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革命新闻事业的起源

胡志明主席——越南革命新闻事业的创始人。

越南革命报刊的诞生——客观必然

进入20世纪20年代，越南出现了新的局面。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越南人民通过阮爱国代表旅法越南爱国者协会向凡尔赛会议提交的八项请愿书表达的正当诉求，并未得到战胜国的重视。此外，法国殖民者还试图加强其在越南的统治机构。他们出台了一系列政策，鼓励开发殖民地丰富的资源，服务祖国，恢复经济，维护大国地位。“法兰西帝国承诺在战后给予越南人民自由。但战后，殖民者的枷锁却比以前更加紧绷。”

阿尔贝·萨罗被派回印度支那，第二次出任总督。他在河内就职典礼上发表演讲，公开宣布“我们（法国）对原住民的政策”如下：

越南是法国的市场（……）。法国为越南带来了开明文明，使其得以转型：没有这种文明，越南将永远在奴役和动荡中挣扎（！）。作为回报，越南将为法国提供一个绝佳的平台，让法国的文明之光在地球上更远的地方闪耀，让法国的影响力从越南越来越广泛地传播到亚洲……（摘录：《越南革命报刊史》——副教授、Dao Duy Quat 博士，主编。国家政治出版社——河内，2013 年）。

为了推行这一政策，法国人大举进驻印度支那，同时也培养了一批当地官员，但这些官员的官职比白人低，俸禄也远低于法国官员，而且等级划分也较为低劣，有“胥吏、正吏”、“西吏、越吏”之分。

与此同时，越南爱国革命运动的政策陷入僵局。长征同志分析道：“勤王派爱国人士主张驱逐法国殖民者，但不主张废除封建制度。其他革命前辈，如黄花探、阮天术、潘佩珠等，虽然主张驱逐法国殖民者，但没有明确认识到越南革命的对象是帝国主义者、法国殖民者以及屈服于帝国主义者的地主阶级。阮太学和越南国民党虽然秉承了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但缺乏结合越南具体国情将其付诸实践的纲领。”

经济上，虽然主要服务于国民经济，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越南经济也有了一定的发展，法国殖民者将我国的农业潜力发挥到了极致。

湄公河三角洲的开垦工作加速推进，形成了“一望无际”的稻田。陈文饶教授写道，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越南经济出现了“新元素”：“法国资本家涌入种植园”，“殖民者像猫抢食肥肉一样涌入西原的红土地”。所有条件允许的地方都建立了一系列橡胶种植园。北部地区大量种植咖啡树。东北地区的煤炭资源得到集中开采。水路、公路和铁路运输逐渐发展。一些小型机械企业（主要是机械修理企业）以及一些造纸、纺织、纤维、水泥和加工厂（主要生产用于出口的大米）应时而生。据美国经济学家卡利斯估算，如果说从1888年，即法国殖民者在越南建立殖民政权后至1920年的30多年中，私人在印度支那的投资约为5亿金法郎，那么，仅仅在1924年至1929年的5年时间里，法国资本在越南的总投资就已达30多亿金法郎。越南的出口额从20世纪初6000万印度支那皮阿斯特的小数字，逐渐增加到1929年的2.3亿皮阿斯特。当时法国在印度支那的劳动监察部门的统计显示，当时的劳动力有22万多人，其中矿工53万人，工厂工人、商业官员8.6万人，种植园工人8.1万人。

生产的发展和殖民主义的残酷剥削，催生了越南无产阶级的形成。他们既有工厂、矿山和橡胶园的工人，也有日益壮大的农民，他们没有生产资料，常年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劳作谋生。殖民者及其封建走狗与大多数越南人民之间、剥削者与被剥削者之间的社会冲突日益激烈。知识分子和中产阶级也日益感到痛苦和沮丧。

