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

（Baonghean）——我正在玩手机游戏，妻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给我看了她iPad上的一段视频。一群女学生正用凉鞋猛击另外两个看起来年龄相仿的女孩的脸，动作非常粗暴。

老婆心里不停地嘀咕着“真是个傻丫头”，“不知道她爸妈看到会怎么想”……然后转过身来，惊慌地对我说：

- 亲爱的，如果我们的儿子娶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女孩怎么办？

——至于星星月亮，当然可以不用吃米饭，尽情地吃拖鞋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中学时代。班里有个女孩美得像天使，圆圆的大眼睛里总是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每当有人叫她，她都会惊讶地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让人无法抗拒。不用说，学校里的男生们都为她那纯真娇惯的模样而疯狂。班里只有几个男生对美貌“麻木不仁”。其实，也并非完全麻木不仁，确切地说，他们是在街上偶然遇见她后才“失去”了感觉。

问题是，这女孩混迹于一群不太温顺的朋友之中，个个都是“大佬”。这帮人经常打架吵架，有时甚至把学校门口的路都堵了一段。俗话说“见佛穿袈裟，见鬼穿纸衣”，班里这个漂亮女孩跟这样一群坏朋友混在一起，肯定“不好惹”。然而，在我们想象中，她最多只是“旁观”一下，那副柔弱的样子又怎么打得过架呢？有一天，全班补课骑车回家，看到她和一群朋友站在街上，像是在跟另一群人打架。当她举起那只白皙柔软的小手——那只原本只是用来轻轻捋一缕头发，让多少男生心寒的小手——扇了“情敌”一巴掌的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没人提醒，大家就背起背，飞快地骑着自行车穿过了那段路。身后传来班里一个女生低沉的声音：“我打的轻了吗？”

作为一个男孩，我在学生时代当然也参与过一些打架事件。我曾把人打得鼻青脸肿，也被人打得眼圈发紫，但我觉得男孩的拳头和女孩的耳光截然不同。男孩们今天互相打几拳，但明天他们就可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女孩们则不同，她们会互相扇耳光、互相撕扯、录制视频上传到网上羞辱对方——这些行为实际上源于内心深处极度的爱恨情仇。而其后果显然比男孩们造成的任何身体伤害都要深重。

视频里女学生们像野兽般冲撞的画面，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同学，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颤抖。然后，当那只小手牵着的凉鞋掉落下来时，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海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