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黄猫:“我的心是一座坟墓”
(Baonghean)——黄吉在其同名诗歌《我的心是一座坟墓》中,描绘受伤士兵和烈士的意象是最精彩的诗歌意象之一。“我的心是一座坟墓/我埋葬了被炸弹炸死的母亲/我埋葬了弟弟——尸体未寻/在南方的战场……”
1. 黄吉(来自义安省南丹)于1965年入伍,在治天-顺化-广南战场战斗至1969年。他负伤并失去了一条腿。或许正是出于这种感觉,黄吉经常回到他生命中那片深邃的精神领地。1971年,他带着一条腿回到了北方后方,军衔为中士,甲级伤残军人,并创作了赞美祖国的文学作品和诗歌。
当时,他的儿童短篇小说《兰先生的苹果树》(《文艺报》,1974年)充满天真和人性,但由于当时遭到一些极端批评,最终沦为“文学丑闻”。七月初,黄吉回到顺化。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去广田丰田的富禄县探望他的战友、母亲、姐妹和基地兄弟,1967年夏天,他们把他在一个秘密掩体里抚养长大。当时,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军事技术员。因为在志愿参军之前,他是河内陈兴道机械厂的一名技术官员。
在军队里,他还接受了非常系统的军事工程训练。黄吉非常擅长拆除敌方未爆炸的炸弹、地雷和炮弹,帮助承天顺化偏远地区的游击队获得炸药,制造武器来抵御敌人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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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黄猫。 |
……诗人一步一步抬起沉重的假肢,汗水浸湿了衣衫,与昔日的战友南和杨一同攀登到富禄县的烈士陵园。陵园建在一座高高的山坡上,有一百多级台阶。中部地区六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富禄是第四团的作战地,第四团是顺化军区一支非常强大的主力部队。许多战友在这里牺牲,所以无论多高,他们仍然攀登。他们爬上去,焚香悼念战友。然后,他踏着黄沙回到位于真梅湖畔的景阳村,探望和他一样失去左腿的伤员苗……
他说,在春茂节后,他差点在景阳的真梅潟湖丧命。当时,有一艘来自西贡的货船搁浅了很久。我军需要一台螺旋桨发动机,为武器工厂的锻造厂吹风箱。黄吉奉命秘密游到搁浅的船上,寻找并拆除一台锻造厂的风扇。就在他全神贯注地工作时,突然一架敌方L-19侦察机发现了他,在海面附近盘旋,并向船上扫射。幸运的是,没有子弹击中这位像水獭一样的士兵……
第二天,黄吉带我们回到了丰章、广泰、广化、广顺等地,探访了赵东、高舍、富莱等村……他感到不舍。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但村民们依然爱戴和保护着他。他的儿子是胡越松先生,当年在富莱村的秘密碉堡里把他养大的,如今在顺化有了自己的房子。黄吉每次来,都会住在静潭湖畔的房子里,有时一住就是一个月。黄吉写了很多文章,歌颂那些村庄和昔日士兵的母亲。他为争取通往旧根据地赵阳村的公路而写文章。他还把一位女伤残军人一路送到河内,收回被公社政府不公正地剥夺的土地。每次往返,黄吉都默默地“报答”着这份恩情……
1967年春,黄吉被派往风光平原“潜伏”六七个月,帮助偏远乡镇的游击队携带武器与敌人作战。敌人搜捕时,他的母亲把他推进一个秘密掩体,并用花园里的树叶盖住他。
在博河边的富莱村,他有一条秘密地道,位于靠近河岸的竹林深处。从那一天起,40年过去了,广寿乡富莱村的胡越松先生去世了,但Theo的母亲和Trieu Duong村的Nghen的母亲仍然健在。再次见到他时,母亲们喜极而泣。只有和他一起旅行,才能真正体会到战友之情、同胞之爱。我的天哪,一个腿被截肢的伤兵,身无分文,却依然不知疲倦地跋涉数千公里,回到他挚爱的战友和同胞身边……
2. “我感谢尘土飞扬的人行道/在贫困的岁月里滋养我……”(感谢人行道)。黄猫在新诗集《感谢人行道》中的诗句,让朋友们热泪盈眶。他的处境如此悲惨,如此痛苦。在一首献给妻子的诗中,他写道:“十七年没去过歌剧院/但我一起做过十七份咸咸淡淡的工作。”
确实,为了维持生计,这对夫妇不得不做 17 份工作:为制药业粘贴药盒、卷烟并将它们送到咖啡店;烤花生、卖茶、包烟草、做猪肉皮丸子(一种用猪皮制成的菜肴,用于春节汤)、做 nem chao、饲养工业鸡、孵化小鸡、饲养越南和日本狗、饲养宠物鹦鹉、制作鸟笼、卖冰淇淋、养猪......