然而，越南人民的爱国热情，尽管遭到各种压制、压制和利用，却丝毫未减，依然高涨。通过报刊和其他多种渠道，俄国十月革命、法国人民争取自由、民主和改善民生的斗争的回声，逐渐传到广大民众，首先是知识分子和学者。在越南出版的几份法国报纸也刊登了关于俄国革命形势和列宁的报道，尽管内容很少。越南爱国革命运动现在需要新的方向。越南社会现在需要具备一切必要的最低条件，以建设一个以领导民族走上自我解放、独立和自由道路为使命的先锋组织。

早在20世纪头十年末，阮爱国就通过与法国社会主义者的接触接触到了马克思列宁主义。1921年，在刚刚成立的法国共产党的帮助下，他与一些法国殖民地的革命者成立了殖民地人民联盟，以反抗殖民主义。在前往苏联并停留一段时间，学习革命运动的理论和实践后，阮爱国于1924年回到中国，以便更加贴近祖国，并拥有更多条件直接领导革命。

虽然他已离开祖国十余年，但无论走到哪里，他都十分关心祖国的时局，对国内新闻界的活动了如指掌。在广州，他与越南爱国革命组织三潭舍保持着密切联系。1925年，阮爱国的著作《法国殖民统治的判决》在巴黎出版。这本书勇敢地揭露了法国殖民者对我国人民犯下的种种罪行，在法国掀起了舆论风暴，在殖民地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年，国内三地人民展开激烈斗争，要求法国殖民者赦免刚从中国被捕、押回越南并被判处死刑的革命家潘佩珠。爱国人士潘周桢的讲话受到热烈欢迎。

阮爱国站在工人阶级立场，汲取前辈革命者失败的伟大事业的教训，深刻认识到越南革命要想取得成功，必须走一条不同的道路，必须动员和领导全国人民共同奋起，配合祖国法国人民的斗争以及其他国家人民的斗争，推翻殖民主义者、帝国主义者及其走狗的统治制度，把越南人民从奴役的锁链中解放出来，重新获得独立和自由。

但是，“没有革命理论，就没有革命运动”。没有先锋组织引领革命走向正确的方向和步骤，革命就无法成功。为了发动并迅速扩大革命运动，为了在理论、政治和意识形态上达成共识，建立一个先锋革命组织，必须有一份革命报纸。“按照列宁的设想，这份报纸就像一座巨大熔炉的一部分，将阶级斗争和民众义愤的每一颗火花都熔炼成熊熊烈火。”

阮爱国对报刊的思考与列宁在俄国十月革命前夕对报纸作用的看法不谋而合。列宁写道：“我们认为，活动的起点，建立理想组织的第一步，以及最终的一条主线，如果抓住这条主线，我们就能不断发展、巩固和扩大这个组织，这一条主线就是建立一份全俄政治报纸。我们首先需要一份报纸——没有它，就不可能系统地开展非常有原则、全面的宣传运动。”

像列宁一样，阮爱国深知，必须拥有一份定期出版的报纸，才能具备定期全面开展宣传鼓动工作的条件。阮爱国创造性地运用了列宁的思想：“我们目前绝对需要的是一份政治报纸。如果革命政党不懂得如何通过报刊的声音统一对群众的影响，那么试图通过其他更有力的方式施加影响也只是一种幻想。”

在组织方面，阮爱国创立了越南革命青年协会（Vietnam Revolutionary Youth Association）。顾名思义，这个组织还不是共产党，而只是建立共产党的过渡组织。该协会是启蒙、培训和教育国内外青年工人、农民和学生的熔炉。这些青年参加他开设的培训课程后，将回国参加革命活动。他们是越南革命的精锐种子。

就宣传而言，出版报纸是必要的。尽管远离家乡，阮爱国对国家新闻出版的现状却有着清晰的认识。他深知爱国热情的记者所面临的困境。1924年，阮爱国曾在巴黎感叹：“20世纪中叶，一个拥有两千万人口的国家，竟然没有一份报纸！你能想象吗？连一份用我们母语出版的报纸都没有……法国政府决定，未经总督批准，任何安南语报纸都不能出版，前提是出版稿必须先提交总督批准，而且法国政府可以随时吊销许可证。这就是《新闻法令》的精神。”

