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的味道

（Baonghean）——我出生在村子里！我的家乡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稻米飘香，收割后稻草的香味扑鼻而来。稻米收获的季节是村民们在田里辛苦劳作数日后最期盼的时刻。

在我的记忆里，收获的景象总是格外清晰。晒场里堆满了金黄的稻谷，孩子们被派去看家“去稻”，大人们则去收割。每隔几个小时，稻场就要“去”一次，快速地“摘”稻子。小脚丫在稻田里走来走去，飞快地躲避着头顶的烈日和脚下的酷暑。

在我脑海中，收获的日子就像一望无际的稻草田。随处可见铺满稻草的地毯，铺满了小路。篱笆上挂满了稻草。稻草洒落在干裂的稻田里。稻草在脚下沙沙作响，与自行车轮子缠绕在一起。

天哪！最难忘的，莫过于炎炎烈日下，我们戴上帽子，出门翻稻草的那些日子。烈日下，手握镰刀、叉子或挑着扁担，迅速地把一根根金黄的稻草翻得乱七八糟。清晨新鲜稻草的清香，此刻却变成了刺鼻的、令人窒息的气味。但最难熬的，或许是午后的暴风雨。大人小孩都慌了神，从耙稻到捡稻草，大家都“拼命地跑”。但有一天，暴风雨来得太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稻米和稻草都湿透了。

那时候，在我的家乡，稻草几乎被完全利用。它是日常烹饪的主要燃料，也是牲畜近一年的饲料来源。最差的稻草则被用作家畜的垫料。

每次收割后，都会有一批稻谷和稻草。在烈日下，稻谷和稻草只需晒一天就可以“准备好”。稻谷被装进谷仓或篮子里，稻草则堆在菜园前或菜园后的一根结实的竹竿上。随着田里的稻子逐渐稀疏，稻草也长得越来越高。爸爸必须把每一捆稻草紧紧地卷起来，然后伸开腿把稻草抬起来。完成后，爸爸会给稻草头上戴上一顶褪色的旧帽子，看起来既滑稽又可怜！

那时候的孩子们都喜欢稻草。他们比赛着在稻草上爬上爬下，在稻草上翻滚，互相扔稻草。他们最喜欢的游戏是躲在稻草里玩捉人游戏，互相寻找，直到眼睛红红的，不得不主动要求，但他们的笑声却从未停止。在收获季节最后几天的下午，全家人会到田里去捡剩下的稻草，点起火，围坐在一起，享受田野里燃烧的烟雾。

插图：Nam Phong

还有一件事，不仅孩子们，大人们也翘首以盼，那就是新米祭。农活结束后，母亲和姐妹们会量出一罐罐新碾的米，放入锅中，洗净，小心地盖上锅盖，点火。那时候，煮饭的燃料就是新稻草。每把稻草都要用一根不易点燃的木棍慢慢地放入炉中，木棍也用来把煤块往旁边或后面推。不一会儿，锅里的米饭就沸腾了。母亲揭开锅盖，用筷子轻轻地搅动，让米饭不粘锅，然后转小火慢炖。等锅里的水干了，米粒膨胀起来，散发出阵阵香味，筷子又均匀地翻动了一遍。最后，母亲会在锅底堆上灰烬，把米饭烘干，快速地煮熟。

新米供盘里除了米饭，还有酒和肉。我家乡的新米供习俗并非固定日期，通常是在收获季节结束后，家家户户都会在那时准备好祭品和仪式。这是农民对天地万物、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感恩，也是对祖先和祖父母保佑子孙健康平安、生意兴隆的真诚感激。

就这样，田野里收获了果实，我长大了，村里很多人也长大了。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蕴藏着幸福，将伴随我一生！

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