更大。

关键指标

前景：舞台现象

李怀表示，“零里程二手车”是当前市场阶段的产物；随着官方二手车出口增加，地下交易自然会减少。中国汽车工业协会（CADA）的郎学红评论说，与总销量相比，这种现象的规模仍然很小。目标是在维护中国汽车工业在全球的地位和声誉的同时，营造健康的竞争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