虽然身在国外，但阮爱国清楚地听到了国内记者的抱怨：“有嘴不能说，有思想不能表达，这就是我们2500万同胞的命运……我们的新闻史走过了几十年，记者们完全是聋哑人……每当我拿起笔，拿起报纸，就忍不住心酸、惭愧、心痛。”

在越南，用越南语出版革命报纸是不可能的。用法语出版报纸不会受到文化程度低、甚至不识字的劳动群众的欢迎。阮爱国曾研究过许多国家的革命经验，特别是俄国革命的经验，并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他深知，如果不摆脱殖民主义审查制度的桎梏，就无法公开表达自己的全部声音，尤其是无法像他在国外那样大声谴责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和封建集团，唤醒同胞。他曾在国外撰写《控诉法国殖民统治》等许多优秀的新闻文学作品，这些作品被收入《胡志明全集》前三卷。通过马克思和列宁的著作，他从经验中了解到：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国外组织、编辑和出版革命报纸，然后秘密地将其带回国内发行（如果条件允许，还要扩大发行）。

1925年6月21日创刊的《青春报》第1期，是阮爱国的明智之举。这一决定对20世纪20年代中期以来越南革命进程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两年来，《青春报》几乎每周定期出版近90期，在“在国内秘密发行，在我国人民中传播马克思列宁主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以《青春报》文章为主要内容的《革命道路》一书，勾勒出带领我国民族走向八月革命胜利、并继续创造辉煌事业的路线图。

《青春报》由阮爱国创办、担任社长兼总编辑，为越南共产党的成立在理论、政治、思想和组织等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随着《青春报》的诞生，越南报刊中出现了一股新的报刊潮流——革命报刊。这是越南民族文化建设进程中一项极其重要的贡献，是一座辉煌的里程碑。

《青春报》第一期于1925年6月21日创刊，是阮爱国英明、正确的决定。

反思起源

当《青春报》创刊时，越南民族文学报刊自《嘉定报》起已存在六十年。然而，如果从马克思创办《新列宁报》（1848年6月1日）算起，即共产主义同盟机关报，开启世界革命报刊之时，则已有77年历史。在幅员辽阔的苏联，革命报刊已成为执政党的报刊，是国家政治体系的组成部分。

从那时到今天，已经过去了97年。越南革命报刊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在我国人民尚未掌握政权的时期，在残酷的镇压和严酷的殖民统治下，革命报刊不得不秘密运作，但它从未停止，而是不断发展。由于中央领导人全部被捕，党中央的报纸被没收并停止出版，但各地区、省和县党委的报纸仍在继续发行。1945年八月革命后，每当革命经历决定性的转折点，报刊就有条件发展到新的高度。在时代的起伏中，越南革命报刊始终坚定不移地朝着争取独立、自由和社会主义的方向前进。正因如此，越南革命报刊总能找到合适的形式来适应、生存和发展。

跨入新千年，越南人民对革命报刊97年来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要充分理解越南革命报刊的发展历程，特别是要阐释其坚定性和一贯性，就必须追溯其起源。

1. 越南革命报刊首先起源于合法报刊的爱国民主倾向，特别是自从国家报刊脱离萌芽阶段以来，深受官方报纸的影响，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具有新闻和言论机构所有特征的报刊体系，如定期出版、发行量大、读者群稳定、拥有专业记者队伍等。

就在19世纪下半叶继嘉定报之后诞生的第二份越南报纸《潘安报》上，就刊登了一系列文章，公开批判法国殖民者的统治政策。当然，当局试图干预、阻止和压制。但是，反映我国人民不屈意志的爱国、民主、进步的声音并没有因此而熄灭，相反，以各种形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地响起。叶文强、陈正昭、阮安宁、潘文长、陈辉辽、潘周桢、吴德基……等人的新闻作品，虽然发表在合法和公开的报纸上，但大多是由当局资助和赞助出版的，但他们强烈谴责和抗议殖民政权及其封建走狗；鼓励爱国主义，弘扬人性，保持坚强意志，鼓励经济复兴，要求商业自由、新闻自由，呼吁消除不良风俗，谴责腐败官员......

