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自己的孩子

一个孩子值多少钱？

“也就几千万吧。要拿到好价钱，得找个经纪人，大概一亿左右。”吕氏C说。

六年前，C.还不到15岁，在义安省一个贫困县贫困公社最贫困的村庄之一。她平静地讲述了自己去中国推销自己的经历：“我去的时候才八年级，家里特别穷。同村的Mui女士问我愿不愿意去中国结婚，如果愿意，她会给我1亿越南盾。所以我就去了！”

两名儿童——人口贩运的受害者——在警方的帮助下回到了家人身边。图片：CSCC

几天后的傍晚，C. 跟着梅女士等公交车去市区。从那里，这位15岁的女孩开始了深入中国内陆的旅程，目的地是一位年龄是C. 3.4倍的鳏夫的家。这位鳏夫花了6万元人民币娶了一位新妻子。其中，C. 只拿到了1亿越南盾寄回家给父母，其余的都是中间商的份额。

不仅是C.，义安省西部一些高地村庄的克木族妇女和女孩也做出了类似的决定。她们出卖自己，甚至在孩子还在子宫里的时候就把孩子卖掉……你认为这是极度无知吗？不，还有“hang quay”（挂码头）——指的是自愿跟随人贩子嫁给中国男人的妇女和女孩，她们在离开之前会约定一段时间互相联系，安排逃跑，然后在其他地方卖掉。

每当我遇到那些卖身的孩子，以及那些从孩子身上骗取钱财的父母，我都会不禁思考，是什么让他们做出了如此令人心碎的决定？当他们拿到钱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我们又能做些什么来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2021 年 4 月，义安省警察局刑事警察局发现、解救并遣返了 3 名跨境贩卖婴儿的孕妇。照片：Trong Tuan

7月30日被定为世界打击人口贩运日。在越南，这一天也被定为全国打击人口贩运日。越南在打击人口贩运方面所做的努力和取得的成果打击人口贩运不可否认，但重读我和同事们研究和报道的关于人口贩卖现状的信息，我感觉日复一日所写、所发表和所宣传的内容仍然不够。义安省仍然是该国人口贩卖问题的关键地区之一。人口贩卖此类犯罪通常针对的地区是 Que Phong、Ky Son、Tuong Duong、Con Cuong、Quy Chau、Thanh Chuong 等县的农村和山区……

在数百个音频文件中，从孩子、父亲、母亲到村长、公社妇联主席、地方政策官员……，我们发现他们提到最多的词是“贫困”。贫困导致意识的局限。他们思维短浅，只想着如何才能最快地赚钱？家穷到出卖自己，家穷到让孩子出去挣几千万买牛水牛耕田。穷到只求温饱。“饿死也要干净，受尽折磨也要香”是高尚的道德，但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和做到。尊严，比起厨房里那锅米饭，显得渺茫而遥远。多么痛苦啊！那是你亲手生下的孩子，你含辛茹苦怀上的胎儿！难道他们就值几千万吗？卖掉孩子换钱买水牛、奶牛、喝酒、盖房子……我的天哪！看来，在这里，意识的理性是不够的，不能作为借口。这关乎良心和尊严！

那么，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如果人口贩运源于贫困——正如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所总结的那样——那么显然，最根本、最核心的解决方案仍然是有效实施社会经济发展项目，实施支持低收入地区创造就业、减少贫困和增加收入的政策。同时，将支持人口贩运受害者的工作重新纳入到预防和打击人口贩运犯罪项目以及其他相关社会经济项目的实施之中。

对“人口贩卖”罪被告人的审判。图片：安琼

根据2016年《儿童法》，越南目前有17个机构负责保护儿童权利。面对长期存在的儿童贩卖问题，警钟需要不断敲响，敦促每个人、每个家庭、每个机构、部门和领域反思自身的责任。责任不仅在于统计数据、行政程序，也不仅仅是法律文件范围内承认的责任，更重要的是对无辜儿童的人文关怀。