所以后来黄吉才有了这些感人肺腑的诗句:“五分钱一杯茶,一角钱一包烟,一颗芝麻糖哄哄饥饿的孩子……”(谢谢你,人行道)。给药厂贴药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夫妻俩熬夜贴了几百个药箱,才有钱第二天早上付合同。12平方米的房间里堆满了纸箱,连躺的地方都没有。走动都得侧着身子,而谭当时正怀着头胎,肚子也大了(后来她成了VTV4电视台的英语编辑黄庄)。一大早,残疾军人黄吉就得装上假肢,像义安人卖陶罐一样,骑着自行车,扛着街上堆积如山的纸箱进货。黄猫一直拖着假肢,和患有恶性肿瘤蔓延至心脏的妻子,努力地维持生计……
我受苦了,我女儿才十岁,夏天却要整天坐在市场上卖东西。我所有的朋友看到她都流泪了。“我十三岁,天真无邪/暑假期间,我从中午到晚上坐在市场上/烈日炙烤着燃烧的房子/我的帽子遮住了我的脸,没有帐篷,也没有围栏……”(原谅我,爸爸)。
1988年,由于翻修,黄猫的名字重新出现在文坛。此后,他发表了许多回忆录、短篇小说和诗歌。他出版了六本诗集:《漫长的一月》《蓝色的星星》《秋天》《爱》《生活》《然后活着》……最近的一本是《人行道上的感谢》(2006年)。黄猫的诗作流淌在一颗充满爱、苦涩和对祖国炽热的爱的心上。2005年中风后,他对生活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也更加同情蚂蚁的命运:“我们在干旱的土地上徘徊/……一只蚂蚁的尸体在茫茫的沙漠中……”(一只蚂蚁的尸体)。
3. 唐朝将军王安有句名言:“久战之人,多少人能回来?”但黄吉却回来了。他不止一次,而是多次回到昔日的战场。他说,1969年春节大屠杀之后,他作为一名队长,带领第四团的武器组前往广南省北翼,为第五军区军民学习制造飞行地雷。飞行地雷是一种对敌方哨所和坦克非常有效的地雷。学习结束后,试制成功,他正准备返回富禄的部队,突然敌人向工厂投掷了一枚B52炸弹。那是春节大屠杀第二天的中午,他被掀翻在地,摔下山坡。他的左腿像被压扁的白菜一样被压断……
伤势稳定后,黄猫被战友们抬回了北方。然而,担架离开医务室仅一天,他们就遭遇了敌军的猛烈扫射。一位名叫灵的义安老乡和一位达渥族士兵将受伤的黄猫抬进了一架美军螺旋桨飞机的降落点!他们疯狂地开枪射击。走在担架前的灵当场倒地身亡。达渥族士兵跑到溪边。载着黄猫的吊床被螺旋桨飞机炸飞了。
黄猫躺在地上,等着一连串的子弹射杀他!……但敌人害怕了,他们紧贴着飞机的另一侧。反正他们也难逃一死!黄猫冒险爬下斜坡,滚了下去。夜里,黄猫听到他的塔奥伊战友们朝他爬过来,喊着暗号“狗剥皮”。莱伊大叫一声,看到他还活着,便趁着夜色,一步一步地把他抬到转运站。他的左腿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所以,生命对他来说,是对战友们的感恩:我的心是一座坟墓/我深情地埋葬了我的兄弟/……我会永远守护着这些坟墓/永远温暖/在我的胸膛里(我的心是一座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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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黄吉夫妇(左)和诗人吴明夫妇。 |
在北方,受伤的士兵黄吉装上了假肢。他对自己的假肢很满意:“我的天哪,假肢断了/我爬得像个孩子……”假肢成了他生活中的难题。有一次,他去顺化,听到一个恶棍辱骂革命,他气得控制不住自己,挥舞着假肢。假肢飞了出去,断了。他晕了过去。多亏了朋友的帮助,顺化中心医院给他配了一条新的、非常好的外国假肢。但他还是担心假肢万一再断了怎么办!于是,他不得不操心“保住”自己的假肢:“有人知道吗,我保住了/不是美元,不是黄金/就一条假肢?……我把“备用”的假肢保住了……(保住)。”但他想:如果我不是真实的,我会用假腿走路/只要我的心脏确实是我自己的血液(蚂蚁的身体)。
去蓬田的那天,他看到湛蓝的泊河,便脱掉衣服,戴上假肢,跳进河里洗澡。那是他第一次在泊河,在亲朋好友面前炫耀他的假肢。他光着膀子从河里上来,天真烂漫地蹦蹦跳跳。然后,他抬头望向天空,高声吟诵着一首诗:人生只有一次,何不向蓝天歌唱……如果真有轮回,请让我回到诗人的人生。我顿时泪流满面。他活着,他爱着,仿佛他的人生从未有过不公与悲惨……
得知黄猫生病住院的消息,全国各地的朋友纷纷捐款支持他的治疗。如今,他已经康复,每天仍然脱下假肢,坐在键盘前写诗……
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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