2. 在越南革命报刊的内部资源（可称为传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来源必须提及：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爱国革命诗歌和文学。这些是19世纪下半叶阮廷照、阮统、段友忠、陈春山、潘廷丰、阮常贤……等人的作品。这一时期的作品中，不乏佚名作品，但它们以民歌、民谣、对句、丧歌、民谣和谚语等形式在民间广为流传。

到了20世纪初，新闻和文学作品（其中大部分在合法报刊之外传播）的内容逐渐失去了19世纪末儒家式的对国王的忠诚，转而倾向于改革，要求扩大人民的知识和公民权利。潘佩珠的《海外血书》；潘周桢的歌曲《Tinh hon buoc》呼吁“青年才俊们一起去学习一切文明事物”，吴德祺探讨政学与异端邪说，批判范琼的亡国论；邓阮参提倡新学；陈贵帽劝告全国人民学习国语，杜古光在黄花岗悼念十二烈士……同京义实出版了《新学》一书，提出了六大政策：使用国语、修订公书、修改科举、鼓励人才、振兴科技，特别是非常谨慎和充满热情地谈到出版国语报纸的迫切需要。

爱国革命新闻作品、诗歌和文学，无论是通过媒体发表，还是通过其他多种渠道在民间传播，都是越南革命新闻事业的直接和内在源泉。这些新闻和文学作品体现了越南人民的优良传统，即“爱国主义是焦点中的焦点，是价值中的价值。它是主要的思想体系，是贯穿越南人民整个历史的红线”。由此，如果我们追溯历史，我们可以肯定，革命新闻事业深深植根于爱国主义传统，植根于越南文化的精髓。

3. 越南革命新闻事业也源于世界革命、民主、进步新闻事业，深受世界革命、民主、进步新闻事业的影响，但始终保持强烈的民族特色。

越南革命报刊的创始人阮爱国的事业始于国外。他的第一批新闻文学作品——包括最杰出的作品——是在法国创作的，发表在法国进步报纸上，主要是社会党（当时法国共产党尚未成立）和法国共产党主办的报刊杂志；之后，他的作品也发表在俄文和中文报纸上。可以说，法国革命报刊培养了年轻作家阮爱国。在苏联学习理论和实践期间，阮爱国注重学习俄国革命报刊的经验。回国后，他仍然与中国革命报刊保持密切联系，并经常合作。

在《青春报》诞生之前，阮爱国与他在巴黎的外国朋友和同志们于1922年4月1日创办了《悲惨报》（Le Paria），该报内容鲜明，革命性十足。《悲惨报》中有很多文章探讨越南问题。然而，该报在海外以法语出版，报名明确写明是《殖民地人民论坛》（不久后改为《殖民地无产阶级论坛》）。《越南报》的创办源于阮爱国希望在旅法越南人中发行发行的初衷。然而，阮爱国离开法国后，由阮世传担任主编的新报纸应运而生，后来未能坚持其最初的宗旨和原则。这两份报纸应被视为越南革命报刊的海外起源。

4. 自诞生以来，越南革命报刊伴随着八月革命前我国人民的革命运动，经历了许多起伏，既有高潮迭起的时期，也有暂时低迷的时期。1945年以后，条件总体上比秘密活动时期更为有利，但仍未能避免时代的直接冲击。在任何情况下，越南革命报刊始终保持完整、一贯的革命性，不断发展。自1986年我党发起并领导全面革新国家事业以来，越南革命报刊获得了更加强劲、全面发展的动力。截至2021年11月30日，越南报刊拥有各类新闻机构816家，记者、编辑17161名，已跃升至与地区乃至世界发达国家报刊并驾齐驱的水平。

这是因为它始终以马列主义和胡志明思想的革命理论为指导。基于政治思想基础，通过考察97年来革命新闻事业的基本特点，可以肯定马列主义是越南革命新闻事业的根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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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志明全集，第一卷，第42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